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ELE的黑暗空间里,基尔议长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不仅是第零适格者与初号机的问题…”
“没错,”公鸡嗓立刻接口,“零号机和二号机也损失非常惨重啊…”
“我们根本预料不到要花费多少时间和金钱!”另一个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满。
“都是因为没有在碇源堂身上挂铃铛。”有人冷冷地说。
“早就挂了,只是没有响。”另一个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
“不会响的铃铛毫无价值,”基尔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次就让铃铛自己响吧…”他顿了顿,终结了争论,“包括第零适格者在内,还有很多事情,要了解。”
…
“发生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啊…”加持良治站在碇源堂和冬月面前,脸上挂着惯常的、玩世不恭的笑容,眼神却锐利如鹰,“你们打算怎么和SEELE解释?”
冬月声音平静无波:“初号机本就不受我们控制,是意外事故。”
碇源堂的声音毫无起伏,如同冰冷的机器:“会暂时封存初号机,直到委员会通知。”
加持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目光直视着碇源堂镜片后的深渊:“即使你的儿子困在里面吗?”
…
“绫波同学!”
徐楠博猛地从病床上弹坐起来,额头上布满冷汗,银白的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苍白的脸颊旁,右眼下的泪痣在昏暗的光线下清晰可见。剧烈的动作牵动了后背的伤口,他闷哼一声,倒抽一口凉气。
“零君,我在这里。”一个平静而熟悉的声音在床边响起。绫波丽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左眼缠着厚厚的绷带,仅剩的赤红右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从未离开。
“绫波同学…”楠博愣了一下,急促的呼吸稍稍平复,“真嗣…明日香呢?”
绫波丽拿起床头柜上的纸巾,动作有些生涩笨拙,却无比轻柔地替他擦拭额头的冷汗:“明日香已经没事,回家了。真嗣他,”她微微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好像还被困在插入栓里…”她顿了顿,补充道,“对不起,零,丽没有保护好大家。”
“傻瓜…”楠博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忍着后背的疼痛,伸出手,极其温柔地抚了抚她淡蓝色的发顶,“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他的目光落在她发丝间沾着的一点细小毛絮上,指尖轻轻拂去,“绫波同学,头上脏了哦…”
“零…”绫波丽微微一怔,苍白的脸颊悄然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总是在意这些小事。”
“…”楠博看着她这副样子,心头涌起一阵酸涩的暖流,嘴角弯起一个虚弱的笑容。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积蓄力量,“绫波同学…拜托你,可以扶我一下吗…”他睁开眼,猩红的眼眸里带着恳求和不容置疑的决心,“我想…去看一看真嗣…”
…
初号机格纳库,气氛凝重。多次尝试后,玛雅颓然地放下手:“还是无法弹出插入栓…初号机拒绝接受任何信号,回路也无法链接!”
“真…咳咳…真嗣怎么样了?”一个虚弱却带着巨大焦急的声音猛地响起。徐楠博在绫波丽的搀扶下,踉跄着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上半身没有穿衣服,因为缠满了渗着血丝的绷带,脸色苍白如纸,额角还挂着冷汗,右眼下的泪痣显得格外清晰。
“楠博?”美里惊讶地转身,“你怎么来了?你应该好好休息…”
“美里小姐…律子博士…”楠博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律子脸上,声音带着不容回避的急切,“你告诉我,真嗣他到底…怎么样了?”
“…”律子沉默着,避开了他灼灼的目光,不知该如何开口。
“插入栓的内部影像接通了!”日向庚突然大喊!
众人猛地扭头看向主屏幕——
屏幕上,初号机的插入栓内,LcL液体微微晃动,却空无一人!只有一套作战服,如同被遗弃的躯壳,静静地漂浮在液体中。
“这…怎么回事?真嗣呢…”楠博愣愣地看着那空荡的画面,巨大的冲击让他有些头晕,身体晃了晃。
“零君…”绫波丽立刻紧紧抱住他半边胳膊,支撑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真嗣去哪了律子?”美里也冲上前,声音拔高。
“这就是同步率400%的真相…”律子终于开口,声音冰冷残酷,“他被初号机吞噬了。”
“什么意思?”美里难以置信地嘶喊,“EVA到底是什么啊?!”
律子看着几人,镜片后的目光深不见底:“我只能说,这是由人类创造出来的,酷似人类外表的东西。”
“它不是南极的那个东西复制的吗?怎么说是人类创造的,少骗我!”美里眼神锐利如刀。
“这不一样,”律子摇了摇头,声音依旧平静,“其中也灌输了人类的意志。”
“律子博士…”楠博强忍着眩晕,抬起头,猩红的眼眸死死盯着律子,“你的意思是,这也是某个人的意志吗…”他的声音带着探寻。
“…”律子被少年眼中那份沉重的悲伤和质问刺痛,下意识地移开视线,“倒不如说,是EVA的意志。”
“开什么玩笑!”美里再也无法抑制怒火,扬起手掌就要扇向律子!
“啪!”
一只缠着绷带、却异常有力的手,稳稳地抓住了美里的手腕。
“小楠博…”美里愣住了。
“也就是说…”楠博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平静,“真嗣…不见了吧?”他低着头,长长的银白发丝垂落,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表情。
律子沉默地点了点头。
“邦!”
一声沉闷的巨响!楠博紧握的拳头,带着不顾一切的愤怒和绝望,狠狠砸在了旁边的金属控制台上!坚硬的台面瞬间凹陷下去一个清晰的拳印!鲜红的血液立刻从他缠着绷带的指关节处渗出,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零…”绫波丽轻轻地唤了一声,立刻拉起他受伤流血的手,声音里充满了担忧。
“没关系…”楠博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个极其勉强的、带着泪光的笑容,右眼下的泪痣牵动着苦涩的弧度,“抱歉,血都流到绫波同学身上了…”
“没关系,”绫波丽轻轻摇了摇头,赤红的眼眸很纯粹,“我不觉得脏。”她的话音未落,身体却猛地一晃,眼前一黑,软软地向前倒去,瘫软在楠博怀里…
“绫波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