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魔仙池,乳白色的池水翻滚沸腾,每一滴都蕴含着净化世间一切邪祟的磅礴仙力。林凡与慕容清携手踏入的瞬间,便如同坠入了无尽的炼狱!
“嗤——!”
仙池之水触碰到林凡身体的刹那,如同滚油泼雪,他周身的寂灭魔气疯狂蒸腾、消融!剧烈的痛苦远超凌迟,仿佛每一寸血肉、每一缕神魂都在被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穿刺、灼烧、净化!他忍不住发出野兽般的嘶吼,额间魔纹疯狂闪烁,几乎要挣脱皮肤的束缚!
更可怕的是,池水无孔不入,直接侵入他的识海,引动了最为凶险的“心魔劫”!无数幻象纷至沓来:火灵儿在他怀中消散时凄美的笑容、海心月化为光雨前温柔的注视、以及……他自己手持寂灭,一剑穿透慕容清胸膛那绝望的一幕!悔恨、痛苦、暴虐、杀戮的欲望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理智,要将他彻底拖入永恒的黑暗!
“守住本心!林凡!看着我!”慕容清的情况稍好,仙池之水对她的寂灭剑元虽有压制,却更似一种淬炼。她强忍不适,双手紧紧抱住林凡,将自身剑意与那先天混沌道胎的气息毫无保留地渡入他体内!道胎散发出朦胧的混沌光晕,如同最坚韧的护盾,勉强抵挡着大部分净化之力的直接冲击,并不断调和着仙魔冲突,滋润林凡濒临崩溃的肉身与神魂。
“清……清儿……”林凡在无尽的痛苦与幻象中,凭借着对慕容清刻骨铭心的爱意与守护誓言,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丝清明。他疯狂运转《寂灭剑经》,不再一味抵抗净化,而是尝试引导那恐怖的仙力,如同锻铁般,捶打着自身的魔气,去芜存菁,试图将那毁灭一切的暴虐意念剥离,只留下最本源的寂灭真意!
这是一个极其凶险的过程,如同在万丈悬崖上走钢丝。稍有不慎,要么被仙力彻底净化成飞灰,要么被心魔吞噬万劫不复。他的魔躯在崩裂与重组中循环,气息在元婴初期与凡人之间剧烈波动,时刻游走在形神俱灭的边缘!
慕容清看得心惊肉跳,泪流满面,却不敢有丝毫松懈,将自身作为他与仙池之间的缓冲,默默承受着部分反噬。腹中的道胎似乎也感知到父母的危机,跳动得越发有力,散发的混沌气息更加浓郁,甚至开始主动吞噬一丝丝仙池之力,转化为一种奇异的生机反哺林凡。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煎熬中,那道由叶雅在下界蓬莱祭坛强行开辟的、微弱得几乎不可察的仙凡裂缝,悄然将一缕信息与呼唤,传递到了化魔仙池的边缘!这缕联系虽然微弱,却如同黑暗中的萤火,带来了下界的牵挂与希望!
“师尊!林凡!坚持住!”叶雅的意念伴随着那枚玉简,穿透无尽时空,微弱地回荡。
正处于关键时刻的林凡与慕容清,神魂同时一颤!尤其是慕容清体内的道胎,对这下界的呼唤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混沌光晕骤然一亮!
就是这一丝外来的扰动与希望之光,成了压垮平衡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成了绝境中的唯一变数!
林凡那在崩溃边缘挣扎的意志,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发出一声震彻灵魂的咆哮!他体内那被千锤百炼、已逐渐剥离暴虐的寂灭本源,在与道胎气息、慕容清剑意以及这下界呼唤的共鸣下,发生了不可思议的蜕变!
轰——!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精纯、更加深邃、仿佛能终结万物亦能开启新生的灰蒙蒙气流,自林凡丹田爆发!气流过处,狂暴的魔气如同温顺的臣民般归附、转化!他额间的血色魔纹,颜色变淡,形态改变,化作了一道更加复杂、透着古老沧桑气息的暗金色纹路!
寂灭仙体,初成!虽然只是雏形,却意味着他已踏过了最危险的关卡,真正开始了由魔入仙的转化!修为更是借此冲击,一举稳定在了元婴初期,并且根基无比扎实!
仙池之水的净化痛苦依旧,心魔劫难也未消散,但林凡的眼神已恢复了清明,带着历经生死后的沧桑与坚定。他反手紧紧抱住虚弱的慕容清,声音沙哑却充满力量:“清儿……我们……成功了第一步!”
慕容清喜极而泣,依偎在他怀中,感受着他体内那截然不同的气息,心中充满了希望。
然而,就在二人稍稍松懈的刹那,异变再生!
或许是林凡寂灭仙体初成引动了更深的池水之力,或许是道胎吞噬仙力引发了未知变化,化魔仙池深处,一股沉睡的古老意志,似乎被惊动了!池水开始疯狂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一股远超之前的吸力传来,要将二人拖入仙池最核心的炼魔之地!那里,即便是真正的天仙也不敢轻易踏足!
“不好!”林凡脸色一变,全力催动初成的寂灭仙元,化作屏障抵挡吸力!
同时,下界蓬莱祭坛处,叶雅也看到了惊悚的一幕:祭坛上空那勉强维持的裂缝,因仙池的异动而剧烈扭曲、扩大,隐隐显露出仙池中那恐怖的漩涡景象!更有一股令人心悸的意志顺着裂缝蔓延下来,让她神魂欲裂!
“师尊!林凡!”叶雅睚眦欲裂,不顾一切地燃烧本命精血,甚至引动了一丝青云宗气运,加持在祭坛之上,嘶声呐喊:“坚持住!我一定救你们出来!”
仙凡两界,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联系变得极不稳定,危机与机遇并存!
林凡紧紧护住慕容清,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漩涡,又感受到下界叶雅那不惜一切的呼唤,眼中闪过决绝。他低头对慕容清温柔一笑:“清儿,怕吗?”
慕容清摇头,紧紧回握他的手:“你在,我不怕。”
“好!那我们就去看看,这化魔仙池的最深处,究竟藏着什么!”林凡长啸一声,非但不退,反而主动运转寂灭仙元,护住二人,顺着吸力,毅然冲向那漩涡中心!
是福是祸,已无从选择。唯有前行,方有生机!
仙池异动,也惊动了凌霄殿。
天帝目光穿透虚空,望向化魔池方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竟引动了池底那物?看来,这寂灭传人,比朕预想的,更有意思。太白。”
“臣在。”太白星君躬身。
“留意下界那道裂缝,必要时……可助其一臂之力。此子,或真是应劫之人。”天帝淡淡道。
“臣,遵旨。”太白星君眼中精光一闪,领命而去。
风暴,愈演愈烈。化魔池底等待林凡二人的是什么?叶雅的营救能否成功?天帝的“相助”又意味着什么?一切,都充满了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