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平宗的山门建在边境山村后的半山腰,没有青云宗那般雕梁画栋的气派,只有一圈歪歪扭扭的木栅栏,门口立着块歪脖子木牌,用炭笔写着“躺平宗,谢绝内卷,违者罚抄摆烂语录一百遍”。
日头正盛,林风刚靠在摇椅上啃完最后一块冰镇西瓜,就听见山门外传来“哐当”一声巨响,木栅栏被一道凌厉的剑意劈断,木屑纷飞间,一道身着素白剑袍的身影踏空而立,青丝束起,面容清冷,手中长剑寒芒闪烁,正是被天剑门追杀的秦无殇。
“林风何在?!”
冷冽的声音裹挟着剑意,震得院中的树叶簌簌掉落,苏小蛮第一个抄起烧火棍冲了出去,火灵根的热浪翻涌:“哪来的疯女人?敢砸我躺平宗的山门,活腻歪了?”赵铁柱拎着刚砍的柴,憨厚的脸上满是警惕,挡在洛璃身前,洛璃怯生生地攥着衣角,小声道:“姐姐,有话好好说,师尊他……他还在摸鱼呢。”
秦无殇的目光扫过三人,剑意未减半分:“让林风出来,我听闻他是边境第一摆烂宗师,今日特来讨教,若他接不住我三剑,便算我赢,从此这躺平宗,不配立足边境。”
“讨教?”摇椅的吱呀声从院内传来,林风趿拉着草鞋,慢悠悠走出来,手里还把玩着一颗糖葫芦,往嘴里塞了一颗,含糊道,“姑娘,打打杀杀多累啊,不如坐下来吃口瓜,聊聊天,人生在世,摆烂才是真谛,卷来卷去,赢了又能怎样?”
秦无殇见他一身随意,全无修士该有的肃然,眉头皱得更紧:“修士当以剑证道,日夜苦修,方能问鼎巅峰!你这般整日摆烂,荒废修行,也配称宗师?”
“哟,又是一个被内卷pUA的可怜娃。”林风往摇椅上一靠,二郎腿翘得老高,系统的弹幕瞬间刷屏:【宿主注意!检测到高纯度卷王气息,建议开启怼人模式,怼赢可解锁“摆烂剑意防御buff”!】【这女的看着高冷,实则卷到骨髓里,宿主冲!用你的段子击碎她的道心!】
林风清了清嗓子,对着秦无殇侃侃而谈:“姑娘,你且想想,天剑门让你联姻,你不肯,就被追杀,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卷来的修为,不过是别人拿捏你的筹码。你日夜练剑,练到剑不离手,可到头来,连自己的路都做不了主,这样的修行,有啥意思?”
“我剑道之心,坚如磐石,岂容你胡言乱语!”秦无殇被戳中痛处,剑意骤然暴涨,长剑直指林风面门,“今日我便让你看看,内卷出来的实力,足以碾压你这摆烂之辈!”
长剑破空而来,寒芒几乎要贴到林风的鼻尖,苏小蛮惊呼着要出手,却见林风抬手一挥,系统触发的“摆烂防御弹幕”化作一层透明护罩,将剑意弹开。秦无殇的剑刺了个空,身形微滞,林风趁机继续输出:“你看你,出个剑都急赤白脸的,累不累?我躺在这里,不用动一根手指,就能挡下你的攻击,这就是摆烂的智慧——与其费力气卷,不如找对方法躺。”
“你!”秦无殇气极,剑招愈发凌厉,一剑快过一剑,剑影将林风周身的空间都笼罩住,可每一次攻击,都被系统的防御buff轻松化解。她越打越慌,往日里无往不利的剑招,在林风这副油盐不进的摆烂姿态前,竟如同打在棉花上,毫无着力点。
“我问你,你练剑是为了什么?”林风躲过一剑,慢悠悠道,“为了成为天剑门的工具?为了满足那些老家伙的私欲?还是为了证明自己比别人强?可就算你赢了所有人,又能怎样?你还是会被逼着做不想做的事,卷到最后,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我练剑,是为了自由!”秦无殇怒吼着,剑意紊乱,“我要靠自己的剑,挣脱束缚!”
“自由不是靠卷出来的,是靠躺出来的。”林风从袖袋里摸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随手丢给秦无殇,“你看看这个,我的压箱底绝学——《摆烂剑谱》,看完你就懂了。”
秦无殇下意识接住册子,封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摆烂剑谱”四个大字,翻开一看,里面哪里是什么剑谱,全是些现代摸鱼段子:“今日事今日毕?不,今日事明日毕,明日事后天毕”“练剑不如睡觉,卷赢不如躺平”“剑意再高,不如西瓜空调”……
她本想将册子撕碎,可目光扫过那些看似荒诞的文字,脑海中却突然炸开一道惊雷。她自幼被灌输“唯有苦修方能成道”,剑招练得千篇一律,剑意也被框在“极致杀伐”的框架里,可林风的这些话,却像一把钥匙,撬开了她固化的剑道认知——若是剑意不必执着于杀伐,若是修行不必强求速度,若是剑道也能有“摆烂”的松弛,那她的剑,会不会有不一样的可能?
剑意如同潮水般褪去,秦无殇握着长剑的手微微颤抖,看着林风那副懒洋洋的模样,她突然发现,自己多年来的执念,竟如此可笑。她苦修数十载,换来的却是宗门的逼迫和无尽的追杀,而眼前这个摆烂的男人,明明看似毫无修为,却能以最轻松的方式,击碎她的所有攻势。
“我……”秦无殇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动摇,“我错了?”
“错不错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别跟自己较劲。”林风咬着糖葫芦,笑得没心没肺,“想通了就留下来,躺平宗管吃管住,不用卷,不用拼,练剑全凭心情,多自在。”
秦无殇沉默良久,突然收剑,对着林风躬身跪下:“弟子秦无殇,恳请师尊收我为徒!”
这一跪,惊得苏小蛮手里的烧火棍都掉在了地上,赵铁柱挠着头嘟囔:“这……这就拜师了?师尊的嘴,比我的搬砖还厉害?”洛璃则怯生生地递上一杯水:“姐姐,先喝水,拜师的话,师尊会给你发躺平宗定制的蒲团哦。”
林风正想摆摆手拒绝——他收徒的原则是“徒弟卷我躺赢”,可这秦无殇看着就不是省油的灯,谁知系统突然弹出鲜红的任务提示:【紧急任务!收下大帝级剑修苗子秦无殇,奖励自动炼剑炉x1,摆烂剑意x1,诸天躺平值+10万!拒绝则收回所有系统奖励,宿主将变回废柴!】
林风心里骂骂咧咧,嘴上却只能道:“行吧行吧,收了收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进了躺平宗,不准卷,不准逼我教东西,一切随缘。”
秦无殇刚要谢恩,林风的神识突然捕捉到天际传来的几道凌厉气息,系统的警报声瞬间响起:【警告!天剑门追杀小队已抵达边境空域,携带锁仙剑阵,目标:活捉秦无殇,踏平躺平宗!】
林风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天空中,几道黑影快速逼近,剑意遮天蔽日,显然来者不善。他瞥了眼刚拜师的秦无殇,又看了看一脸护短的苏小蛮,还有攥紧搬砖的赵铁柱,摸了摸下巴,心里暗道:这下好了,想躺都躺不住了。
秦无殇也察觉到了天剑门的气息,清冷的脸上重新覆上寒霜,握剑的手再次收紧:“师尊,是天剑门的人,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林风往摇椅上一瘫,翻了个白眼:“啧,刚收个徒弟就惹来麻烦,早知道就不收了……不过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咱们换个地方继续躺。”
只是他话音刚落,天际便传来一声怒喝:“秦无殇!叛门之徒,还不束手就擒!今日这躺平宗,也该从边境除名了!”
剑意如刀,直逼山门,躺平宗的第一次宗门危机,猝不及防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