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伸出脑袋来,头顶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别动!”
她僵在原地,下一刻,她就被人拦腰抱起。
刚进来的宁晏看到这种场景,当即上前将人一把掀飞。
他扫了一眼角落的人,随即动作轻柔地抱起床上的少女,冷声道:“别留活口。”
“你们是谁?”
眼看着人被这突然闯进来的人带走,马修从地上爬起来,正要怒斥,一把剑就架在他的脖颈间。
他抬头望去,是一个身穿玄衣面无表情的男子,手中握着剑,正以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颤颤巍巍道:“我可是马家人,你们要是敢动我,就别想要离开姑苏!”
徐卿许冷笑一声,眼神扫过他的下身,“听说马公子已经丧失了生育能力,还是个跛子,早就是马家的棋子了。”
“你你你……”
马修没想到这人竟如此懂自己的境遇,他心里瞬间慌了。
“外面都是我的人,你杀了我你们也出不去,要不我们就各退一步,我放过你们,你们也放过我。”
徐卿许并未搭理他,只见剑光一闪,血流如注,马修应声倒下,眼睛还直直地瞪着屋顶。
谢月姝能感觉到自己正在被人带着往密室外走,风中隐隐约约传来血腥味,她正要拉下盖着她头的衣裳。
“要是不想回去做噩梦的话,表妹就尽情的摘下。”
谢月姝恹恹地将手放下,搂紧眼前之人的脖颈,声音嘶哑。
“那我还是不看了……”
说着,她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放松心神。
宁晏将她抱上马车后,正打算抽身离开,刚转身衣角就被人拉住。
“你去哪?”
她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惶恐。
宁晏垂头望了一眼她满是伤口的手,良久才回。
“我哪都不去,就在马车外面,你有什么时候唤我就好了,这里没有别的衣服,只能先穿我那件。”
听他解释一大堆后,谢月姝才松开他的手。
等到人离开马车后,她这才脱下匆匆包着她的衣袍,突然的光线让她眼睛涩然,适应了好一会。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裳,已经被撕的完全穿不了了,连肚兜都看的一清二楚。
谢月姝解开自己的衣裳,想要将他的衣袍先穿在自己身上,但连续几日没有进食,加上后怕,她整个手指都在发颤,扣子怎么也扣不上。
这几日压抑的委屈与痛恨在此时喷涌而出,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
着急之下,手肘不小心将桌上的茶壶扫落在地,一时间兵荒马乱。
下一刻,马车帘子就被人掀开,宁晏居高临下望向她,只见她眼角通红,双肩微颤,苍白着一张小脸。
谢月姝正要解释她不是故意的,只见少年突然在她面前蹲下,帮她系好衣袍上的扣子。
她坐在那,任由他帮自己系扣子,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望着他,正好能看见他长长的睫羽,和一张冷脸。
也不知道是谁惹他生气了,谢月姝开口问道:“表哥,我饿了。”
宁晏帮她系好后,坐回她的对面,道:“这里荒郊野岭,还有半个时辰,姑苏城就要关城门了。”
“好吧!”
被饿了好几天,眼前的人又是她的救命恩人,谢月姝根本生不出什么争辩的力气。
见她蔫的跟小白菜似的,宁晏神色转缓。
马车刚行到半路,就见原本驾车的徐卿许不见踪影。
没一会,宁晏掀开帘子下马车。
“表妹,下来。”
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事,谢月姝不情不愿地掀开帘子。
“表哥,我们这是要去干嘛?”
宁晏站在马车前,道:“表妹不是饿了吗?我让卿许去打了一条鱼,表妹要吃吗?”
“吃吃吃!”
谢月姝双眼发亮,起身就要跳下马车,下一刻腿就软了下去,整个人都往马车外摔去。
宁晏见怪不怪,一把接住她,直接抱着她往小溪边走去。
“表妹下马车一直都这么莽撞吗?”
谢月姝脸色微红,他是在说之前参加长公主宴会那次吗?
眼看他抱着自己走到小溪边,也没见到鱼的踪影,她望着水里游来游去的鱼,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会是让我自己抓鱼吧?”
宁晏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道:“鱼已经煮上了,表妹手上的血都结痂了,需要清洗上药。”
他刚松开她,就见少女软绵绵地就要摔倒,他一把蹲下,单膝跪在地上,撑着她的身子,将人拢在自己怀里,
他抽出一张手帕沾着水,细致的给她擦着手上的血,
“日后在姑苏少出门,我要是来的再晚一些,今日你就出事了,还有,做任何事情最好都别给人留退路,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要不不做,要不做绝!”
语气充满了谆谆教诲。
听着他的话,谢月姝颇有些讶异,这真是白月光男二会说出的话,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像反派说的。
直到此时此刻,谢月姝才觉得这不仅仅是剧本,这里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意识,因为她当时放过了那马修,才会被他报复。
谢月姝手腕上的伤口都被他包扎的严严实实,上面还打着她之前打过的蝴蝶结,心底不由得有些失笑。
没想到他竟然记得,还能一比一还原。
“风水轮流转,现在也轮到表哥帮我包扎了。”
谢月姝动了动手腕,眼神狡黠。
不远处正坐在石头上,正在煮鱼的徐卿许望着两两依偎的身影,翻了个白眼。
不知道是不是长安习俗不一样,反正他们那老家可不过光天化日就在别人面前抱着说话。
他重重地挥了几下火柴,大声唤了一声“少主,鱼熟了”,才将那两人分开。
鱼汤里虽然什么也没放,但胜在鲜美,更何况是好几天没吃饭的谢月姝来说,一人就将一整碗鱼汤喝的干干净净。
恢复了一些力气,谢月姝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她刚起身,就见旁边的少年上前一步。
再想起这一路自己都是被他抱着一路过来,不免有些难为情,她稍稍后撤半步。
“表哥,我现在恢复了些力气,能走路了。”
说着,她慌不择路地往马车走去,留下一道急匆匆的背影。
宁晏有些奇怪,“她怎么了?”
徐卿许翻了个白眼,“不知道,可能吃了一条傻鱼,传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