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会结束后的第二天。
林星石坐在办公室内，刚刚结束了与李明关于芯片产能的简短会议。桌上的保密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看来电显示，是跨洋电话。
林星石挑了挑眉，接起电话：“hello?”
“林，我是拉里·佩奇。”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有些沙哑，听得出对方即使极力压抑，依然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和焦虑。
“佩奇先生，如果是来恭喜Gpt-1.5发布的，那我深表感谢。”林星石语气轻松，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恭喜是必须的，你们做出了令人惊叹的产品。”佩奇没有绕弯子，单刀直入，“但我今天打电话来，不是为了客套。林，我要和你谈一笔生意。”
“生意？”林星石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早有预料，“如果是关于tpU或者数据交换的后续，我想之前的协议已经涵盖了。”
“不，是一笔新的生意。”佩奇的声音变得严肃，甚至带着一丝狠劲，“我希望雇佣星火科技的Gpt核心团队，协助谷歌开发Gemini项目。”
林星石顿了一下，虽然猜到谷歌会有动作，但没想到佩奇会直接到这种地步，让竞争对手来帮自己开发核心产品？这在商业史上都罕见。
“佩奇先生，你确定吗？我们现在可是直接竞争对手。”林星石提醒道，“让星火的人进入谷歌的核心项目，你不怕引狼入室？”
“我只看结果。”佩奇的声音冷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的技术团队，那个由杰夫·迪恩领导的团队，他们告诉我，如果要完全依靠谷歌内部的力量去复现并超越Gpt-1.5的核心架构，特别是那个让全世界疯狂的‘深度思考’链条，至少需要四个月。在如今这个AI技术日新月异的时代，四个月等于一个世纪。我等不了，谷歌的股价等不了，我们的投资者也等不了。既然我挖不走你的人，那我就买你们的服务。”
“我们要做的Gemini，必须在性能上全面超越Gpt-1.5，并且……”佩奇停顿了一下，抛出了核心需求，语气中带着一丝狂热，“必须完美融合谷歌的搜索业务。我要让搜索和AI对话无缝连接。用户不再需要点击一个个蓝色的链接，而是直接得到答案。这是谷歌的命脉，我不能让它断送在AI时代。”
林星石沉默了片刻。佩奇看得很准，这是一场生死之战。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谷歌在挖走星火几十名核心工程师后，进度依然如此缓慢。看来整合团队、摸索适合谷歌的大模型开发方法，比他们想象的要困难得多。
“林，我知道星火不缺钱。”佩奇见林星石没说话，继续加码，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但我开出的价格，你绝对无法拒绝。这是一笔能让你的财务报表瞬间变得无比漂亮的现金。”
“说说看。”林星石依然保持着冷静，但手指敲击桌面的节奏稍微慢了一些。
“如果在两个月内，Gemini能达到我的要求，我支付两亿美元的技术服务费。”佩奇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如果在…一个月内完成，我付四亿美元。现金，一次性结清。”
四亿美元。一个月。
即使对于现在的星火科技来说，这也不是一笔小钱。更重要的是，这是纯利润，不需要扣除硬件成本和渠道费用的纯技术服务收入。
林星石心中快速盘算着。
星火现在不缺少现金，但“扑扑超市”的重资产扩张是个无底洞，每一座前置仓的建设、冷链物流车的采购、数万名骑手的招募，都需要海量的资金铺垫。还有芯片制造，那更是吞金兽中的吞金兽。
四亿美元，换算成人民币接近二十五亿，足够在几个核心城市再建几十个高标准的冷链前置仓，或者购买几台最先进的光刻机配件了。
而且，帮谷歌开发Gemini，并不会威胁到星火的地位。因为核心的算法框架、数据闭环和用户习惯，星火已经领先了。给谷歌做的，顶多是一个特定架构下的高性能模型。星火掌握着“源头”，而谷歌得到的只是“水”。
“佩奇先生，你真是个疯狂的赌徒。”林星石笑了，声音中带着一丝敬佩，“不过，我喜欢这种疯狂。一个月四亿美元，成交。”
“很好。”佩奇似乎松了一口气，语速变快，“我会立刻安排法务团队对接合同。明天，我希望看到你的团队出现在山景城或者通过专线接入我们的服务器。杰夫·迪恩会全力配合你们，谷歌所有的算力资源向你们敞开。”
挂断电话，林星石看着窗外，轻轻摇了摇头。谷歌这种巨头，一旦感受到生存危机，爆发出的决断力和财力确实惊人。
这就是商业世界的残酷与精彩，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赵阳抱着一叠厚厚的文件走了进来。
“林总，这是扑扑超市上个月的运营报告。”赵阳将文件放在桌上，自己拉开椅子坐下，顺手解开了西装的扣子，显然是准备进行一场长谈。
林星石收回思绪，翻开报告：“直接说重点吧，我看数据汇总，整体情况似乎不错？营收曲线很漂亮。”
“总体是平衡的，甚至可以说是优秀的。”赵阳点了点头，指着几张图表说道，“我们在江南省南部的布局非常成功。苏城、锡城、常城这些经济发达城市，扑扑超市的模式接受度极高。特别是‘前置仓+硬折扣’的模式，对于那些工作繁忙、追求效率和品质的年轻白领来说，简直是降维打击。
你看这里，我们在苏城工业园区的几个站点，日均单量已经突破了1500单，客单价稳定在55元左右。这不仅覆盖了运营成本，甚至已经开始回收前期的装修投入了。复购率达到了惊人的45%，这说明我们的自有品牌策略奏效了。用户为了买那种特供的‘星火农场’鲜牛奶和半成品净菜，不得不反复使用我们的App。他们已经对这种‘手机下单，30分钟送菜上门’的生活方式产生了依赖。”
“不过，苏北的情况就不那么乐观了。”赵阳话锋一转，眉头微微皱起，翻到了报告的后半部分，“我们在苏北几个地级市的尝试，遇到了明显的阻力。和苏南不同，那边的人力成本本来就低，传统菜市场和超市的运营成本不高，导致我们的价格优势并不明显。再加上年轻人流失严重，留守的中老年人更习惯去菜市场挑挑拣拣，而不是相信手机里的图片。单量始终上不去，目前的单量连维持站点的基本水电人工成本都吃力。”
林星石对此并不意外，点了点头：“这在预料之中。扑扑模式的核心是‘用技术换效率，用效率换低价’，但在劳动力极其廉价的地方，技术的效率优势会被摊薄。而且，我们的目标用户本来就是时间成本高的城市中产和年轻人。苏北暂时放缓，不要强推，维持现状即可。”
“明白。那我们就按计划，下个月正式进军沪市。目前来看，除去前期的设备采购和场地买断成本，我们的日常运营已经实现了盈亏平衡。只要保持这个节奏，等到规模效应进一步扩大，覆盖掉固定资产投入只是时间问题。”
“稳扎稳打是对的。”林星石合上文件，目光赞许，“我们要的是一个健康的、能自我造血的零售体系，而不是一个靠烧钱维持的泡沫。只要能覆盖运营成本，我们就有资本继续跑马圈地。”
正说着，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李明兴冲冲地走了进来，连门都没敲，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林总，好消息！”李明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还没走到桌前就喊道，“比亚迪那边改装好的第一批无人配送车，已经在南都大学仙林校区投入试点了！刚才那边传回来的实时数据，运行极其稳定！”
林星石眼睛一亮，站起身来：“哦？这么快？”
“船夫哥那边的效率也是惊人的，配合我们的自动驾驶算法团队，硬是把原本三个月的工期压缩到了一个月。”李明把平板递给林星石，屏幕上是一个实时监控画面，一辆造型呆萌、印着“星火物流”和“抖音商城”LoGo的小型无人车，正慢慢地穿梭在校园的道路上，准确地避开了一群骑自行车的学生。
“走！”林星石当机立断，抓起外套，“叫上小雨，我们去现场看看。这可是物流未来降低履约成本的杀手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