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平静得毫无波澜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刮过耳膜,“可以放开吗?”
“…徐君?”真嗣如同被烫到般猛地松开双臂,踉跄着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是徐楠博,没错。五官、发色、泪痣、美人痣…一切都对。但那双猩红的眼眸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包容和笑意,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冷漠。真嗣的脑海里,瞬间闪过加持那句话——“如果快乐变了…你还会觉得快乐吗?”
原来…是这个意思。
“徐楠博!!”一个愤怒和委屈的女声炸响。明日香气冲冲地跑过来,橘红色的披肩双马尾也晃动着。她扬起手,带着风声,一巴掌就朝楠博脸上扇去!
“你这个大骗!”她的怒骂戛然而止。
因为她的手腕,被一只冰冷而有力的手,在半空中牢牢攥住了。
“干什么?”徐楠博站着,侧过头,猩红的眼眸平静地看着她,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
明日香僵在原地,蓝宝石般的眼眸里充满了震惊、受伤和难以置信。她用力想抽回手,却发现对方的力量大得惊人。她回头,看向身后的绫波丽,却发现绫波丽赤红的眼眸里,也只剩下深深的困惑和茫然。
明日香猛地抽回手,看着手腕上被攥出的红痕,又看看眼前这张熟悉又无比陌生的脸,巨大的委屈和愤怒让她浑身发抖,最终化为一声带着哭腔的嘶吼:
“混蛋…大骗子!”她狠狠瞪了楠博最后一眼,猛地转身,摔门而去!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教室里回荡。
“莫名。”徐楠博收回手,语气平淡地吐出两个字,仿佛刚才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绫波丽上前两步,静静的看着徐楠博,然后开口:“零君,你回来了?”
徐楠博愣了一下,身体微微颤抖,但没有理会,拉开凳子。
绫波丽注意到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希冀和坚持:“零,今天一起过…”
“我没空陪你们玩。”冰冷的话语如同利刃,毫不留情地斩断了她未说完的话。
“零…”绫波丽还想开口。
“叫我的名字。”徐楠博打断她,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
“…”绫波丽沉默了。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楠博的脸,看着那颗依旧存在的泪痣,赤红的眼眸里翻涌着巨大的困惑和无声的悲伤。
为什么?零君…在哪里?
“喂…”铃原东治沉着脸,走到正欲坐下的徐楠博身后,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干什…”徐楠博皱着眉回头。
“砰!”
一记结实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脸颊上!力道之大,让楠博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课桌上。
“啊…”楠博捂住瞬间红肿起来的脸颊,右眼下的泪痣旁,一道细微的血痕缓缓渗出。
“抱歉,”东治甩了甩发麻的拳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楠博,声音低沉而压抑,“虽然我答应过樱不再打你…但我实在看不下去你这副浑蛋样了。”他上前一步,揪住楠博的衣领,将他拉近,逼视着那双冷漠的猩红眼眸,“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楠博的声音依旧平淡,仿佛挨打的不是自己,眼神里甚至没有一丝愤怒或波动。
“…”东治看着这张毫无生气的脸,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交织着涌上心头。他猛地松开手,将楠博往后一推,咬着牙低吼:“…我管你是被使徒打傻了还是什么鬼后遗症?我原本还高兴你‘复活’了!结果…”他深吸一口气,指着楠博的鼻子,“你还不如继续死下去!快点给我…恢复正常啊!混蛋!”他举起拳头,似乎还想再打,但看着楠博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最终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带着满腔的怒火和失望,转身大步离开了教室。
“东治好像…也不太一样了。”真嗣看着东治离去的背影,感觉他心事重重,充满了压抑的烦躁。他回过头,看着愣在原地、脸颊有些红肿却面无表情的徐楠博,声音带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冀和巨大的悲伤:
“徐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