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NERV基地的走廊,灯光显得很惨白。
“加持先生…”明日香推开加持办公室的门,脸上带着少有的郑重和急切。
“啊,明日香啊,”加持正对着电脑屏幕敲击键盘,头也没抬,“抱歉,我现在有点忙…”
“我有件事情…”
“现在不行!”加持皱了皱眉,眼神没有离开电脑。
“必须现在问清楚!”明日香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加持敲击键盘的手指顿住了,他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明日香脸上那混合着愤怒、委屈和巨大困惑的表情,叹了口气,手指从键盘上离开:“抱歉,你说吧,什么事。”
“我想知道,为什么…”明日香刚开口。
“徐楠博是吧?”加持已经猜到了,他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你想问他为什么没死,我又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他和变了一个人一样。”
明日香用力点头,蓝宝石般的眼眸紧紧盯着加持,充满了急切。
加持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斟酌措辞。最终,他选择了一个相对温和、但也足够解释现状的“真相”:“楠博他…其实一开始就没死。但是那次事件,他受了非常重的伤…尤其是精神层面,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和污染,濒临崩溃,常规手段根本无法救治。”他顿了顿,看着明日香的眼睛,“所以NERV才对外宣布了他的‘死亡’,一方面是进行机密的治疗,另一方面…也是想让你们提前有个心理准备,接受最坏的结果。”
“原来是这样吗…”明日香眼中的愤怒稍减,但巨大的失落和心疼涌了上来,“讨厌鬼…难怪他…”她想起楠博那冰冷的眼神和抓住她手腕的力道,声音低了下去,“可是…为什么都不记得了一样…讨厌。”明日香还是有些生气。
忽然,她的目光瞥见了加持电脑屏幕上还没来得及关闭的窗口,上面清晰地显示着“第四适格者:铃原东治”的字样和照片。
“这是…第四适格者?”明日香惊讶地指着屏幕,“为什么会是这家伙?!不要!真搞不懂!”
…
另一边,美里的办公室。
“啊拉,小真嗣啊…”美里转过身,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眼下的黑眼圈十分浓重,“怎么了吗?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休息?”
真嗣站在门口,低着头,手里紧紧攥着他的磁带机,似乎在积蓄勇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巨大的困惑,一字一句地问:“为什么…徐君他好像对我们…那么陌生?那么…冷?”
美里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你已经看见小楠博了啊…”
“徐君他就好像和我们不熟一样…冷漠得…像块冰…”真嗣的声音低落,“他看我的眼神…像看陌生人…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真嗣…”美里走上前,想拍拍他的肩膀,却被真嗣下意识地躲开了。她叹了口气,斟酌着用词,“抱歉,我之前也被蒙在鼓里。其实楠博一直没死,只是被秘密收治,进行最顶级的神经修复和精神治疗…至于他的性格…”她看着真嗣充满希冀又无比痛苦的眼睛,艰难地说,“是…严重的后遗症。他的记忆、情感…都受到了可能不可逆的损伤。”
碇真嗣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但眼中的困惑并未消散:“美里小姐,可我还是不明白…徐君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有,第四适格者是谁?还有,徐君他…还能恢复吗?他…”
“好了好了小真!”美里打断他连珠炮似的追问,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我还有好多好多事情要处理…松代那边…三号机…下次再说,好吗?”她揉了揉太阳穴,头痛欲裂。
真嗣看着美里疲惫而回避的样子,感觉希望破灭了。他低下头,阴影遮住了眼睛,用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了一句沉甸甸的话:
“…美里小姐,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说完,他不再看美里,转身默默地走出了办公室,单薄的背影在惨白的走廊灯光下显得格外孤独和无助。
美里看着关上的门,无力地靠在办公桌上,手指深深插进紫色的发丝里。她想起今天早上,自己熬了一个通宵,在基地走廊里意外撞见那个白发红眸的身影时,那份狂喜瞬间被对方眼中彻骨的冰冷浇灭。当她急切地想拉住他询问时,碇源堂如同幽灵般适时出现的身影…
“抱歉,真嗣…”美里对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声音沙哑而充满无力感,“连我自己,都还没完全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太平洋上空,夜色如墨,暴雨如注。
一架巨大的运输机在狂暴的气流中艰难穿行。机腹下方,用高强度钢索牢牢固定着的,是一个人形轮廓。冰冷的雨水疯狂地冲刷着机体表面,偶尔被狂风吹开的云层缝隙里,在闪电照亮的夜空中,隐约可见暗紫色的涂装与金属的反光--
EVA三号机。
在闪电亮光的切割下,它如同沉睡的巨人,正被运往未知的命运之地——日本,松代。运输机闪烁的红色指示灯,在漆黑的雨幕中,显得有三分诡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