碇司令微微一笑。
“果然…”冬月看了他一眼“碇,出现计划以外的情况了。”
“碇源堂头也不回地说:“只是确认一件事情,放心,他们不会成功。”
…
初号机灰白色的瞳孔刚刚亮起,如同睁开眼睑,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波动瞬间扰乱了那刚刚建立的连接。插入栓内,绫波丽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赤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混乱和痛苦。
“哔——!”
刺耳的警报声再次撕裂了短暂的希望,屏幕上的曲线如同断线的风筝,猛地坠落。
“怎么会…”美里脸上的惊喜瞬间凝固,化为难以置信的错愕。
“看来果然还是不行吗…”玛雅看着屏幕上刺目的红色警告和紊乱的数据流叹息道。
“让丽驾驶零号机对敌。”碇源堂冰冷的声音毫无波澜地响起,早已预料。
“可是…”美里看着屏幕上零号机那仅存的右臂,心头涌起巨大的不安。
“没关系,”绫波丽平静的声音透过通讯传来,带着一种献身般的决绝,“我去。”
“绫波同学…”楠博一把拉住她冰凉的手腕,猩红的眼眸里充满了担忧和不赞同。
绫波丽轻轻挣脱了一下,但又停下了,任由他的手拉着,摇了摇头,赤红的眼眸安静地看着他:“零君,谢谢你…”
楠博凝视着她眼中那份不容动摇的坚定,沉默了几秒,随即抬起头,声音清晰而坚定地响彻指挥大厅:“报告!我要和绫波丽一起驾驶零号机!”
“可是…两个人驾驶损坏的EVA是在浪费资源。”玛雅有些犹豫地说道。
“不…”楠博的目光扫过碇源堂深不可测的侧脸,又落回绫波丽身上,嘴角缓缓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我必须和绫波同学一起…”他顿了顿,声音笃定,“初号机…终究会有人驾驶的。”
“可以。”
出乎所有人意料,碇源堂竟淡淡地应允了。他镜片后的目光在楠博脸上停留了一瞬,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仿佛确认了什么。
零号机巨大的残躯前,冰冷的金属反射着应急灯惨白的光。分离式插入栓的残骸还散落在附近,他们只能挤进原本的双人插入栓内。绫波丽坐在右侧,楠博在左侧。
“零君…”启动声中,绫波丽的声音很轻,“为什么,不驾驶初号机?”
楠博没有立刻回答。他侧过头,看着少女在昏暗光线中依旧苍白的侧脸,右眼下的泪痣在阴影中若隐若现。“绫波同学…”他轻声反问,声音微微颤抖,“你想牺牲自己吧?”
“零…”绫波丽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赤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被看穿的慌乱,她微微低下头,“没关系的…就算我死了,也还会有人替代我…”
“才不会!”楠博的声音陡然拔高,近乎失控的激动起来,他猛地抓住绫波丽放在膝盖上的右手,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猩红的眼眸里瞬间盈满了泪水,“绫波同学,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可以替代!”
“独一无二…”绫波丽怔怔地看着他眼中汹涌的情绪,重复着这个词,仿佛第一次理解它的重量,“就像,喜欢一样吗,还是…爱?”
“绫波同学…”楠博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松开紧握的手,转而极其轻柔地,近乎虔诚的珍重,抚摸着绫波丽右手腕上紧紧缠绕的那枚深红色吊坠。冰凉的触感下,是少女微弱的脉搏。
“答应我,”楠博的声音低沉而恳切,每一个字都像烙印,“永远相信,绫波是无人可以替代的…好吗?”
“…”绫波丽赤红的瞳孔骤然放大,清晰地映出楠博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认真和深沉的痛惜。一种有些陌生的、巨大的暖流瞬间冲垮了她。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好…”
“我相信…”楠博脸上终于绽开一个如释重负的、带着泪光的笑容,“初号机会有人驾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