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村的清晨,总是被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带着草木与泥土的清新气息。林辰起了个大早,心情愉悦地摩挲着面前一套崭新的农具。
锄头、铁锹、镰刀、耙子……清一色由王大锤“倾情打造”。用的是林辰卖水果得来的“巨款”中一部分购买的“上好精铁”,当然,这所谓上好精铁,在王大锤那蕴含道火的铁匠铺里,早已被偷偷融入了些许他珍藏的、散发着星辰光点的奇异金属。
“王大叔,您这手艺真是没得说!”林辰拿起那把崭新的锄头,入手沉甸甸的,手感极佳,锄刃闪着幽冷的寒光,看起来就十分耐用。“这得花了不少好铁吧?工钱我可得再多给您些。”
王大锤连忙摆手,古铜色的脸上带着憨厚而敬畏的笑容:“使不得,使不得!林小哥你太客气了!就是些寻常铁料,顺手的事儿!你能用着顺手,俺就高兴!” 他心中暗道:能为前辈打造用具,已是天大的荣幸,怎敢再多收报酬?那些星辰砂能用在前辈的锄头上,是它们的造化!
林辰只当是村里人淳朴,也不强求,道了谢,便兴致勃勃地扛起新锄头,提上其他新农具,走向他的果园。他准备今天就用新家伙什,把果园东边那一小片还没开垦的荒地给收拾出来,种点新的菜籽。
他路过村口时,正看到老李头叼着旱烟袋,蹲在磨盘旁,眯着眼看着地上用树枝划拉的几道痕迹,似乎在琢磨着什么,眉头紧锁。
“李爷爷,早啊!琢磨啥呢?”林辰心情好,笑着打招呼。
老李头抬起头,见是林辰,浑浊的老眼瞬间清明了一瞬,连忙站起身,脸上堆起笑容:“是林小哥啊,早!没啥,瞎琢磨,瞎琢磨。” 他下意识地用脚抹了抹地上的痕迹,那赫然是几道蕴含凌厉剑意的轨迹,是他昨夜观摩林辰所写“齐天大圣”四字后心有所感,随手划下,却始终觉得差了点意思,未能圆满。
林辰也没在意,目光落在老李头脚边那把用来砍柴的旧柴刀上,刃口都崩了几个缺口,便热心道:“李爷爷,您这柴刀都这样了,不好用了吧?我刚从王大叔那儿拿了新打的农具,要不我这把旧的您先拿去将就着用?虽然也旧,但王大叔之前帮我打磨过,还挺锋利的。” 他说着,就把肩上那把换下来的旧锄头递了过去。
这旧锄头跟随林辰时日不短,锄刃磨损了不少,看起来比老李头的柴刀还破旧。
老李头看着递到面前的旧锄头,先是一愣,随即瞳孔猛地收缩!
在他的感知中,这哪里是一把旧锄头?这分明是一道凝练到极致、引而不发的无上剑意!锄头那磨损的木质长柄,纹路暗合天地至理;那锈迹与磨损交织的锄刃,仿佛承载了无数次“斩断”与“开辟”的道韵,仅仅是看着,就让他识海中的剑心嗡嗡作响,激动不已!
前辈……前辈竟然要将他的“随身道器”暂借于我?!
老李头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他伸出双手,以一种近乎朝圣的姿态,小心翼翼地接过这把“旧锄头”。入手微沉,一股温润而浩瀚的剑道真意顺着手臂瞬间传入他体内,与他自身的剑意产生玄妙的共鸣!
困扰他数百年的剑道瓶颈,在这股真意冲击下,竟然开始剧烈震动,出现了清晰的裂痕!
“多……多谢林小哥!”老李头声音沙哑,激动得胡须都在抖动,“这……这真是太……太顺手了!” 他紧紧握着锄头柄,仿佛握住了一把开启剑道新天地大门的钥匙。
林辰看他激动的样子,只觉得这老爷子真是实在人,一把破旧锄头也这么感激,笑道:“您别客气,能用就行!我去园子里忙了哈!”
看着林辰扛着新锄头远去的背影,老李头深吸一口气,再也按捺不住,提着那把“旧锄头”,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出现在他自己那间看似普通的茅屋中,迫不及待地开始闭关,体悟这无上剑道真意去了。
……
果园东边,是一片长满荆棘和顽石的坡地,开垦起来颇为费力。林辰之前用旧农具试过几次,进展缓慢。今天,他准备用新农具大干一场。
“嘿,试试这新锄头给不给力!”
林辰抡起崭新的锄头,朝着地下一块凸起的顽石旁狠狠锄下。他心想,这新锄头看着锋利,应该能轻松切入土里,先把石头周围的土松了再说。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他目瞪口呆。
只听“嗤”的一声轻响,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阻力,那闪着寒光的锄刃竟如同切豆腐一般,轻而易举地没入了坚硬的土地,直至没柄!不仅如此,以锄头落点为中心,方圆数尺内的坚硬土块和盘根错节的草根,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震碎、瓦解,变得异常松软肥沃!
“呃……”林辰愣住了,使劲把锄头拔出来,看着那松软得如同翻过好几遍的土壤,又看了看手中寒光闪闪的锄头,眨了眨眼。
“王大叔这手艺……神了啊!”他只能将这一切归功于王大锤超神的打铁技术,“这锄头也太好用了!简直是开荒神器!”
他哪里知道,这锄头经由他这位大道本源之手使用,已然自发开始演化“开辟”与“生发”的法则。锄刃所向,不仅仅是物理上的破开土壤,更是在法则层面,将“荒芜”与“板结”的概念“开辟”为“肥沃”与“松软”。
接下来,清理荆棘。林辰拿起新打的镰刀,对着那一丛丛坚韧带刺的荆棘挥去。
同样轻描淡写,“唰”的一声,一片荆棘应声而断,断口平滑如镜。而且,那些被割断的荆棘,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分解,融入了土壤之中,化作了养分,丝毫没有普通荆棘割断后依旧顽强存活甚至重新滋生的迹象。这镰刀,竟蕴含着“终结”与“转化”的法则意韵。
林辰越用越是惊喜,只觉得这套新农具无比顺手,效率极高。原本预计需要耗费数日才能开垦出来的荒地,在太阳升到头顶时,竟然已经被他整理出了一大半!新翻的土壤黝黑肥沃,散发着浓郁的生机。
“照这个速度,今天下午就能全部弄完,明天就能播种了!”林辰抹了把汗,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成就感爆棚。他对王大锤的感激之情更是犹如滔滔江水,“回头一定得再好好谢谢王大叔!”
他放下锄头,走到田埂边,拿起那个新做的木桶,准备去小溪边打点水喝,顺便洗把脸。
木桶也是新的,用的是村里老木匠做的普通杉木桶。林辰提着桶,走到果园旁那条清澈见底的小溪边,弯腰舀了满满一桶水。
就在他提起水桶的瞬间,异变再生。
桶中那清澈的溪水,仿佛被注入了无穷的活力,微微荡漾间,竟有点点如同星辰般的光屑闪烁了一下,随即隐没。一股更加盎然的生机从水桶中弥漫开来,桶壁上那些普通的杉木纹理,似乎也变得更加鲜活、深邃了一些。
林辰毫无所觉,痛快地喝了几大口甘甜的溪水,又洗了把脸,只觉得浑身舒泰,疲劳尽消。
“歇会儿,吃点东西再干。”他坐在田埂上,拿出带来的干粮,就着那桶“升级”过的溪水,吃起了简单的午饭。
他并不知道,就在他悠闲吃饭的时候,他刚才开垦过的那片新地,正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新翻的土壤以远超常理的速度,变得更加肥沃,甚至隐隐有极其淡薄的灵雾开始汇聚。几颗他不小心洒落的、准备下次再种的普通菜籽,在接触到那片土壤和空气中弥漫的微弱道韵后,竟然已经悄无声息地破土而出,抽出了嫩绿的新芽,并以缓慢但坚定的速度开始生长……
他更不知道,在村中那间茅屋里,老李头正捧着那把“旧锄头”,如痴如醉,周身剑气纵横,却又被牢牢约束在方寸之间,他的剑道境界,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朝着一个全新的领域飙升。
而铁匠铺里,王大锤一边敲打着一块凡铁,一边时不时地望向果园的方向,感应着那边隐隐传来的、属于“开辟”与“生发”的法则波动,心中充满了激动与自豪:“前辈……果然在用我打的新锄头了!听这动静,定然是施展了无上大神通在开辟灵田!我王大锤何德何能,竟能参与此等盛事!”
桃源村,依旧宁静。
但在林辰看不见的层面,因为他和他那套“普通”新农具的到来,这个村子,正在变得越来越不平凡。每一种被他使用的工具,都在自发演化着对应的法则;每一寸被他耕作的土地,都在向着洞天福地蜕变。
这一切,林辰浑然不觉。
他只觉得,今天干活特别顺利,新农具特别好用,心情也特别舒畅。
吃完午饭,他拍了拍身上的土渣,再次扛起那把蕴含“开辟”法则的锄头,精神抖擞地走向剩下的那片荒地。
“加油干!争取太阳下山前,把这儿全都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