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祭一般需要去到大恩寺,宁晏肯定会去大恩寺祭拜他的亲生父母,但徐卿许却因为深受剑伤去不成。
她计划让絮雪一道去,届时趁机把絮雪劫走,又假装成刺客,只要让絮雪与宁晏待上一整夜,她就有理由说他是想要纳妾,别有二心,继而提出和离。
她再趁机把这消息传出去,对他来说也是不小的麻烦,说不定他也会因此黑化。
这日一大早,见宁晏穿戴整齐,谢月姝坐在床边轻咳几声。
“表哥,我好像有点生病了,要不今日就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我不放心你的伤,让絮雪姑娘也跟着你一起。”
话音刚落,就见宁晏走到她面前,倾身靠近她。
她心下心虚,当即后退一步,却被他事先预判,一只手牢牢握住她的后颈。
下一刻,她的额头与他的额头轻轻碰上,一触即离。
宁晏淡淡道:“没发烧,是哪里不舒服?”
他的视线从上而下扫视着她,似乎看透她一般。
“我……我就是有点咳嗽而已。”
谢月姝支支吾吾道。
“既然如此,那便一道去,不是表妹说的让絮雪一道去吗?倘若你有什么事,她也能及时察觉,或者让她留下替你诊治。”
谢月姝:“……”
不行,絮雪一定要去,她去不去都无所谓,大不了到时候演上一出抓奸的戏码就是。
“我去。”
絮雪自然想去,她家本来开着医馆,在她十岁那年,因为战乱整座城都没了,她的父母也与她在逃亡里失散。
后来兜兜转转之际,她进了乐坊靠她那一手琴艺立足,但在坊主与各大王公贵族的威压之下,她身不由己地开始接客。
后面坊主竟将她卖给一个五十多岁的员外郎,那员外郎以折磨女子为乐,买入的歌姬不到一月便会命丧他手。
她不愿意妥协,趁着进府的前一夜她跑了。
但她一个人实在太弱了,没过多久就被人追上。
孟员外揪着她的头发,迫使她抬头朝向自己,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
白皙脆弱的脸庞立马涌现出一道血痕。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贱人,老子花了五十金才赎的你,竟然敢跑!本来想堂堂正正的迎你进门当姨娘,你偏生要寻死,来人,把她给我绑了,坠到马后溜一溜,让她老实老实。”
絮雪被五花大绑坠在孟员外的马后不远,随着马儿越跑越快,她踉踉跄跄地跟着,手腕脚底磨出了血。
就在她几近绝望之时,孟员外的队伍对一辆疾速行驶的马车迎面撞上。
坐在马车前的是一名穿灰袍戴着斗笠的男子,腰间还别着长剑。
他双手抱拳。
“还请这位大人能让一让,我家少爷病了,我们正要赶路去寻大夫。”
孟员外作为当地的地头蛇,哪里给别人让过路,他招呼自己手下把路挡的彻彻底底。
“让,这是本员外听过天大的笑话了,在县里,谁敢让我让?来人,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孟员外为了追絮雪,足足带了十几个家丁,又怎么会害怕区区一个人。
徐卿许见好话没用,当即站起来,脚底一点,以极快的速度掠至孟员外面前。
孟员外被一脚踢翻下马,刚要起身,就发现自己脖颈架着一把剑,在男子锐利的目光下,他吓得浑身颤抖。
“我……我让,我让……你们几个,还不赶紧让到一旁,让这位大侠过去!”
眼看这些人刚让开,马车里突然传来重重地咳嗽声。
“少主!”
徐卿许脸色大变,立即掠回马车,掀开车帘查看。
“少主放心,我们很快就会到。”
为了给少主求医问药,他们已经走遍了很多地方,此次要去的便是药王谷,只是没想到半路少主又突然犯病。
徐卿许坐回马车前面,刚要离开,就听到不远处微弱的声音。
“我会医术,这位大侠不若让我替你主人瞧病。”
他循着声音望去,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少女正站在路旁,她浑身狼狈,却满是希冀地望着他。
“我真的会医术,我家医术几代单传,刚刚听你主人的咳嗽声,想来这病应该折磨你家主人已经很久了,并不是新病,对吗?”
就在徐卿许犹豫之际,车帘被一根骨节分明苍白的手指掀开,露出一张如玉般的面庞。
“让她上前试试。”
他轻轻开口,声音偏冷,如玉击般冰凉。
“是。”
徐卿许上前,一剑砍断束缚住她手腕的绳索,转身往马车走去。
“跟我来。”
一旁的孟员外见状立即上前。
“这位大侠,此女子是我买的,大侠莫非是要买下她?”
“你花了多少钱?”
徐卿许扬起一抹笑,看向他。
徐员外搓搓手,道:“我花了一百金,大侠要是想买的话,我给大侠一个折扣,八十金如何?”
“好啊!”
徐卿许一口应下,就在孟员外喜出望外之际,那柄剑又架上了他的脖颈。
只听得眼前少年幽幽开口。
“你说你的命值不值八十金?”
话音刚落,剑又接近几分,脖颈处立即出现一道血痕。
“值值值!还请大侠高抬贵手,饶恕我等一命。”
“滚!”
徐卿许收回剑。
孟员外屁滚尿流地翻身上马,待到离他有些距离后,脸色立即阴冷。
“你们几个,给我杀了他,杀了他的本大爷赏你们五十金!”
其他家丁闻言,拔起剑就冲了上去,孟员外则骑着马转身就跑。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来闯一闯!”
徐卿许本不打算乱杀人,却没想到这人蹬鼻子上脸,少年的笑意越来越大,挽了个剑花就冲了上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解决掉了这些人。
孟员外骑着马往回跑,刚跑到一半,他就发现在他前面不远处站着刚刚那斗笠少年,他手上的剑还在滴着血。
他吓得滚下马,一时间腿软地不行,他一边往后挪一边求饶。
“大侠求你饶过我吧!我再也不敢招惹你了……”
话音未落,他的心脏就被一剑贯穿。
徐卿许拔回长剑,嫌弃地在他身上擦了擦,这才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