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瑾的话像一道惊雷,炸得赵姨娘踉跄后退。
世、世子说什么?她强撑着扶手站稳,大小姐...有消息了?
姨娘似乎很意外?夏瑾目光如炬,还是说,姨娘觉得明玥永远回不来了?
赵姨娘脸色煞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她身后的婆子们面面相觑,都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
张玥在屏风后死死捂住嘴,泪水浸湿了衣袖。六年了,她终于听到哥哥在众人面前提起她的名字。
既然姨娘来了,夏瑾步步紧逼,不如一同去给母亲请安,也好听听这个好消息。
不...不必了!赵姨娘慌乱摆手,妾身突然身子不适,先告退了...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连礼数都顾不上了。
待脚步声远去,夏瑾立即关上房门。他快步走到屏风后,看见蜷缩在地的妹妹,心像是被狠狠揪住。
明玥...他单膝跪地,轻轻扶起她,别怕,哥哥在这里。
张玥抬起泪眼,终于哽咽着喊出那句压在心底六年的话:哥哥...我好想你们...
夏瑾紧紧抱住失而复得的妹妹,眼眶发红:是哥哥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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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忽然传来一声鸟鸣,三长两短。
夏瑾神色一凛,迅速擦去眼泪:是陆景云的暗号。明玥,时间紧迫,你仔细听我说。
他扶着张玥在椅上坐下,压低声音:赵姨娘必定会狗急跳墙。寿宴之前,你务必待在母亲院中,哪里都不要去。
可是...
没有可是。夏瑾神情严肃,你可知道,父亲这些年从未放弃找你。他在你失踪的地方找到这个——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小的银锁片,上面刻着二字。
张玥颤抖着手接过:这是...我周岁时外祖家送的那把?
对。父亲一直带在身边。夏瑾眼中闪过痛色,母亲更是...自从你失踪后就一病不起,这些年全靠参汤吊着一口气。
张玥心痛如绞。她想起那日远远望见母亲憔悴的模样,泪水又涌了上来。
哥哥,我要去见母亲...
现在还不是时候。夏瑾按住她的肩,赵姨娘在府中经营多年,眼线遍布。若此时打草惊蛇,只怕她会铤而走险。
他走到书案前,取出一封信:这是陆景云查到的。赵姨娘的兄长在江南的生意,与拐卖你的那伙人有过银钱往来。
张玥展开信纸,越看心越惊。原来赵姨娘早就与外戚勾结,不仅拐卖了她,还在暗中转移侯府财产!
这些证据,足够让她万劫不复。夏瑾冷声道,但我们要等一个最好的时机。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世子!不好了!夫人咳血了!
兄妹二人脸色骤变。夏瑾立即起身:我去看看。明玥,你待在这里,谁来都不要开门!
他匆匆离去,张玥却坐立难安。母亲咳血...是不是因为情绪激动?
她想起怀中那方海棠帕,想起母亲教她刺绣时的温柔眉眼...
不行,她必须去!
张玥悄悄推开房门,沿着记忆中的小路往正院跑去。才到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赵姨娘尖利的声音:
夫人这病来得蹊跷,莫不是中了邪?妾身认识个道婆,最会驱邪...
不必了。
夏瑾冷冷打断:母亲需要静养,闲杂人等都出去。
张玥躲在月洞门后,看见赵姨娘带着几个婆子悻悻离去。其中一个婆子经过时,袖中隐约闪过一道寒光。
是匕首!
张玥心头一紧,正要出声提醒,却被人从后面捂住嘴拖进假山!
别出声。是陆景云的声音,赵姨娘要动手了。
他松开手,低声道:我查到她要趁乱对夫人下毒手,嫁祸给你。
张玥倒吸一口凉气:那哥哥...
世子已经有所防备。陆景云递给她一个小瓷瓶,这是解毒丸。你找机会给夫人服下,赵姨娘今晚必定会在药里做手脚。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走水了!书房走水了!
浓烟从书房方向升起,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整个侯府顿时乱作一团。
陆景云脸色一变:调虎离山!快去找世子!
张玥拔腿就往正院跑。穿过混乱的人群,她看见夏瑾正指挥救火,而赵姨娘的身影悄悄溜进了正房...
哥哥!张玥尖声喊道,母亲有危险!
夏瑾猛然回头,立即带人冲向正院。张玥紧随其后,却在门槛处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
赵姨娘狰狞的脸在火光中忽明忽暗:小贱人,既然你非要找死...
她袖中寒光一闪,直刺张玥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