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的重心全放在了新生儿身上。
刚开始何玉柱还新鲜得很,每天都围着孩子转,可没到一周,那股子当父亲的新鲜劲就散得一干二净。
把牧春花和儿子从医院接回来后,家里更是热闹得不行。
一群人围着小屁孩忙前忙后,喂奶、换尿布、哄睡觉,几乎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走了。
不过好在他这一儿一女,爹娘都是修士,体质跟普通孩子不一样。
很少哭闹,吃喝拉撒都极有规律,比普通人家的孩子省心多了。
倒也没让他体验到,换尿布换得手忙脚乱的糟心劲。
转眼就到了办满月酒的日子,地点还是选在九十五号院,足足摆了十几桌,比何玉柱结婚的时候还要热闹。
来的人里,除了胡同里的邻居、院里的街坊,还有不少他不认识的面孔。
他也没管是什么人,来了就是好吃好喝,笑脸相迎绝对错不了。
连陈雪茹和柳如丝都来了,只是柳如丝变幻了下面貌。
院儿里的孩子们最是开心,围着桌子跑前跑后,时不时抓一颗糖果塞进嘴里。
何雨水带着几个小丫头,守在东厢房门口,谁想进去看小宝宝,
都得经过她“批准”,活脱脱一个小管家。
老太太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接受着各位亲戚朋友的道贺。
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时不时朝东厢房的方向望一眼,眼里满是慈爱。
酒过三巡,何大清端着酒杯站起来,清了清嗓子:“各位老邻居、老兄弟,
今天是我孙子满月的日子,多谢各位赏脸过来捧场。
我何大清没什么本事,就盼着家里人丁兴旺,如今心愿了了,这杯酒我敬大家,我干了,你们随意!”
说罢,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众人纷纷起身回敬,院子里的气氛越发热烈。
何玉柱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心里也暖烘烘的。
虽然这年代物资不算丰富,日子也不算富裕,但这份邻里之间的热络,家人之间的温情,却是后世少有的。
何玉柱穿越前的家里,长大后都没这么热闹过。
亲戚少不说,还都很少走动的那种,要么就天南地北的。
他哥生孩子,也就自家人和嫂子娘家人来了凑个热闹。
算上同事朋友,也就两大桌搞定。
至于邻居,那生活了十几年,同一层的,何玉柱都还认不齐。
每年回家过年呆那么一段时间而已,还不如小时候在农村里。
在农村碰上这种事,全村都来人,可搬到城里后。
什么人情都没了,剩下的只有利益,他父母还能有些朋友,有些亲戚。
到了何玉柱兄弟俩那一代,亲戚就很少走动了。
一个是远,就算近的也懒的去,都是父母走动。
有点像被城市给圈养了一样,在这里,又重新体会到小时候农村的热闹。
下午一点多,等宾客散去,四合院的邻里们齐齐动手收拾残局。
满院的杯盘狼藉渐渐规整,空气中还飘着宴席的余香,每个人脸上都挂着酒足饭饱的惬意。
只是众人都散得差不多了,田枣和田丹姐妹俩却迟迟没走。
中院西厢房偏房的炕上,两女眼睛直勾勾看着何玉柱的一对儿女。
时不时伸手戳戳娃的小脸蛋、捏捏胖乎乎的小手。
那稀罕劲儿,看得何玉柱直犯嘀咕,总觉得她们下一秒就要把孩子抱走。
牧春花和柳如丝早察觉出异样,牧春花笑着拉过田丹姐妹,“走,
咱们去客厅坐坐,让柱子给咱泡壶好茶解解腻。”
来到客厅,何玉柱在靠墙处的茶几上已泡好茶,正翘着二郎腿嗑瓜子。
见三人出来,随手给每人倒了杯茶,推到跟前,“枣儿姐,丹姐,俩皮猴有啥看头?
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烦得很,快喝茶润润嗓子。”
田枣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睛还往偏房方向瞟,“柱子,不是姐夸张,你这俩孩子真是长到心坎里了!
皮肤嫩得能掐出水,眼睛跟黑葡萄似的,比画里的娃娃还俊!”
一旁素来冷着脸的田丹也难得眉眼柔和,轻轻点头,“嗯,眉眼周正,神态也机灵,确实招人疼。”
何玉柱翻了个白眼,往椅背上一靠,“我说你俩差不多行了,有必要这么眼馋吗?
自己生一个不就完了?你俩结婚也有好几年了吧,抓紧点啊!”
话刚落音,后腰就被牧春花狠狠掐了一把,疼得他差点蹦起来。
再看田枣,竟没像往常那样跳起来揍他。
反倒和田丹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笼着层失落,垂着眼睛搅着茶杯里的茶叶。
这模样让何玉柱摸不着头脑,刚要追问,就见田枣重重叹了口气。
接着道:“还不是铁蛋那混球!说什么现在还年轻,正是干事业的年纪,天天泡在局子里。”
何玉柱闻言咋舌,好家伙,夫妻俩都是事业型啊!他甘拜下风。
不过还是放缓语气安慰,“别急啊姐,你们还年轻,再过两年要孩子也不晚,顺其自然最好。”
田丹和他不算熟络,只是端着茶杯默默喝茶,没接话。
田枣却突然抬眼,白了他一下,视线扫过牧春花,话锋一转,“柱子,春花姐比我还大一岁吧?
你看她这皮肤,嫩得跟小姑娘似的,身材也一点没变样。你那国术我也跟着练过,也没这么神奇的效果啊!”
她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我看小南和小杏那力气,比我这练过的还大,
老太太和你爹更是越活越精神,外貌身材变化都大得很。
你小子绝对有古怪!其他人吃了那药方可没这效果,你是不是藏着别的好东西没拿出来?”
感情你都调查了啊!何玉柱端着茶杯,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慢悠悠吐出几个字,“概不外传,何家人专享。”
那拽拽的模样,看得田枣拳头都攥紧了,要不是院门口还有邻居在收拾东西,估计早扑上来了。
她那酷似露思的脸,装出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
不仅没威慑力,反倒有点娇憨,何玉柱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牧春花和柳如丝坐在一旁,看着两人眼神“交战”,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田枣见威慑无效,立马换了副模样,脸上的“凶狠”瞬间褪去,
垮着肩膀凑到何玉柱跟前,两眼水汪汪的,声音也软了下来,“柱子,好弟弟,你看姐多可怜啊,你就……”
“不能……”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何玉柱干脆利落地打断。
田枣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随即一拍桌子,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
站起身就朝何玉柱冲过去,“好你个何玉柱,给脸不要脸是吧!”
何玉柱早有防备,她这一套软硬兼施的把戏,从小用到大,熟悉的人那个不知道啊!
不等田枣扑过来,他就笑着蹿出客厅,朝后院跑去,“有本事你追上我再说!”
田枣气鼓鼓地追了出去,“何玉柱,今天老娘不揍你一顿,这梁子就结下了!”
两人一追一逃,闹得动静不小。
院里收拾东西的邻居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笑着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