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山村的午后,日光透过稀疏的槐树叶,在躺平宗的青石板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林风瘫在竹制摇椅上,脚边摆着半袋啃剩的薯片,手里捏着根狗尾巴草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嘴里还哼着走调的现代小曲。苏小蛮蹲在院子角落鼓捣她的混沌火,正把一堆废铜烂铁熔成奇形怪状的小玩意儿;赵铁柱扛着块磨盘大的青石板,吭哧吭哧地练“搬砖剑法”,每砸一下地面都震得尘土飞扬;洛璃则坐在门槛上,跟几只路过的麻雀叽叽喳喳聊天,软乎乎的声音飘得满院都是。
“这日子,才叫修仙嘛,卷来卷去的,有啥意思?”林风打了个哈欠,刚想喊系统出来唠嗑,一道凌厉的剑气突然劈开院门,带着破风的锐响,直直钉在他面前的石桌上——那是一柄通体莹白的长剑,剑穗上还沾着未散的剑意,冷得让院中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苏小蛮“嚯”地站起身,混沌火在掌心腾起:“哪个不长眼的,敢砸老娘的宗门?”赵铁柱也停下动作,憨厚的脸上满是警惕,洛璃更是吓得躲到赵铁柱身后,只露出半张小脸。
院门处,一道白色身影缓缓落地。女子身着素白剑袍,墨发高束,面容清冷如寒霜,周身剑意凛冽,仿佛一柄出鞘的绝世利剑,正是被天剑门追杀、一路寻到边境的秦无殇。她抬眼扫过院中散漫的众人,目光最终落在林风那副躺平的模样上,眉峰一蹙,声音冷得像冰:“你就是那所谓的‘摆烂宗师’林风?”
林风没起身,只是抬了抬眼皮,瞥了眼钉在石桌上的剑:“姑娘,砸坏我桌子算谁的?我这躺平宗刚开张,可没余钱置办新家伙。”
秦无殇踏入院中,每一步落下,都有细碎的剑意萦绕:“天剑门弃徒秦无殇,特来挑战。我听闻你以摆烂为道,教出的徒弟却能吊打筑基期修士,今日倒要看看,这种歪门邪道,配不配称一声‘宗师’。”
“挑战?”林风嗤笑一声,往摇椅里缩了缩,“姑娘,我劝你想清楚。打打杀杀的多累啊,不如坐下来吃包薯片,躺平不香吗?”
系统的声音突然在林风脑海里炸响,还带着弹幕特效:【宿主!这妞是先天剑体!大帝级苗子啊!赶紧收了她!不然系统我跟你急!】
【切,高冷脸,一看就是卷王本王,跟她唠嗑都费我口水。】林风回怼了一句,才看向秦无殇,“你从顶尖宗门出来,天赋好,底子厚,非要卷着争那所谓的剑道第一,图啥?赢了又能怎样?像天剑门那样,逼你联姻,把你当成宗门攀附权贵的工具?”
秦无殇的瞳孔骤然一缩,握剑的手紧了紧。她确实因拒绝天剑门的政治联姻,被冠上“叛门”的罪名,一路被追杀至此。可她从未想过,自己拼尽全力修炼、想靠剑道证明自己的选择,竟被人轻飘飘归为“卷”。
“剑道之路,本就该日夜苦修,精益求精!”秦无殇扬手,剑意如潮水般涌向林风,“你这般整日躺平,不思进取,根本不配谈修炼!”
“哟,还急了?”林风晃了晃腿,丝毫不在意逼近的剑意,“我问你,你练剑练到三更天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为啥练剑?是为了自己开心,还是为了堵别人的嘴?天剑门让你联姻,你不想去,那就不嫁呗,卷着证明自己,反而被宗门抓着把柄,这不纯纯内耗吗?”
系统在脑海里疯狂刷弹幕:【宿主牛逼!精准戳中卷王痛点!】【先天剑体的剑意都乱了,冲!继续输出!】
秦无殇的剑意果然出现了一丝紊乱,她咬着唇,长剑斜指地面:“我练剑,是为了掌握自己的命运!”
“掌握命运不是靠卷,是靠摆!”林风坐直了点,语气带着点戏谑,“你看我这几个徒弟,苏小蛮,火灵根废柴?实则混沌火体,跟着我躺平,照样吊打内门天才;赵铁柱,砍柴的孤儿,认死理,我让他练搬砖剑法,他就真搬砖,现在筑基期都近在眼前;洛璃,被诅咒的废柴,能跟动物说话,我啥也没让她练,她照样是团宠。为啥?因为他们不卷,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反而天赋都释放了。”
他顿了顿,指了指秦无殇的剑:“你的剑,太急了,满是执念,满是想赢的心思,这样的剑,走不远。真正的剑道,该是‘躺平式出剑’——想挥就挥,不想挥就收,随心而动,不比你卷着练一百遍强?”
秦无殇握着剑的手开始颤抖,过往的画面涌上心头:天剑门的同门日夜苦修,师父柳长空逼她练剑到吐血,说“只有卷到极致,才能配得上先天剑体”;拒绝联姻后,全宗门的人都指责她“辜负天赋”“不知好歹”。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卷到剑道第一,就能摆脱一切,可林风的话,却像一把锤子,敲碎了她固有的认知。
“你……胡说!”秦无殇怒吼一声,提剑朝着林风刺来,剑意比之前更盛,却乱得不成章法。
林风依旧没动,苏小蛮刚想上前,却被林风摆手拦下。就在长剑即将刺到林风面前时,秦无殇突然收剑,剑意猛地溃散,她踉跄着后退几步,长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清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茫然的神色:“如果……如果卷不是对的,那我这些年的修炼,算什么?”
“算内耗,算跟自己过不去。”林风从摇椅上起身,走到她面前,随手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丢给她,“诺,给你看看我的《摆烂剑谱》,悟透了,比你练十年剑都管用。”
秦无殇捡起册子,翻开一看,瞬间愣住——哪里是什么剑谱,上面全是“摸鱼不是错,卷才是罪过”“今日少练一剑,明日多躺一时”“剑道摆烂,法力无边”之类的现代摸鱼段子,还有林风画的歪歪扭扭的躺平小人。
可奇怪的是,看着这些不着调的话,她那颗被内卷裹挟得紧绷的心,竟慢慢松弛下来。那些段子里的“随心”“不勉强”,竟和她心底深处渴望的剑道不谋而合——她练剑,本就该是为了自己,而非他人的眼光。
“我……”秦无殇攥着册子,抬头看向林风,清冷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我想拜你为师。”
林风一愣,刚想摆手拒绝:“别别别,我这躺平宗不收卷王,你这性子,得改……”
系统的提示音突然炸响,带着狂喜:【叮!触发隐藏任务:收先天剑体秦无殇为徒!奖励:全自动炼剑炉x1!躺平值+!拒绝则收回所有系统奖励!】
林风瞬间改口,搓了搓手:“咳咳,拜师也不是不行,规矩就一条——不准卷,凡事以躺平为第一要务,违反一次,罚抄一百遍《摆烂语录》。”
秦无殇沉默片刻,郑重地跪地行礼:“弟子秦无殇,拜见师尊。”
苏小蛮凑过来,拍了拍秦无殇的肩膀:“新来的,记住了,跟着师尊混,主打一个躺赢,卷的都是傻子。”赵铁柱也憨憨地点头:“师妹,我这搬砖剑法,师尊教的,躺椅上就能练,可省事了。”洛璃则递上一颗甜甜的野果,软声道:“师姐,吃果果,不生气啦。”
秦无殇看着眼前鲜活的众人,嘴角竟难得地勾起一丝弧度。
就在这时,林风突然抬头,望向边境的天空——远处的云层里,一道赤红的信号箭炸开,那是天剑门的追杀信号,尖锐的破空声正由远及近。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凝重:【宿主,麻烦大了!天剑门的元婴期长老带队,已经到边境空域了,目标:抓回秦无殇,顺便……踏平躺平宗!】
林风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他瞥了眼刚拜师的秦无殇,又看了看天空中越来越近的杀机,低声骂了句:“妈的,刚收个徒弟,就惹来元婴佬,这躺平的日子,就不能安稳点?”
而跪在地上的秦无殇,听到天剑门的名字,刚松弛下来的神情又绷紧了,她捡起地上的长剑,眼神重新变得凛冽:“师尊,是我连累了宗门,我去跟他们拼了!”
“拼什么拼?”林风一把拉住她,重新躺回摇椅,眼底却闪过一丝狡黠,“元婴期而已,咱躺平宗有的是办法治他——不过先说好,动手的是你们,我负责躺椅上指挥,主打一个运筹帷幄,绝不亲自卷。”
只是没人注意到,那道赤红信号箭的背后,还有一道隐晦的黑色气息,悄然朝着躺平宗的方向蔓延,像是某种不为人知的阴谋,正悄悄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