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A市后,生活似乎暂时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节奏。但这种宁静之下,是更加细致的筹备和无声的蓄力。
厚土源石被安置在李沐棉的小实验室后,整个房间乃至附近区域的气场都隐隐发生了改变。最直观的感受是,李沐棉为李明昊进行每日的康复理疗时,效果显着提升。当她尝试着引导一丝厚土源石的沉稳能量,融入自己的系统能量中,再配合灵泉的生机,作用于李明昊受损的经脉和骨骼时,那温润厚重的力量仿佛能深入髓海,固本培元,让李明昊原本缓慢的恢复进程大大加快。不到一周,他已经能脱离轮椅,在拐杖的辅助下独立行走一小段距离,气色红润,精神奕奕,连家庭医生都惊叹不已。
“棉棉,你这简直是神医再世!”李明昊尝试着丢掉拐杖站立了几秒,虽然还有些摇晃,但脸上的兴奋难以抑制,“我感觉腿上有劲多了!”
李沐棉扶着他,心中也充满了喜悦和成就感。灵物在手,效果非凡。她自己也受益良多,每日在厚土源石旁冥想调息,系统能量核心愈发稳固,精神力恢复速度加快,对能量的精细操控也上了新台阶。那块源石仿佛成了她力量的“压舱石”。
贺其琛则更加忙碌。一方面,他要处理因边境之行而积压的公司事务;另一方面,他与李明渊的联手调查进入了更深层次。吴梭提供的关于东南亚“大师”的线索虽然模糊,但结合贺氏在东南亚的商业网络和李家的一些特殊渠道,他们逐渐将目标锁定在t国北部清迈附近,一个以“梵天神谕”教为掩护的秘密团体上。这个团体行事隐秘,与当地某些势力关系错综复杂,且似乎在进行着一些涉及古老秘术和能量研究的活动,与“蚀秽”的特征高度吻合。
“初步判断,聂殇很可能就藏身在这个团体中,或者是其核心成员之一。”李明渊在书房里,对着投影地图分析,“他们利用矿坑那种充满历史负面能量的地方‘培育’或‘加工’材料,再通过品酒会之类的场合,向特定目标投放‘狂躁之种’或其他我们尚未知晓的东西。目的可能是制造混乱、筛选实验体,或者……为某种更大的仪式积累‘养分’。”
贺其琛手指敲击着桌面,眼神冰冷:“不能再让他们继续下去了。必须找到他们的老巢,一劳永逸。”他看向李明渊,“海外行动,需要更周密的计划和更强力的支援。我会让贺氏在东南亚的力量全部动起来,资金、情报、人手,都可以提供。但最终的行动,可能需要更专业的人士。”
李明渊明白他的意思,对付这种超自然敌人,普通保镖和雇佣兵用处有限。“我已经在联系一些……‘特殊’领域的国际朋友和顾问。但需要时间确认可靠性和能力。而且,我们还需要棉棉的力量,她是核心。”
提到李沐棉,贺其琛的眼神柔和了一瞬,随即更加坚定:“她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任何行动,必须以她的绝对安全为前提。”
两人正商议着,李沐棉端着自己新研究的、加入了厚土源石微量能量滋养的安神茶敲门进来。听到他们谈论的话题,她放下托盘,认真地说:“其琛,大哥,如果需要我,我一定要去。那块厚土源石让我对大地能量的感知和运用更强了,也许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而且,系统也需要更直接的‘样本’来分析对方的弱点。”
贺其琛不赞同地皱眉,但李明渊却道:“棉棉说得有道理。她的能力特殊,或许是唯一能有效克制对方的手段。但前提是,我们必须有万全的准备,不能让她涉险。”
李沐棉知道这是大哥在帮自己说话,立刻坐到贺其琛身边,拉住他的胳膊,仰着脸,眼神清澈而坚定:“其琛,我知道你担心我。但聂殇和他的组织就像毒瘤,不彻底清除,我们永远无法真正安心。我有自保的能力,有系统,有你们。让我和你们一起,好不好?我保证,绝对听话,不乱跑,不逞强。”
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带着恳求却又无比认真的眸子,贺其琛所有拒绝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何尝不知道她的重要性?只是矿坑的经历让他心有余悸。最终,他叹了口气,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可以参与计划和准备,但最终是否参与行动,看情况再定。而且,你必须答应我,在行动前,要接受最严格的防护训练和紧急情况应对训练。”
“我答应!”李沐棉立刻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只要能参与,训练算什么。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李沐棉的生活更加充实。上午,她为二哥进行康复理疗,研究药膳,并尝试将厚土源石和赤炎石的能量更精妙地融入食物和日常调理中,效果显着,连李泽楷都感觉多年的腰肌劳损好了许多,精神矍铄。下午,她则要接受贺其琛安排的“特训”——由阿杰伤愈后亲自指导(他肋骨恢复得很快,也多亏了李沐棉的特制药膳),内容涵盖了基本的防身术、紧急避险、野外生存要点、甚至是一些简单的反追踪技巧。虽然辛苦,但李沐棉学得很认真,她不想再成为任何人的拖累。
贺其琛和李明渊则全力推进着针对“梵天神谕”教的调查和行动筹备。资金大量注入,情报网络高速运转,一些拥有“特殊能力”或丰富对抗超自然经验的人士被秘密接触和评估。一张针对聂殇及其组织的大网,正在悄然编织。
这天傍晚,李沐棉结束训练,洗完澡下楼,发现贺其琛已经回来了,正和李泽楷在客厅下棋。李明昊在一旁观战,时不时“指点江山”,惹得李泽楷吹胡子瞪眼。温馨的日常场景让她心头温暖。
看到她下来,贺其琛放下棋子,很自然地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毛巾,替她擦着还有些湿气的发梢。“累不累?”
“不累,阿杰夸我学得快呢。”李沐棉有些小得意。
这时,管家进来通报:“老爷,贺总,外面有一位自称姓秦的先生拜访,说是贺总在t国合作过的玉石商人,有重要生意想谈。”
t国来的玉石商人?贺其琛眉头微蹙。他在t国的玉石生意合作伙伴不少,但姓秦的……似乎没有直接印象。而且,对方怎么会直接找到李家来?
李明渊也从书房走了出来,与贺其琛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时候,一个来自t国的、身份不明的玉石商人上门,未免有些巧合。
“请他去小会客室。”贺其琛沉声道,随即对李沐棉低语,“你先上楼。”
李沐棉知道轻重,点了点头,转身上楼,但在楼梯拐角处停了下来,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系统没有预警,但她的直觉告诉她,来者不善。
小会客室里,一位穿着考究中式唐装、面容清癯、约莫五十岁上下的男人已经等候在那里。他气度沉稳,手里把玩着一串油亮的紫檀念珠,看到贺其琛和李明渊进来,起身拱手,笑容得体:“贺总,久仰。冒昧来访,还请见谅。鄙人秦望山,在t国做些玉石古玩的小生意,曾与贵公司西南分公司有过间接合作。此次前来,是听闻贺总前些日子在滇缅边境,得了一块了不得的奇石?”
贺其琛眼神微凝,面上却不露声色:“秦先生消息灵通。不过是生意往来,得了块有些特别的石头而已。不知秦先生有何指教?”
秦望山呵呵一笑,重新坐下:“指教不敢当。只是贺总得到的那块石头,与我正在寻找的一件古物,似乎有些渊源。实不相瞒,鄙人对古玉、奇石颇有研究,尤其是一些带有特殊能量、据说能沟通天地、安宅镇邪的古物。贺总得到的那块厚土源石,正是我苦寻多年的‘镇地之宝’的一部分。”
厚土源石!他直接叫出了名字!贺其琛和李明渊心中同时一凛。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哦?一部分?”贺其琛不动声色。
“正是。”秦望山叹了口气,面露遗憾,“根据古籍记载,上古有‘五行镇物’,对应金木水火土,各有神妙。贺总所得的厚土源石,便是‘土’镇的核心。而与之配套的,应该还有四块记载着古老封印仪轨的‘伴生骨片’和一段‘导引灵木’。不知贺总在得到源石时,可曾见过这几样东西?”他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贺其琛和李明渊。
他说的,正是李沐棉带回来的那些古老碎片和碳化木片!连这个都知道!
贺其琛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依旧平静:“秦先生说的这些,我倒未曾留意。石头就是石头,做生意只看品相价值,其他的,不关心。”
秦望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笑容不变:“贺总说笑了。那样的奇物,岂是凡石可比?若贺总愿意割爱,价格随您开。或者……我们可以用别的您感兴趣的东西交换。比如,一些关于‘暗蚀’……或者他们称之为‘圣宴’的,有趣的消息?”
“暗蚀”!“圣宴”!这两个词如同惊雷,在贺其琛和李明渊心中炸响!这个人,不仅知道厚土源石,还知道“暗蚀”!他到底是谁?是敌是友?
贺其琛神色彻底冷了下来:“秦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如果只是谈生意,我可以奉陪。若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那就请便吧。”
秦望山见状,也不恼,慢悠悠地站起身,从怀中取出一张古朴的名片,放在茶几上:“贺总不必急于答复。鄙人会在A市盘桓几日,就住在‘云巅酒店’。若是想起什么,或者……改变主意,随时可以联系我。提醒一句,怀璧其罪。‘圣宴’的使者们,对那套‘五行镇物’可是志在必得,尤其是……已经现世的这部分。贺总,李总,好自为之。”
说完,他再次拱手,施施然离开了。
会客室里一片寂静。贺其琛拿起那张名片,材质特异,触手冰凉,上面只有一个名字“秦望山”和一个t国的电话号码,别无其他。
“这个人……是敌是友?”李明渊沉声道。
“至少不是朋友。”贺其琛眼神锐利,“他知道得太多了。而且,最后那句,与其说是提醒,不如说是威胁和……引诱。”
“他想要厚土源石和那些碎片,甚至可能知道其他五行灵物的线索。但他也知道‘暗蚀’和‘圣宴’,并且似乎……站在某种与之对抗,或者至少是了解内情的立场?”李明渊分析,“他找上门,是想利用我们,还是想合作?”
“动机不明,但危险是肯定的。”贺其琛握紧了名片,“立刻查这个秦望山的所有底细!还有,加强庄园安保,从现在起,棉棉和那块石头,必须处于最高级别的保护之下!”
新的风暴,已经随着这位不速之客的到访,悄然降临。而这个秦望山,究竟是为他们带来了关键的转机,还是引来了更可怕的危机?答案,或许就在不久之后揭晓。而李沐棉在楼梯拐角,隐约听到了“圣宴”、“五行镇物”等词,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她摸了摸颈间的玉牌,又想到实验室里的厚土源石,知道自己平静的提升期,恐怕要提前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