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圣灵的寂灭法则与太昊的域界本源在亿万分之一秒内完成了无数次碰撞、湮灭与重生,空间潮汐被这股力量从中间剖开,露出了底下更加深邃的混沌之海。
光芒散去时,太昊的巨斧虚影寸寸碎裂,他本人如断线的风筝般坠入空间裂隙,最后望向上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释然与不甘。
不朽圣灵的灵体则彻底崩解,化作漫天光点融入空间潮汐,唯有一点最核心的灵光,在彻底消散前,似乎映照出了万族未来的剪影。
两人倾尽全力的一击,璀璨的光芒,以一种无法被任何星图记载的轨迹划破了空间潮汐。
那不是惊天动地的爆炸,而是一种极致的“归寂”—— 不朽圣灵的最后一缕圣光与太昊域主凝结了亿万年的太古浊气,在碰撞的刹那化作了最本源的粒子,没有轰鸣,没有余波,只有两道贯穿了万古的气息,在同一瞬间彻底消散。 不朽圣灵最后一缕神魂在光芒中崩解,每一片碎片都带着“不朽”大道的烙印,却终究没能逃过与宿敌同归于尽的宿命;
太昊域主的太古神魂琉璃碎裂,他执掌了亿万年的星域法则在掌心寸寸断裂,那双见证过宇宙初生的眼眸里,最后映出的是圣灵消散的残影。
这对争斗了数个纪元的宿敌,终究在彼此的最后一击里,共同迎来了终结。
最先感应到变化的是不朽星域的生灵。本来还沉浸在纪元之战将要胜利喜悦中的他们,此刻内心深处莫名升起悲伤的情绪。
他们体内源自圣灵的不朽之力在这一刻剧烈震颤,仿佛失去了源头的溪流;
守护星核深处的圣灵一脉的不朽者和圣者们,猛地睁开眼,道心之中那道支撑了他们修行无数载的“不朽”道标,竟如风中残烛般熄灭,让他们忍不住喉头涌上腥甜。
就连不朽星域最普通的星民,也在劳作或休憩时突然心头一紧,望着虚空的方向莫名落泪 —— 他们说不清那是什么情绪,只觉得像是与生俱来的“圣灵”烙印正在淡去,一种茫然的悲伤从骨髓里渗出来,让整个不朽星域的星辰都黯淡了三分。
与此同时,太古星域的每一寸土地都在低语。栖息在太古神山巅的鳞甲巨兽垂下了高傲的头颅,它们传承自血脉的记忆里,那位开辟了太古疆域的域主气息彻底消失了;
镌刻着太昊法旨的古老石碑开始风化,原本流转的符文如潮水般退去,露出斑驳的石质;就连刚学会飞行的幼鸟,也在掠过星河时突然坠落,发出凄厉的哀鸣。
太古星域的生灵们握紧了手中的石器与法宝,却发现往日里能引动星辰之力的器物变得沉重无比 —— 那是因为执掌星辰运转的意志已然消散,整个星域的法则都在为失去主人而呜咽。
两界星域,亿万星辰,都在这一刻被同一种情绪笼罩 —— 那是失去了根脉的茫然,是见证了传奇落幕的怅惘,更是一种无需言说的、跨越了光年的悲伤。
星河里的流光仿佛放慢了速度,星云凝结成低垂的幕布,就连最桀骜的星风,也带着呜咽般的节奏拂过每一颗星球。没有人发号施令,却有无数生灵自发地朝着两界交界的方向跪拜,用各自的方式悼念着那两位逝去的存在。
不朽与太古的旗帜依旧在星空中飘扬,只是旗下的众生都清楚,有什么东西永远地离开了,那是支撑着星域存在的基石,是刻印在灵魂深处的信仰,如今只留下无尽的悲伤,在亿万星辰间缓缓流淌。
空间潮汐恢复如初,它依旧在咆哮,仿佛从未有过这场战斗。只是那些狂暴的法则乱流中,从此多了一丝不朽的孤寂,和一缕太古的苍凉。
浑身沐浴不灭之血的不朽圣祖回到了不朽星域边缘,他看了看浴血奋战的将士们,随后看向天空,两行热泪从双眼中流出。
哎,这一声叹息,响彻整个战场,圣祖此时怀着沉重的心情开口道,不朽圣灵为纪元大战能够胜利,为守护不朽星海众生,在空间潮汐与太古域主太昊同归于尽,陨落与天地之间,“为圣灵贺,为不朽贺,圣灵永垂不朽。”
不朽圣域的万灵们闻言齐声道,“为圣灵贺,为不朽贺,圣灵永垂不朽。”
虚空此时突然被破开,何红尘提着帝渊的头颅回到战场,红尘与万灵不朽域中陈思柔合二为一,实力已经达到了半步“五境”的修为,没有费多大的功夫就将帝渊斩杀。
红尘回到不朽星域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法则的缺失,她看向无名问道,不朽圣灵陨落了?
无名喃喃道,圣灵太激进了,为何不等一会,只需片刻三藏就能到达空间潮汐,到时候他们二人联手,不朽圣灵也不会就此陨落啊。
不朽圣祖这时开口道,不会的,不朽圣灵不会和别人联手对敌的,他有着自己的骄傲,在临死前能将宿敌击杀,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无名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眼中尽显凄凉。
不朽圣殿的星图前,白发苍苍的占星长老颤抖着伸出手,指尖抚过那片刚刚失去星辉的星域。
三千年前,正是在这里,圣灵以自身神魂为引,重新编织了即将崩解的星域结界,救下了亿万生灵。
如今星图上那突然出现的一片空白,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疤,烙印在所有强者的心头。
年轻的修士们从未见过这般景象:平日里傲视同辈的绝世天骄们跪在星空下,任由星尘落满肩头;
活了万载的老怪物们抚着圣灵遗留的器物,哭得像个孩子;连最桀骜不驯的蛮荒兽王,都对着圣灵陨落的方向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唯有初生的星子不懂悲伤,依旧在宇宙中闪烁。就像圣灵曾说的那样:“不朽从不是永恒存在,而是活在所有记得你的人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