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木律子的办公室弥漫着咖啡的香味和淡淡的烟味，桌上摆着一黑一白两只陶瓷笑猫不倒翁。葛城美里斜倚在办公桌边缘，紫色长发束在脑后，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什么事？这么郑重？”美里看着律子少有的严肃神情，开口问道。
律子没有立刻回答，拿起了那只印着白猫图案、写着“cAt”的咖啡杯。她镜片后的目光又落在一旁那对笑猫上，声音带着一种事务性的冷静：“三号机的启动试验，测试驾驶员将启用第四个人。”
“第四个…”美里眼眸低垂，目光仿佛穿透了桌面，落在某个遥远的点上，“要是楠博还在…”她声音很轻，像一声叹息。
律子握着咖啡杯的手指收紧了一瞬，指节微微泛白。但她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掩饰那瞬间的失态，随即恢复了平日的淡漠：“已经找到了。”
“嗯？”美里抬起头，眼神锐利起来，“我没有收到马鲁杜克机关的报告。”
“正式的报告明天会发来。”律子放下杯子，目光平静地迎向美里。
美里盯着律子镜片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眉头微蹙：“律子，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律子回答得干脆，目光没有丝毫闪躲。
美里沉默了几秒，转过身，背对着律子，声音低沉：“第四个孩子…是谁？”
律子没有说话，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她面前的电脑屏幕亮起，一张熟悉的、黝黑的证件照出现在屏幕上——铃原东治。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孩子？！”美里猛地转过身，脸上写满了惊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没办法，”律子的声音依旧平稳，目光落在自己那只白猫咖啡杯上，“因为候补人员是集中保护的。符合条件、能快速进行‘核’准备的，只有他。”
美里眉头紧锁，手指烦躁地敲击着桌面：“很难开口啊…明日香还好，驾驶EVA就是她的骄傲，她的价值所在。真嗣…他最清楚，和EVA、和我们扯上关系后，就不会有什么好事…”她顿了顿，目光刺向律子，“毕竟已经有楠博…我不想再增加他的痛苦。”
不出美里所料，当“楠博”的名字再次被提起，律子搁在桌面上的手指，极其细微地蜷缩了一下，指甲在光滑的桌面上划过一道几乎听不见的轻响。她随即恢复了平静，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理性：“但是他不在了…总之，我们就是需要这样的孩子。为了让大家活下去。”
美里镜片后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她看着律子那张毫无波澜的脸，嘴角勾起一个带着讽刺和悲凉的弧度：“你的意思是，楠博所留下的想法，他所珍视的那些东西，都不重要了。让我不要说大话了…是吗。”她的语气平淡，不是反问，是陈述。
…
铃声可以宁静，难过却避不过。
大部分学生已经离开，只剩下稀稀拉拉几个人。
“铃原，要好好做哦。”班长洞木光走过来，将一叠厚厚的讲义递给一脸心事重重、坐在座位上的铃原东治。
“啊…噢！”东治回过神，连忙接过讲义。
洞木光看着他明显不在状态的样子，关心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东治勉强笑了笑。
“那就好，”洞木光点点头，“楠博请假了，他会感谢你的。”
“楠博…”一旁默默整理书包的碇真嗣，在心里无声地默念着这个名字，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书包带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