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影与李墨书迅速地离开,而意识到情况不对的主办方几位主要人员亦爬上搭建的高台,试图阻止事态继续发展下去。
可是几百个人挤在广场,越来越失控,场面混乱极了。有些聪明的人为了赶紧离开这里试图往街两边的商铺的二楼向上攀爬,但因为人多混乱,那柱子又滑不留手,大部分没有经过训练都爬不上去,只能是徒劳的吊在离地一两尺的地方。
就在这时,突然所有沿街商铺的二楼的阳台上或窗户口都出现了士兵,他们手上拿着攻城用的软梯,向着广场抛去,整个广场的楼上都抛了出来。
于是大家奋力抓住绳梯,向二楼攀爬。
一个,一个,又一个,楼上接应的人将爬上的人一个个拉上二楼,广场上的人终于逐渐减少,压力变轻,不多时,整个骚乱被控制了下来,留在场上的伤者一个个躺坐在广场空地上呻吟着,好在处理及时,除了几个重伤者,大部分人的伤并不重。
一场危机终于被瓦解了。
孟玄羽再望向对面时,以江大哥、韩青为首的几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外围的人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很快一切恢复了原样,一样的人来人往,商户们恢复了吆喝。
李墨书与风影终于回来复命,“王命,要不要将那几个盛州来客抓起来问罪?”
“人已经跑了,今天先算了吧,风影你去查他们底再说。”玄羽沉声道。
李墨书气道:“这几人一来禹州就差点搅了个天翻地覆,这舞龙比试才刚开始他们就来破坏,若不是今天王爷在现场,还不知要出多大的乱子!不抓起来打他们一顿,我实在是气不过。”
孟玄羽道:“就是因为眼下过年,不要扰了百姓们的兴致,有什么事都暗中处理才好。”
李墨书与风影一起应声道:“遵命。”
天色渐晚,孟玄羽见卫若眉出来一天有些累了,问道:“眉儿累了吗?要不要早些回府歇息了?”
卫若眉经历刚才的惊心动魄的瞬间,对游玩的兴致也早就降了,于是握着孟玄羽的手,点头道:“听玄羽的。”
孟玄羽于是对众人说道:“我要带眉儿回去了,你们若还想留下来玩,随你们的便。”
孟承佑第一个站出来,学着卫若眉撒娇的样子:“不行,玄羽……我也累了,你也带我回去吧。”
孟玄羽白了他一眼:“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可不管你。”
云煜向孟玄羽行礼道:“那王爷王妃早些回去安歇,难得来一趟,我与云家姐妹还要留在天星坊。”
云煜说完,向承佑说道:“你留下陪我们玩啊,思思珍儿肯定还没有尽兴。”
承佑只得点点头:“那你俩回去吧,我再玩一会儿。”
众人于是纷纷向孟玄羽行告退礼离去。
回到靖王府已经是掌灯时分,卫若眉行走了大半天,确实累了,晚饭只随意喝了些莲子羹,便没了胃口。
孟玄羽用完餐陪着她在暖阁歇息着,卫若眉坐在软榻一侧,孟玄羽则和衣歪在软榻的靠枕之上,望着她说道:“这下该老老实实招了吧?”
“嗯?招什么?眉儿可是犯了法吗?”卫若眉装聋扮哑。
“哼,在大晟朝没有犯法,但在玄羽这里,犯了欺夫之法了。”
“是吗?玄羽的法比大晟律还要大啊?”卫若眉温声软语撒着娇。
“少来这套,赶紧说你上次去天星坊的古柳巷见七郎是什么事?这七郎眼下去了哪里?”孟玄羽一边悠闲地躺着,一边望向卫若眉:“今天你别想糊弄过去。”
“他去哪里我怎么知道?上次去天星坊见他,是因为青鸾约见我,这你也知道的,是青鸾与他相熟,才选在他家的。我那时不过与七郎不过打过几个照面而已,哪里说过几句话。”卫若眉道。
“就只有这些?没别的了?”
“没有,你说还能有什么呢?”
孟玄羽见问不出什么,只得叹气道:“我是拿你没什么办法,等明儿我找承佑算账!花七郎是他介绍来的,他必知道他的去向。”
次日趁卫若眉还在睡觉没起床,孟玄羽便派人去把孟承佑“请了”过来。
孟承佑一进门就笑道:“玄羽,你别是昨天连觉得睡不好了吧?看来我不告诉你实话,你是不会放过我的啊。”
“快说,花七郎到哪去了,为什么行事鬼鬼祟祟,还把王妃给牵扯进去了?”
“花七郎到柳金瀚府上去了。”承佑答道。
“哦?他去柳金瀚府上做什么?”
“青鸾说要学变脸的技艺,好将来一边跳舞一边变脸,岂不是独有意趣?所以柳金瀚便答应了,已经学了有阵子了吧?”孟承佑道。
孟玄羽点点头,这些话里找不出什么破绽,自己总不能管别人学不学变脸吧?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呢?”
承佑眨巴着眼睛,认真的回答道:“我刚去西境的时候,还是四年前了,那时七郎不过十三岁,我是认识他的师傅的,我救了他师傅,他的师傅擅长模仿化妆成他人,于是我派他师傅去最危险,又最重要的地方去帮我收集消息了。”
孟玄羽一听来了劲,习惯性地压低声音:“想变成谁就变成谁吗?”
承佑摇了摇头:“只能糊弄不太熟悉的外人,特别亲密的人面前,假以时日,还是会露出破绽的。”
“有意思……”孟玄羽凤眼微眯,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之后的问题,“要是早知道有这项技艺就好了。
承佑惊道:“你想怎样?”
孟玄羽凑到孟承佑耳边:“当初卫侯被斩杀,要是早知道这项技艺,买个死囚,化成他的样子,不是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换下来?”
承佑吓得脸色大变:“真真是一床被子不盖二样的人,你家的眉儿也是这么说的,你们这胆也太肥了,这要是暴露了,是要诛九族、灭满门啊!而且卫侯那样岂不是永不能见天日?只能东躲西藏地活着?”
“你少跟我装模作样!”孟玄羽再次靠近孟承佑,围着他踱了几步:“你四年前就认识了七郎的师傅,卫侯出事是三年前,说不好,你……已经这么做了吧?”
孟承佑拍拍胸膛:“我那时在西境啊,我如何能从西境跑回盛放上,两千里地啊,你怕不是魔怔了吧?”
“不说算了,你定是还信不过玄羽。”孟玄羽有些泄气,一屁股坐回软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