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通过众人齐心协力,艰难获胜,一时之间群情激昂,人人雀跃。
只是这欢庆氛围还未散去,便被云菲带着哭腔的求助打断。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云家最小的女儿云菲,捧着一只气息奄奄、沾着尘土与些许血迹的小猫仔,泪眼婆娑地冲到孟玄羽面前。
这只猫正是刚才冯进财与云烨两人对局时,冯进财为了干扰云烨,派小厮找来扔在云烨跑马的道上的那只,虽然云烨看见了这只小猫,立马便勒住了缰绳停下,因勒得太突然,差点把自己从马上摔了下来,只是这只猫却还是被马蹄踏成了重伤。
众人都没有再留意这只干扰云烨,导致他丢了比分的小猫,谁知云菲将在比赛结束之后,再无马匹经过时,去把它捡了回来。
孟玄羽和卫若眉先是吃了一惊,待看清她手中之物和她的神情,便明白了眼前的一切。
孟玄羽历经沙场,见惯生死,对一只小猫的伤亡难免觉得微不足道,便温言劝道:“云菲,这猫伤得太重,怕是救不活了。”
云菲的眼泪却落得更凶,梨花带雨,好不可怜:“表姐夫,靖王殿下,你本事大,帮帮这小猫吧。”
她很想救活眼前这只无辜的小生命,尤其看到小猫虚弱却依旧清澈、仿佛带着求助的眼神,她的心就揪得更紧。
孟玄羽又好笑,又无奈:“可是我也不会救猫啊。”
“菲儿不想看到它死。”边说边哭得更厉害了。
一旁的孟承佑见状,有些不忍,上前提议:“菲儿莫哭,回头让胡叔去市集上,给你去买过一只就是了,让他挑只更精神、更好看的猫儿来给你玩,可好?”
然而云菲固执地摇头,泪水涟涟,只反复说着想救活它。
卫若眉不忍:“菲儿,要不,你去找文钦兄长,看看他可有什么好法子。”
孟玄羽等人显然觉得此事太小,无意深究,她只得转向他人求助。
先是看向自己二哥云煜,云煜性子直接,看了眼那气息微弱的小猫,蹙眉道:“菲儿真是孩子气,一天天的净是为这些伤了的小鸟小猫操心,你看这猫哪里还活得了?”
云煜这话让云菲更觉伤心。
她脸上带着泪痕,环顾了一圈在场众人,目光停留在沈文钦的身上,沈文钦是医中圣手,这让她重新看到了希望,于是她三步两步的小跑着来到沈文钦面前:“文钦兄长,你医术精湛,帮菲儿治治这只小猫吧。
沈文钦反应过来,有些面露难色,温言道:“菲儿,文钦所学是医人之术,这猫犬之疾……并不是我的所长啊。”
可他见云菲哭得楚楚可怜,实在硬不起心肠,最终叹了口气,从随身药囊中取出两粒止血固元的药丸递过去,“此药或许能稍缓其痛,吊住一丝元气。你等下便试着喂它些许化开的药汁,能否活下来,就看它的造化了。”
云菲接过药丸,却觉得光凭这两粒药丸,只怕这猫还是凶多吉少,这最后的希望到底还是熄灭了。
一旁的苏振楠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只是微微摇头,并未出声。
苏振楠的父母,因苏振楠心思全部放在仕途上,无暇顾及终身大事,眼看已经二十四岁了,却还未婚配,早就急得不行,趁沈文钦陪着苏氏回娘家的机会,便向沈文钦求助。
沈文钦第一个便想到了云家的二小姐云菲,此时云裳已经嫁给了赵琪,只有二小姐云菲尚待字闺中。
苏振楠年纪轻轻已是探花郎出身,现为御史,又被皇帝青睐,前途无量。
云家上下对这门亲事颇为期待,奈何云菲年方十六,于男女情事上尚懵懂天真,而苏振楠自觉两人年岁相差八岁,心中亦有些旁的想法,对此事并不热络,只是面对父母的催促,颇感压力,此刻也只是静观。
见众人皆不将这小猫的生死真正放在心上,云菲心中失望更甚,又怕耽搁了小猫或许残存的一线生机,只得捧着小猫,一边落泪一边往人少处走,想试试沈文钦给的药丸是不是有用。
此时比试结束,日头已偏西,众人腹中饥饿,纷纷准备返回靖王府用晚膳。
云菲落在后面,目光忽然触及走在人群稍后处的沈文峻。
沈文峻是沈文钦的弟弟,广仁堂的二少爷,同样精通医术,甚至因常年在外,或许见识更广。
当沈文峻出现在云菲的视野里,一丝微弱的希望重新在她心底燃起。
她鼓起勇气,小跑几步追上沈文峻,仰起犹带泪痕的小脸,怯生生却又充满期盼地问:“文峻哥哥……请留步。”
沈文峻有些诧异地放缓了脚步,回望着云菲:“原来是菲儿,这许多年不见,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沈、云两家是世交,云菲幼时在禹州也曾与沈家兄弟一同玩耍过。只是后来她随父亲云淮远进京生活多年,去年端午才回禹州长住;
而沈文峻则于三年前离家远赴西境,投入梁王孟承佑军中担任医官。两人算来已多年未见,记忆中云菲是个极安静的小姑娘。
“文峻哥哥。”云菲红着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