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月姝顿时傻眼。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前面还十分嫌弃地拒绝自己,眼下又亲自己。
宁晏眼里闪过一丝懊恼。
对他来说,书房便是干正事,处理公文与政务的地方,绝不应该是儿女情长的地方。
但刚刚拒绝完她的那一瞬间,瞧见她委屈的神色,他便只想要亲亲眼前的少女,什么都顾不上了。
这吻来的强势,似乎要把她整个人都吞没,谢月姝被他亲的七荤八素,整个身体都软绵绵地,要不是腰有他扶着,只怕下一刻她的腿就已经软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月姝才从书房离开。
一踏出书房,谢月姝就顿觉腿软想要下跪,她理了理大氅的领子尽量遮住自己的脸,径直往后院走去。
星痕并未注意到这些,他匆匆进书房,自家少主正端坐书案后。
不过一向整整齐齐的书案此时不知为何,有些凌乱,与往日很不一样。
“有何事?”
宁晏轻咳一声,星痕立即收回视线。
“少主,属下已经打听清楚了,三日后是皇家祭祖大典,五皇子正妃虽然被禁足,但她的身份入了皇家玉碟,一定会出现的,属下已经安排好了,定能在那日取她性命。”
宁晏翻阅着手里的公文,声音带着一丝凉意:“记住,切勿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少主放心,先前夫人在法华寺设计,那陈孺人果然暗中托人找寻杀手,此次就算五皇子查起来,也只能查到陈孺人身上去。”
宁晏抬眼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放下手中的折子。
“这次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倘若这次暗杀成功,蒋千羽一死,那朝堂局势便会瞬间扭转。
蒋应淮如今观望,纯粹是因为蒋千羽肚子里的孩子,他在等,倘若蒋千羽生的是皇孙,那蒋千羽自然更想要牢牢把控住这个皇孙,从而站在五皇子这边。
他要做的,便是断了蒋应淮的念想,让他与五皇子成为完完全全的对立面。
此次祭祀,作为圣人要携带五品以上官员与皇室众人一道前往祭宗庙。
蒋千羽寅时便起床开始梳洗打扮。
作为孺人则要起的更早,晨昏定省,一日不可少。
金环正伺候着自家主子更衣,银环从外走进。
“娘娘,陈孺人与谢孺人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可要唤她们进来伺候娘娘。”
蒋千羽摸了摸隆起的肚子,道:“看到她们本宫就嫌烦,让她们给我在外面候着。”
“是,娘娘。”
银环转身出门。
金环指着丫鬟端着的一副银鎏金嵌宝头面。
“娘娘,今日戴这套头面可好,这可是四公子特意为您打造的。”
蒋千羽冷哼一声:“这混小子,害死了我的元宝,区区一套头面怎能让本宫消气?”
金环连忙劝道:“娘娘,四公子他已经知错了,况且这罪魁祸首也不是四少爷,而是外头那位。”
说着,她瞥了一眼外面。
自打知道元宝被陈孺人害死,自家小姐发了好大一顿脾气,不顾自己还在禁足,竟直接冲去陈孺人的院子,当着全院的下人面前扇了她几个巴掌,下了她的威风。
要不是那陈孺人父亲是御史,只怕自家小姐立即就要提刀杀人了,不过扇了几个巴掌而已,算是便宜她了。
蒋千羽漂亮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怒气,她将手里的簪子随手一甩。
“让她们在外面候着,等本宫梳洗好自然会去。”
说着,她嫌弃地瞥了一眼头面,“这头面太过俗气,换那副。”
金环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那是一副点翠掐丝嵌明珠五凤朝阳头面,这是皇子妃最为隆重的一副头面。
金环纠结了一会,才开口劝道:“娘娘,您如今还被陛下禁足,需得低调行事,这是否太过打眼……”
“啪”的一声,金环的脸被打的歪向一旁。
“本宫是殿下明媒正娶的正妃,这本就是我的身份,本宫凭何戴不得?”
“是,娘娘,奴婢这就为您戴上。”
金环神色平静地为她戴着发簪,自家小姐在外人面前伪装的好,私底下对他们这些奴婢非打即骂,随心所欲,她早已经习惯。
隔着垂花门,院中间站着几道身影。
大雪纷飞,落在结了银霜的青砖上,也落在众人的身上。
谢栖乐与陈素并排而站,一动不动。
陈素转头看向身旁带着面纱的女子,启唇道:“谢妹妹身上的疹子竟然还没好吗?”
听到身旁人的话,谢栖乐眼里闪过一丝哀痛,她抬手隔着面纱抚上自己的脸颊。
“多谢关心,不过我眼下已经好多了,只是那红疹易消,印记难除,眼下还不能见人。”
望着她神色不似作伪,陈素心底却有疑惑,她明明已经毁容了,为何殿下还每日都要去看她,这么一张丑脸,殿下到底图什么?
就连她被蒋千羽打了,在所有奴仆面前丢脸这件事,殿下也轻轻揭过,并不与那贱人追究。
虽然只是扇了她两巴掌,但这对于她来说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人这么欺辱过,这让她再去看这些仆人,总隐隐觉得她们是在嘲讽自己。
“你瞧见没?陈孺人被娘娘打了,好狼狈啊。”
“就是,区区御史之女,也不过如此嘛?在娘娘面前不过就是个妾而已。”
“……”
不管是为了她那陪伴自己从小一起长大地侍女,还是她带给自己的耻辱,陈素一一在心里记下。
只要过了今日,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蒋千羽这个人存在了,至于这谢孺人已经毁容,毁容者是无法成为正妃的,所以她只要拢一拢殿下的心,正妃之位便能重新归她。
不过,这谢孺人脸上的疤痕,也不知道是不是伪造,她安插在她院子的眼线都被她放在外院,根本靠近不了内院,更别说验证她是否真的毁容。
倘若她要是骗自己,那今日就是她与蒋千羽两人的死期。
陈素眼里闪过一丝杀气,她面上却撑起一抹笑意。
“今日路途遥远,我便命人做了一些糕点垫垫肚子,想来谢妹妹还未进食,不如尝尝这糕点。”
话音刚落,她身后的紫薇上前奉上食盒里的一盘精致的千层酥。
谢栖乐淡淡道:“多谢,但我并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