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大漠孤烟
咸淳十一年春，漠北的狂风卷着沙砾抽打金帐，牛皮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忽必烈握着断龙石玺碎片，指腹碾过石面上“人心不可断”的刻痕，青玉扳指与石玺碰撞，发出细碎的冰裂声。十八名怯薛军卫士持刀伫立，盔甲上的狼头纹在牛油灯下投出狰狞阴影。
“大汗，札木合求见。”帐外传来通传。
进来的年轻人单膝跪地，狼皮斗篷上还沾着漠北的霜粒。他托着漆盘的手上缠着渗血的绷带，正是三日前在终南山被杨过玄铁剑划伤的痕迹。漆盘中央，七块断龙石玺碎片拼成不完整的龙脉图，边角处的“断”字缺角，像道永不愈合的伤口。
“龙脉核心还在跳动。”札木合的声音带着不甘，“神雕大侠的血渗进石玺裂缝时，大漠的沙砾都在悲鸣。”
忽必烈忽然冷笑，指尖划过石玺缺口：“汉人总爱说些酸腐话。‘人心’？不过是蝼蚁抱团取暖的借口。”他猛然捏紧碎片，青玉碎屑扎入掌心，“传我命令：启动‘血狼计划’。派细作潜入各大门派，在中秋祭月时取三百高手的心血——我要用人血重铸断龙台。”
札木合磕头时，袖中滑落半幅羊皮画。画上的杨过独臂握剑，心口处的青黑纹路被朱砂描得格外刺眼，笔触间暗藏蒙古巫祝的诅咒符文。忽必烈瞥了一眼，忽然抬手挥落：“把他的断臂画得再清楚些——我要让中原武林知道，背叛者的血，最适合祭旗。”
第一节 毒发惊变
终南山的春雨带着寒意，破庙的瓦当滴落的水珠在青石板上砸出小坑。杨过蜷缩在草席上，玄铁剑横在胸前，剑鞘上的赤瞳纹随着呼吸明灭。郭芙跪在他身侧，帕子刚触到他额角，便被烫得缩回手——那温度像块烧红的炭，透过粗布衫都能感到灼人。
“过儿，你瞧这脉象。”程英的玉箫抵在他腕脉上，箫身刻着的桃花纹泛着微光，“寸关尺三脉如惊涛拍岸，断龙石玺的碎片在体内游走，和‘江山醉’毒蛊绞在一起。”她忽然掀开杨过衣袖，断臂处的结痂裂开，青黑纹路如活物般向肩头蔓延，“当年黄岛主的‘镇魂散’只能压制三日，如今……”
杨过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英儿，别白费心力。”他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独臂抹过郭芙眼角的泪，“十六年前在绝情谷，我靠半枚绝情丹撑了十六年，如今不过是再撑些时日罢了。”话未说完，喉头一甜，血丝顺着嘴角流下，在草席上晕开暗红的花。
破庙木门“咣当”被撞开，风雪卷着枯枝扫入。浑身是血的乞丐连滚带爬，怀中的打狗棒只剩半截，红布上的冰晶毒已蔓延至他手肘：“神雕大侠……蒙古人在襄阳摆擂，台柱上挂着……挂着龙姑娘的玉镯！”
杨过猛然坐起，玄铁剑“当啷”砸在石砖上。郭芙看见他瞳孔骤缩，那是十六年前在绝情谷看到情花毒发作时的模样：“他们用龙儿的东西引我上钩？”他望向庙外阴沉的天，忽然注意到郭芙握剑的手在抖——她袖口露出的狼头纹刺青，正是蒙古“血狼计划”的标记。
“芙儿，你……”
“别说了！”郭芙突然转身，倚天剑鞘上的狼头在阴影里泛着冷光，“我去准备马匹。程英，你留在这里照看他！”她的声音带着哽咽，推开门时，风雪灌进来，吹乱了鬓角的白发。
第二节 襄阳擂鼓
襄阳城南校场的擂台用七十二根狼头柱撑起，台顶飘着的黑色大旗上，金线绣着杨过的断臂剪影。札木合披着雪白的狼皮斗篷，手中的玉女剑正是从小龙女棺中抢来的，剑柄还缠着半截白绸，绣着古墓派的“寒”字纹。
“中原的英雄们听着！”他的声音混着风沙，“神雕大侠若敢接我三招，我便当众焚毁《九阴真经》残页——若不敢来，就别怪蒙古铁骑踏平钟南山！”话落，台侧的青铜鼎中腾起绿火，映得他脸上的狼头刺青格外狰狞。
杨过的斗笠在风中翻飞，露出苍白如纸的脸。他踏上擂台时，积雪在玄铁剑下发出“咯吱”轻响，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骨血上。断龙石玺碎片在怀中发烫，与体内的毒蛊共鸣，让他左臂残留的神经传来阵阵幻痛。
第一招“狼噬断岳”袭来时，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札木合的剑尖竟凝着冰晶，正是古墓派“寒玉九重天”的起手式。杨过的玄铁剑迎上，却觉剑刃传来刺骨寒意——对方的内力中混着蒙古巫毒，竟将古墓绝学炼化成了凶器。
“你偷学古墓派武功！”杨过暴喝，独臂震出黯然销魂掌，掌风掀飞台顶积雪。札木合趁机变招，剑刃划出狼形光痕，在杨过胸前衣料上留下三道血口。血珠溅在擂台的狼头旗上，竟腾起青色火焰——那是龙脉核心对盗学者的反噬。
第二招“血祭焚心”更狠，札木合咬破指尖，血珠滴在玉女剑上。剑刃发出妖异的红光，每道剑气都带着蚀骨之痛。杨过感觉断臂处的毒蛊苏醒，青黑纹路顺着肩头爬上脖颈，眼前一阵发黑。他忽然弃剑，用独臂硬接剑刃，任由鲜血染红袖口：“你以为伤得了我？”
札木合见他弃剑，眼中闪过狂喜，剑尖直取咽喉。却不想杨过的独臂突然如铁钳般扣住他手腕，断龙石玺碎片划破两人掌心，鲜血交融的瞬间，擂台的狼头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现在知道了吧？”杨过的声音像从地狱传来，“断龙台的钥匙，从来都在我骨血里。”
第三节 江湖惊变
临安城“听雨楼”的雅间里，文天祥握着狼毫的手突然发抖，宣纸上的“断龙台”三字晕开墨团。书童浑身是雪地撞进来，衣襟上染着半片狼头旗的碎片：“先生！蒙古细作在各门派井水投毒，华山派掌门今早暴毙，心口纹着和神雕大侠一样的青黑纹路！”
文天祥手中的密诏滑落，露出背面朱砂写的“皇室血脉为引”。他猛然想起在古墓看到的场景：十二具童男童女骸骨心口的“赵”字，正是被龙血染红。“快派人去终南山！”他扯下官服，露出内衬的丐帮“抗”字纹，“蒙古人要借各大门派高手的血，炼就伪龙血，重铸断龙台！”
与此同时，终南山破庙中，程英正在破解黄药师留下的桃花阵图。竹简突然自燃，灰烬中显出血字：“毒蛊以龙血为引，龙血藏于骨血，骨血生于诅咒。”她望着杨过昏睡的侧脸，忽然想起郭芙曾说：“当年襄阳城破，父亲的尸身被蒙古人带走，他们在他体内种下了狼噬战魂。”
“程英姐姐，怎样了？”郭芙推门进来，靴底带着终南山的积雪，“过儿的毒……”
“芙妹，你看这个。”程英指着竹简灰烬，“当年宋太祖喝的‘龙骨汤’，其实是用后周皇族的骨血熬制，那些被祭祀的童男童女，都是前朝龙脉的守护者。现在蒙古人要效仿，用中原高手的血，炼出能操控龙脉的伪龙血。”她忽然抓住郭芙的手，“而杨过的血，因为融合了断龙石玺，正是他们最想要的引路人。”
第四节 血池迷踪
蒙古金帐的地牢深处，十八具水晶棺在幽暗中泛着冷光。札木合的弯刀划开最后一具棺木，华山派掌门的血珠落入青铜鼎，鼎中突然浮现出杨过心口的龙脉纹路，断臂处的青黑纹路如蛇信般吞吐。
“大汗，龙血即将凝成！”札木合单膝跪地，眼中映着鼎中异象。
忽必烈却皱眉盯着鼎中：“为何龙脉图的核心是他的断臂？”话音未落，地牢顶部传来巨响，冰块与碎石簌簌而落。杨过的玄铁剑率先刺入，独臂抓住鼎沿时，袖口裂开，露出整条手臂的青黑纹路——那纹路已蔓延至肩头，像条即将破茧的毒蟒。
“把血还给他们！”杨过暴喝，玄铁剑扫过水晶棺链。铁链断裂声中，十八具棺木同时开启，掌门们的血珠逆流回体内。札木合见状，甩出九环锡杖，杖头的人骨念珠发出刺耳尖啸——那是用抗蒙义士头骨磨成的凶器。
杨过却不闪不避，任由念珠划破肩头。鲜血溅在锡杖上，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你以为用邪术就能困住我？”他猛然握住锡杖，断龙石玺碎片与念珠相撞，爆发出刺目金光。人骨念珠纷纷崩裂，露出里面藏着的纸条——正是各门派细作的名单。
“过儿！”郭芙的倚天剑砍断三根铁索，程英的玉箫吹出桃花瘴，暂时困住涌来的怯薛军。杨过趁机将石玺碎片按在青铜鼎，体内的毒蛊突然顺着碎片涌入鼎中，鼎中龙血竟开始逆流，在地面画出“人心不死”四个大字。
忽必烈的瞳孔骤缩，他终于看清杨过眼中的决意——那是当年在襄阳城头，郭靖战死时的眼神。“退！”他罕见地发出命令，“断龙台的诅咒，终究是伤不了执剑的人。”
第五节 破晓龙吟
襄阳城破的前夜，杨过独自坐在城楼，望着蒙古大营的篝火连成一片，像条吞噬天地的火龙。他的独臂垂在城垛上，玄铁剑刃映着自己的倒影：面容消瘦如刀刻，鬓角竟有了星星白发，唯有眼中的火光未灭。
“过儿。”郭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抱着件半旧的玄色斗篷，“程英用桃花岛的秘药熬了热粥，你多少吃些……”
“芙儿，你说这天下，真的会好起来吗？”杨过忽然开口，独臂摩挲着城砖上的箭痕，“郭伯父死守襄阳二十年，最后却被朝廷的密诏逼死；龙儿在寒玉床躺了十六年，醒来却是为了给断龙台做祭品。”他转头望向她，眼中有火光跳动，“可那些百姓，却还在相信，还在抗争。”
郭芙忽然想起十六年前的绝情谷，那个冒雨为她找解药的少年。如今他的独臂上布满疤痕，却依然能为天下人举起玄铁剑。她突然跪下，将斗篷披在他肩上：“会好的。只要你还在，只要人心还在。”
蒙古大军的号角在黎明前响起时，杨过已骑马冲下城楼。玄铁剑劈开第一波铁卫的瞬间，体内的毒蛊突然爆发，青黑纹路顺着剑刃蔓延，竟将战马的铁蹄染成青色。被砍倒的铁卫伤口处腾起绿烟，那是龙脉对盗掘者的反噬。
“拦住他！”札木合的声音带着惊恐，“他的血在腐蚀龙脉！”
杨过却笑了，笑声混着风沙：“你们以为断龙台是块石头？是座山？”他猛然甩剑，斩断蒙古大营的帅旗，“断龙台在每个人心里——有人想断，就有人要守！”
当朝阳升起时，杨过跪在血泊中，独臂撑着玄铁剑。他的衣襟已被血浸透，心口的青黑纹路却淡了许多——毒蛊随着龙血的反噬，正在逐渐消亡。襄阳城的百姓们打开城门，自发组成人墙，老弱妇孺手中的火把连成一片，比朝阳更亮。
郭芙和程英冲到他身边时，发现他正在笑，笑得像个孩子：“芙儿，英儿，你们看……”他指向远处，蒙古大军的阵脚开始松动，“断龙台的诅咒，终究是抵不过千万人心里的光。”
程英忽然想起古墓残卷的最后一句：“以身为剑者，断的不是龙脉，是千万人心中的枷锁。”她望着杨过独臂上渐渐淡去的纹路，终于明白——真正的断龙台，从来都在人心深处，只要有人愿意为正义挥剑，这天下，就永远有希望。
雪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杨过的玄铁剑上。那道独臂的身影，终将成为江湖传说中最亮的剑光——不是因为他断了龙脉，而是因为他让千万人心中的火光，永远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