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丽不想吃。”
楠博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但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暖:“乖,受伤了就更要好好吃饭呀,这样好的才快…”
“没关系,”绫波丽打断他,语气平淡,“已经习惯了。”
“这样啊…”楠博抿了抿唇,眼底的担忧更深。他看着她苍白的小脸,放软了声音,带着一丝恳求:“那,就吃一口,就一口好不好?就尝一口味道?”
绫波丽沉默地看着他执着的表情,几秒钟后,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慢慢张开略显苍白的嘴唇,吸进了那筷子面条。
“好吃吗?”楠博期待地问,左嘴角的美人痣随着笑意牵动。
绫波丽点了点头,随即又缓缓摇了摇头。
徐楠博眉眼弯弯,笑容里带着一丝无奈和宠溺:“绫波同学…傻瓜,再吃一口好不好?就一小口?”
绫波丽摇了摇头:“只吃一口。”
“那,再来一口,”楠博锲而不舍,声音放得更柔,“保证是最后一口好不好?吃完这口就不吃了…”
绫波丽没有反应,似乎在思考。最终,她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楠博立刻夹起一小块金黄的西红柿炒蛋,再次递到她嘴边。她顺从地吃了下去。
“最后一口,绝对最后一口…”
“…”
“再来一口西红柿炒蛋吧?吃完这口就不吃了…”
“…嗯。”
“就快吃完啦,再来一小口好不好?”
“…好。”
…
“两个都只差最后一口了,不吃完浪费了,绫波乖,啊~”
“啊…”
…
…
当楠博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碗盘,再看向绫波丽时,发现她原本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似乎终于被食物的热气熏染上了一丝极淡的血色。他心头一松,温柔地笑了。目光落在她嘴角,那里还粘着一小块金黄色的炒蛋碎屑。
他自然地抽出一张纸巾,伸出手想替她擦去。
“做什么?”绫波丽猛地扭开头,躲开了他的动作,仅剩的左眼里带着一丝警惕。
楠博的手停在半空,笑容有些尴尬:“绫波同学嘴巴旁边沾到蛋了,我帮你擦。”
“不用,”绫波丽的声音依旧冰冷,她伸出还能活动的左手,接过那张纸巾,紧紧攥在手心里,“丽自己可以。”
“这样啊…那好吧哈哈…”楠博干笑了两声,掩饰着心头的失落,起身收拾碗筷走向厨房的水池。哗哗的水声响起。
他坐回绫波丽身旁,看着身边沉默的少女,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问道:“绫波同学…这两天去哪了?为什么…这么重的伤?”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那份关切和担忧却无法掩饰。
绫波丽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垂下眼帘,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刻意的疏离:“丽…”她略微迟疑,“…不关你的事。”
徐楠博愣住了,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他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但他很快调整好表情,脸上重新浮现出温和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这样吗,没关系,不想说就不说了。”他顿了顿,声音近乎祈求般的祈祷,“只要…绫波同学没事就好。”
绫波丽微微低着头,攥着纸巾的手指收紧了些,仅露出的左眼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难以解读的情绪。
他站起身,走到窗台边,抱起那盆在月光下静静绽放的“小白”,像是想转移话题,又像是想寻求某种慰藉:“绫波同学,你看,小白越来越高了…”他将花盆捧到绫波丽面前。
绫波丽抬起头,目光落在那株纯洁而脆弱的白玫瑰上。
楠博的声音轻柔地响起,带着一种深沉的祈愿:“绫波同学也要…像小白一样呀,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恢复,长大,毕竟…”他顿了顿,目光温柔地落在她缠着绷带的脸上,“绫波就像小白,小白就像绫波一样。”
绫波丽的身体猛地一震!瞳孔在瞬间放大,并剧烈地颤抖起来!她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中,霍然站起身,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张沾着蛋渍的纸巾。
“丽,要走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徐楠博立刻放下花盆,走上前:“那我扶着绫波回去吧?你…”
“不要。”她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
“说什么傻话,绫波同学,你都…”他看着她吊着的右臂和蒙住的右眼,心疼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