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4 章 培养舱惊魂
档案室的应急灯突然熄灭，仅剩的电脑屏幕在黑暗中泛着幽光，照亮林峰掌心那枚正在发烫的金色齿轮。张教授镜像体消失的通风管道传来金属摩擦声，像是有无数只爪子在管壁上抓挠，陈雪握紧手术刀的手沁出冷汗 —— 她的祖父日记里写过，镜像体在吞噬足够意识后会进入 “聚合形态”，通风管道的阴影里，正有团黑雾在缓缓凝聚。
“炸开它。” 林峰突然开口，左手的齿轮骨骼刺破皮肤，金色血液滴在 7 号柜的空位处，“祖父的图纸上说，暗格下方是 1943 年的钢筋层，用核心能量能烧开。” 他将金色齿轮按在地面，齿轮与核心融合的位置突然亮起红光，在地面投射出培养舱的三维投影，“克隆体 7 号的同步率已经 98% 了，再等下去会完全觉醒。”
陈雪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半块硝化甘油 —— 这是她在图书馆废墟捡到的，原本是张教授准备炸毁共生池的炸药。她将炸药塞进暗格缝隙，用手术刀划出火星的瞬间，通风管道的黑雾突然喷出黑色液体，在炸药上凝成层冰壳。
“没用的。” 镜像体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黑雾中浮现出无数只眼睛，“这种程度的爆炸连玻璃罩都炸不开，毕竟培养舱是用第七实验体的肋骨熔铸的。” 黑雾突然化作利爪拍向林峰，却在接触到金色齿轮的红光时发出惨叫，“快交出核心！否则我让这些克隆体现在就吞噬赵磊的意识！”
林峰的左眼突然剧痛，视野里浮现出培养舱内部的画面：赵磊的克隆体正蜷缩在舱底，眉心的齿轮印记与水池里的克隆体不同，是反向旋转的。他突然想起祖父日记里的插图 —— 反向齿轮是 “意识容器” 的标志，正向齿轮才是 “能量容器”。
“他们在反向培育。” 林峰拽着陈雪后退，金色齿轮在掌心剧烈震动，“这些克隆体不是备用容器，是用来储存被吞噬的意识的！” 他指向电脑屏幕上的同步率数据，98% 的数值旁标着行小字：“意识提取倒计时：180 秒”。
陈雪突然冲向文件柜，将手术刀插进 d 号柜的锁孔 —— 这是祖父图纸上标注的 “能量接口”。刀柄转动的瞬间，档案室的电路突然过载，应急灯爆发出刺眼的白光，黑雾在强光中剧烈翻滚，露出里面包裹的无数根神经状的黑线，正连接着通风管道深处。
“找到了！” 陈雪的声音带着狂喜，d 号柜里的线路板上插着根红色电缆，“这是培养舱的能量供给线！” 她刚要拔下电缆，黑雾突然凝聚成张教授镜像体的模样，左手化作巨钳掐住她的脖颈，“敢动它试试！”
林峰的左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插进地面，齿轮骨骼与档案室的钢筋产生共鸣。整栋建筑开始剧烈震颤，7 号柜的暗格发出金属撕裂声，钢板像花瓣般向四周展开 —— 玻璃培养舱缓缓升起，舱壁上凝结的白霜里冻着根脐带，连接着克隆体的肚脐与舱底的营养管，管身上的标签写着 “母体：第七实验体，父体：镜像体”。
“双生克隆体。” 镜像体的巨钳微微松动，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的贪婪，“1943 年的实验最终成果，用本体与镜像体的基因融合培育的完美容器！” 他突然狂笑，“张教授花了八十年都没成功，没想到被你们找到了！”
培养舱的玻璃突然浮现出血管状的纹路，克隆体的眼睛缓缓睁开 —— 左眼纯黑，右眼正常，但瞳孔里倒映的不是林峰，而是陈雪祖母的脸。他的嘴唇动了动，舱壁的雾气上浮现出字：“她还在里面”。
“祖母的意识……” 陈雪的脖颈被巨钳掐得发紫，眼泪混合着鼻血滴落，“她被关在克隆体里八十年……”
林峰的左手突然插进培养舱的锁孔，齿轮骨骼与舱壁的肋骨纹路完美契合。“开启序列：7。” 他念出祖父日记里的启动密码，舱盖发出气压释放的嘶声，克隆体眉心的反向齿轮突然射出红光，击中黑雾中的镜像体 —— 黑雾瞬间溃散，露出里面缠绕的无数根意识线，每根线上都挂着个透明的人脸，其中最清晰的是赵磊的。
“抓住它们！” 林峰将金色齿轮抛向空中，核心的红光形成能量网，将四散的意识线牢牢困住。克隆体突然从舱里坐起，赤裸的胸口浮现出与陈雪项链相同的齿轮印记，“快用项链！只有监护人的血能让意识线稳定！”
陈雪咬碎舌尖，将血喷在项链吊坠上。微型齿轮突然飞向能量网，在赵磊的意识线周围形成金色的保护层。但就在这时，培养舱的底部突然裂开，露出个与共生池相连的管道，水池里的银灰色液体顺着管道涌出，接触到意识线的瞬间，赵磊的人脸突然扭曲，化作张教授镜像体的模样：“抓到你了！”
镜像体的意识线突然膨胀，吞噬了周围半的意识体，黑雾重新凝聚，这次化作与林峰模样相同的镜像体，左眼纯黑，嘴角噙着冷笑：“现在，核心归我了。” 他的左手同样是齿轮骨骼，只是颜色是纯黑的，“我们本就是体，为什么要抗拒？”
克隆体突然扑向黑色镜像体，用身体挡住能量网：“他在骗你！1943 年第七实验体就是被自己的镜像体吞噬的！” 他的后背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金属骨架，“我是用他的机械义体改造的，能暂时压制镜像体！”
林峰的左眼突然看到了真相：黑色镜像体的心脏位置，嵌着半块 7 号齿轮 —— 这是张教授本体藏在镜像体里的，用来在核心能量耗尽时夺取控制权。他突然将掌心的金色齿轮抛向克隆体：“合并它们！”
两块齿轮在空中相撞，爆发出的金光将档案室照得如同白昼。黑色镜像体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身体在金光中寸寸碎裂，露出里面的半块齿轮 —— 原来张教授直在用这半块齿轮操控镜像体。克隆体接住两块齿轮，将它们按在培养舱的控制台，屏幕上的同步率突然跳到 100%，弹出行警告：“意识过载，容器即将爆炸”。
“快走！” 克隆体将赵磊的意识线塞进陈雪手里，“我会重置培养舱的能量核心，你们带着意识线去钟楼，用反向齿轮能把赵磊的意识导回去！” 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化，机械义体的齿轮疯狂转动，“记住，钟楼顶端的齿轮装置，其实是 1943 年的意识发射器！”
档案室的天花板突然塌落，培养舱在金光中开始膨胀。林峰拽着陈雪冲向秘密通道，身后传来克隆体的嘶吼：“告诉陈雪，她祖母的意识在反向齿轮里！”
跑出档案室的瞬间，林峰回头望了眼 —— 培养舱炸开的火光中，克隆体的身影与 1943 年第七实验体的军装重叠，金色齿轮在空中旋转，最终化作道流光射向钟楼的方向。
秘密通道的铁轨上，赵磊的意识线在陈雪掌心微微颤抖。陈雪突然按住他的手腕，将项链吊坠贴在线上：“祖母的意识在帮我们指路。” 吊坠的红光在铁轨上投射出箭头，指向钟楼地下室的方向，“她说那里有台‘意识分离器’，能把赵磊的意识从核心里取出来。”
林峰的左手还在发烫，齿轮骨骼正在缩回皮肤下，但留下的纹路变成了反向旋转的。他看向手机屏幕，赵磊号码发来的第三条短信：“我在分离器里等你，别相信镜子里的人。” 发送时间显示为现在，定位就在钟楼地下室。
通道尽头传来火车进站的轰鸣声，辆锈迹斑斑的蒸汽火车正沿着铁轨驶来，车头的编号是 “7”，车窗里坐着个穿白大褂的人影，侧脸与陈雪的祖父模样。
“祖父的实验列车。” 陈雪的声音带着哽咽，“日记里说，这是 1943 年用来转移实验体的，没想到还能启动。” 她举起项链，吊坠的红光与车头的灯光产生共鸣，“他在等我们。”
火车停在面前时，林峰注意到车厢连接处的锁链上，挂着个与张教授相同的冷藏箱，编号是 “7”。他突然想起共生池里沉入水底的冷藏箱 —— 原来有两个，个装着母本的能量核心，个装着……
“上车。” 白大褂人影推开车门，声音与陈雪的祖父完全相同，只是带着金属的质感，“距离意识分离器启动还有小时，再晚就来不及了。” 他的左手藏在身后，袖口露出半截黑色的手套，与张教授镜像体的手套同款。
林峰的左眼突然看到了手套里的东西 —— 反向齿轮的印记，正向旋转。他握紧陈雪的手，掌心的赵磊意识线突然剧烈跳动，在空气中写出两个字：“陷阱”。
火车的汽笛声突然响起，震得通道顶部落下碎石。白大褂人影的脸在蒸汽中变得模糊，左眼的位置闪过丝纯黑的光芒。而在火车的车厢里，无数个黑色枫叶正从通风口飘落，叶片背面印着的，全是林峰自己的脸，左眼纯黑，笑容诡异。
距离明天午夜十二点，还有二十小时。而这列通往钟楼的实验列车，究竟是希望的通道，还是另个精心设计的陷阱？林峰看着掌心颤抖的意识线，突然想起克隆体最后的话 —— 别相信镜子里的人。可现在，他连眼前的 “人”，究竟是敌是友都分不清了。
火车门缓缓关闭，将外面的黑暗隔绝在外。车厢里的灯光突然变暗，只有冷藏箱上的 “7” 字在黑暗中发出红光，像只窥视着猎物的眼睛。林峰的手机突然震动，这次不是短信，而是段来自未知号码的录音，按下播放键的瞬间，张教授本体的声音带着疯狂的笑意传来：“欢迎来到第七实验体的意识迷宫，我的…… 克隆体。”
录音戛然而止的瞬间，林峰的左眼突然剧痛，视野里所有的景象都开始扭曲 —— 火车变成了培养舱，陈雪变成了克隆体，而他自己的左手，正在变成纯黑的齿轮骨骼。
难道…… 从开始，他就没逃出过共生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