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声对于学生来说就是解脱的信号。往常都是徐楠博与绫波丽在班级门口等待真嗣与明日香两人,但与往常不同,今天站在门口等待的,是明日香和碇真嗣。
当徐楠博的终于走过来时,明日香抱着胳膊,嘴上习惯性地抱怨:“真是的…慢死了你。”但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目光在他脸上扫过。
真嗣则直接关切地问:“徐君,你没事吧?今天好像一直无精打采的…”
“切,”明日香撇撇嘴,语气带着酸意,“还不是因为优等生不在?真不知道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她话音未落,一个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让一下。”
是五月雨叶月。她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明日香身后。
明日香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虽然她并没有完全挡住路,但还是立刻侧身让开,破天荒地一句话也没说。
叶月面无表情地从他们三人之间穿过,身影很快融入放学的人流。
真嗣惊讶地看着明日香:“明日香,居然这么干脆就让了?”
徐楠博也暂时抛开心头的纷乱,脸上露出促狭的笑意,调侃道:“我们的小火药桶这是怎么了?进步很大嘛哈哈哈。”
明日香僵硬地转过头,脸色有些发白,眼神复杂地瞪了他们一眼:“两个白痴…你们懂什么…”她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她擦肩而过…我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毛骨悚然?”楠博愣了一下。
真嗣像是被提醒了,也皱起眉头附和:“这么说…上次和五月雨同学一起搬作业本时,我也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让人很不舒服…”
徐楠博若有所思:“那还真是奇怪了…”
“哎呀走吧走吧,不说了!”明日香烦躁地挥挥手,似乎想驱散那令人不适的感觉。
三人走到分岔路口。徐楠博挥了挥手:“明日香,真嗣,明天见。”
“徐君明天见!”真嗣笑着回应。
“略~”明日香做了个鬼脸,扭头轻轻一哼,橘红色的双马尾甩出一个骄傲的弧度,走了。
徐楠博看着她的背影,哑然失笑,点了点头,转身踏上归途。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脑海里,叶月那双神秘的紫瞳、她诡异的话语、绫波丽未知的去向,以及真嗣和明日香对叶月那种不适感,如同无数碎片,在他混乱的思绪中翻腾碰撞,找不到出口。
天幕低垂,暮色四合。徐楠博抬头,望着眼前那一排排一模一样的,如同复制粘贴的,毫无生气的老楼,无声地叹了口气,走了进去。
他习惯性地先走到对楼那扇熟悉的门前,抬手敲了敲。
“笃笃笃。”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果然还是没人…他眼神一暗,像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默默转身下楼,回到了自己冰冷的家。
“我回来了…”他关上门,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孤单。他拿起窗台上的洒水壶,走到小白面前,细密的水珠洒在翠绿的叶片上,那盆白玫瑰在暮色中显得格外脆弱。放下水壶,他脱下校服外套,解开白衬衫校服的扣子,露出分明的的锁骨和白皙的胸膛,换上柔软的居家服,系上围裙。
冰箱里塞满了食材,他习惯性的拿出,提起菜刀,开始处理食材。
很快,徐楠博熟练的处理好了所有食材--竟然全都是蔬菜。此刻,看着那些新鲜的蔬菜,他却提不起丝毫做饭的兴致。一种沉重的、难以言喻的失落感堵在胸口。他叹了口气,将食材仔细封好,重新放回冰箱。
“…留给明天做便当吧。”他低声自语,像是在安慰自己。洗了手,解开围裙,他疲惫地倒在床上。旁边摊开着一本诗集:
“夏天的飞鸟,飞到我的窗前唱歌,又飞去了。秋天的黄叶,它们没有什么可唱,只叹息一声,飞落在那里”?
边缘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带着他个人思考的批注。
躺了一会儿,心绪依旧难平。他忽然起身,从床底拖出一个蒙尘的旧纸箱,从最深处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张黑胶唱片。他走到角落那台老式唱片机旁,拂去上面的灰尘,将唱片轻轻放上,按下播放键。
一阵轻微的机械运转声后,空灵而略带诡异的电子化人声如同冰冷的溪流,缓缓流淌出来,瞬间填满了寂静的房间:
“where are we?
what the hell is going on?
the dust has only just begun to form
crop circles in the carpet…”
Imogen heap的《hide and Seek》。那层层叠叠、如同咒语般的和声,带着一种疏离的、剖析灵魂般的冷静,奇异地抚平了他内心的躁动。他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任由那空灵又带着一丝不安的旋律将自己包裹。
忽然——
“咔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