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主城的宗门选拔赛赛场被围得水泄不通,青石铺就的比斗台泛着冷光,四周看台上坐满了各宗门弟子、主城百姓,甚至连李城主都带着亲卫坐在贵宾席,目光饶有兴致地落在台侧那支画风格格不入的队伍上——躺平宗。
今日轮到场的是苏小蛮,她扎着歪歪扭扭的丸子头,手里捏着个啃了一半的糖葫芦,慢吞吞走上台时,对面天剑门的弟子江离已经负手而立,一身月白剑袍衬得身姿挺拔,看向苏小蛮的眼神满是鄙夷。“躺平宗的野路子,也敢踏足选拔赛?”江离拔剑出鞘,剑鸣清越,“我天剑门剑法堂堂正正,今日便让你知道,何为正统!”
苏小蛮舔了舔糖葫芦上的糖渣,打了个哈欠:“打就打呗,别吵,我昨晚熬夜琢磨怎么把火烤得更香,还没睡醒呢。”话音落,她指尖捻起一缕火苗,不是天剑门弟子熟悉的凌厉火灵力,反倒是软趴趴的,像灶膛里没烧透的余火,轻飘飘往江离方向飘去。看台上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有人指着苏小蛮喊:“这哪是斗法?分明是做饭呢!”“躺平宗果然名不虚传,打个架都懒懒散散的!”江离脸色涨红,挥剑劈向那缕火苗,可火苗像长了眼睛,绕着他的剑刃打转,最后只轻轻舔了下他的衣角,留下一块焦痕,不痛不痒,却让他成了全场的笑柄。
江离又羞又怒,剑招陡然变快,数十道剑影朝着苏小蛮笼罩而来,剑意凌厉,直逼要害。苏小蛮却不慌不忙,左脚蹭蹭右脚,右脚碾碾地面,整个人歪歪扭扭地躲着,嘴里还嘟囔:“急什么,打打杀杀多累,不如坐下来吃串糖葫芦。”她的混沌火看似散漫,却总能卡在剑招的间隙里,每次只烧到江离的衣角、发梢,既不伤人,又能精准干扰他的节奏。
可就在苏小蛮又一次躲过剑招时,她突然觉得指尖的火灵力滞涩了一瞬,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住,那缕余火竟弱了几分。苏小蛮皱起眉,下意识往贵宾席瞥去,正好看到柳长空端着茶杯,指节轻轻叩了叩桌面,眼底闪过一丝阴翳。她不知道的是,柳长空早在赛前就暗中让天剑门的阵法师在比斗台下布下了“剑意压制阵”,这阵法不针对肉身,专克旁门左道的灵力,尤其是苏小蛮这种不走寻常路的火法,更是首当其冲。
阵法启动后,苏小蛮的混沌火越来越弱,江离见状,眼中闪过狠色,剑招愈发狠戾,剑刃直逼苏小蛮的肩头,显然是想下狠手。“小蛮小心!”看台上的赵铁柱急得拍着大腿,洛璃则捏紧了手里的小纸条,那是她一早从赛场周边的麻雀那里打听来的,江离的剑招虽快,却有个破绽——左肩转动时会慢半拍,可苏小蛮现在被阵法压制,怕是没精力找这个破绽。
就在这时,一道胖嘟嘟的身影挤开人群冲到台边,正是张胖子,他手里扬着一叠黄符,扯着嗓子喊:“小蛮丫头!接着!胖爷给你送宝贝了!”几张符纸轻飘飘飞过来,苏小蛮下意识接住,低头一看,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图案,一张写着“搞笑防御符”,另一张印着“火遁不烧身”,还有一张竟是“反向烧火符”。苏小蛮眼睛一亮,她虽懒,却不笨,瞬间明白张胖子的意思,指尖一弹,“搞笑防御符”先贴在身上,符纸化作一道透明的光罩,江离的剑刃劈在上面,竟发出“噗嗤”一声,像是砍在了棉花上,剑招的力道被卸得干干净净,江离自己还踉跄了几步。
江离又惊又怒,再次提剑猛攻,剑意催动到极致,比斗台四周隐隐有淡青色的剑纹浮现,那是剑意压制阵的威力彻底爆发了。苏小蛮感觉火灵力几乎要被掐断,她咬了咬牙,想起林风平日里念叨的“摆烂不是躺平,是换个方式偷懒”,索性放弃催动混沌火,反手将“反向烧火符”拍在地上。
符纸落地的瞬间,阵法里的剑意竟顺着符纸的纹路倒卷回去,原本压制苏小蛮的火灵力,反而成了她的助力,那缕软趴趴的余火骤然暴涨,却依旧不烧人,只是裹着倒卷的剑意,直直往江离的剑上缠去。江离的剑突然变得沉重无比,他想收剑,却发现剑刃像是被黏住,苏小蛮趁机晃到他左侧,指尖的火苗精准地蹭到他左肩——正是洛璃说的破绽处。
江离只觉左肩一麻,剑招瞬间乱了,苏小蛮抬手一拍他的后背,没用力,却借着阵法反卷的力道,把江离推得踉跄着摔下台去。比斗台的裁判愣了愣,随即高声宣布:“躺平宗苏小蛮,胜!”
看台上的哄笑变成了哗然,谁也没想到,苏小蛮这看似摆烂的打法,竟真的赢了天剑门的核心弟子。李城主抚掌轻笑,柳长空却猛地放下茶杯,杯底在石桌上磕出一声闷响,脸色铁青,眼底的阴鸷几乎要溢出来。苏小蛮跳下台,冲张胖子比了个歪歪扭扭的大拇指:“胖叔,这符也太好用了!”张胖子搓着手笑:“那是,胖爷的宝贝,能差?”
苏小蛮刚回到躺平宗的休息区,就见林风派来的弟子匆匆跑来,递过来一个传音玉简。苏小蛮捏碎玉简,里面传来林风懒洋洋的声音:“小蛮,赢了就歇着,别瞎折腾。不过提醒你,柳长空那老小子输不起,我刚收到系统提示,他已经托人去找选拔赛组委会了,怕是要改规则,专克你们这些奇葩招式。”
苏小蛮撇撇嘴,刚想回嘴,就瞥见赛场入口处,柳长空正和几个穿着组委会服饰的人低声交谈,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卷纸,看方向,竟是朝着裁判席走去。而更远处的阴影里,一个天剑门的弟子正捏着传讯符,指尖灵力闪动,似乎在向总坛传递着什么,符纸的光纹里,隐隐能看到“化神长老”四个字,只是苏小蛮离得远,并未看清,只觉得空气中的剑意在悄然凝聚,带着一股说不清的压迫感,像是有什么更大的风暴,正朝着躺平宗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