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长年四处漂泊,走过大半个大晟朝,来禹州之前,还在盛州待过。”
孟玄羽好奇道:“那盛州是天子脚下,权贵甚多,为何不在那里待着反而是来禹州了?”
“我在盛州表演时,一位禹州的盐商喜欢看我的表演,说他母亲重病,总想着给他母亲找点乐子解闷,便花了大价钱请我来禹州给他的母亲表演。”花七郎沉稳道。
卫若眉与孟玄羽都认真的听着,花七郎于是继续说道:“他母亲果然十分喜欢看我表演,虽然病痛在身,却心情大好。过了些日子他母亲去世了,他给了我一笔银子,就随我自去了。”
“那后来呢?”
“后来,我在禹州待得极是开心,便不想再去别的地方了,于而来说,在哪里都是一样的,这禹州城十分繁华,王爷治理得也好,下面的百姓安居乐业。要知道,七郎去过许多其他州府,那些地方的百姓遭了灾没人管,被地方豪强仗势欺人了也无处说理,总之,大晟其他的州府比这歌舞升平的禹州,差远了。”
卫若眉闻言看了孟玄羽一眼,孟玄羽扬了扬眉,一副得意的神色,仿佛是在说,你夫君我把这禹州治理得百姓安居乐业,还是有些本事的吧?
卫若眉向花七郎微笑道:“我自来禹州整天宅在府中,还从来没有出去过,听你这么说,倒真的很有必要到处去走走看看,看看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说。”
“好啊,王妃若要去哪里,七郎可以做陪的。当王妃的伴游。”花七郎开心地说道。
孟玄羽不爽道:“你还真来劲了,我王妃要去哪里走动,自然有本王做陪,几时轮到你了。”
花七郎见孟玄羽一副护着王妃谁也别碰的架势,咧嘴笑了:“七郎不敢,七郎只是说王妃不熟悉,而七郎见多识广,希望能帮上王妃而已。”
孟玄羽这才点点头:“胡管事,给七郎打赏。”
胡管事连忙安排下人托来五百两银子奉给花七郎。
花七郎接过笑道:“王爷好小气,才五百两!”
“你……”
见孟玄羽沉下脸,花七郎连忙说道:“我与王爷说笑呢,能给王爷表演,花七郎不甚荣幸,禹州有王爷,是禹州万民之福。”说完拿着银子深深鞠了一躬这才退下。
花七郎一通彩虹屁拍下,孟玄羽无比受用。
婚礼终于结束,卫若眉拖着疲惫的身体,准备与卫氏一起回青竹院,孟玄羽连忙跟了上来:“眉儿,你这是去哪?婚礼已毕,随我回王府吧。青竹院……总归不如府里照料周全。”
他的声音低沉,语气带着的恳求。
卫若眉推开他的手,“王爷多虑了。青竹院有母亲照料,我觉得甚好。”
“你要怎样才肯回府?”孟玄羽温言道。
“等到我兄长卫若安的事办好了,再说吧?”卫若眉怕他一直纠缠,只得找了个由头先打发他,开春才远赴北境,来回至少两三个月,这样至少先打发他几个月的时间。
孟玄羽见她打得如意盘算,要冷落自己这么久,满是委屈,自然是不愿意,“你这是想冷落我半年?”
卫若眉这边正不知如何回答,那边却传来孟承佑的声音:“玄羽,过来一下。”
孟玄羽一回头的功夫,卫若眉连忙跑开。
等到孟玄羽再出府门,卫若眉与母亲、林淑柔母子已经坐上马车走远了。
孟玄羽愣神之际,孟承佑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玄羽,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你将所有的事向她和盘托出吧?”他淡淡道,目光同样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
孟玄羽苦笑一声:“不能说,她与卫人人,都不擅藏事,若知道了,只怕比现在的日子更难熬!万一……”
风影与云裳的婚事总算办完了,卫若眉心中的重担终于卸了下来,整个人都轻松了。
青竹院内,暖阳透过窗棂,洒下一地碎金。
眼下卫氏最重视的事便是明年去康城,虽说还有两三个月,可她却急不可耐的准备起来:“眉儿,你看看要准备哪些东西,有些东西要提前置办,临时再办便来不及了。”
卫若眉安慰道:“娘,你都说多少遍了,眉儿现在将要准备的东西全部写下来,你一样样照着办就是。”
卫若眉边取过纸笔,铺在条案上写了起来,一边有条不紊的叙述道:“首先,你要边防路引,这个要提前办;然后呢,多备些银两银票,银票必不可少,但要保管妥当,以防遗失;三呢,要雇上几辆马车,来回这么多路,要物色年轻力壮的车夫,还要正当壮年的骏马,多出些银子也无所谓;再则备够路上用的药材、衣物、防身用品。听说北境那边听说夏天很短,气候以寒冷为主,衣物尤其要带够。”
卫若眉如数家珍的说道,卫氏在一旁不停地点头应着:“可惜眉儿有身孕了,不能同娘一起去,不过这么远的路途,眉儿不去也好。免得路上吃苦。”
阿宝正在玩玩具,却被卫若眉与卫氏的话吸引,跑过来抱住卫若眉的腿问道:“姨,阿婆要去很远的地方玩吗?她要去哪里?阿宝也想去。”
林淑柔过来抱起阿宝:“阿宝,阿婆要去好远的地方,办正事呢。”林淑柔突然转过脸问卫若眉:“卫夫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淑柔还真不放心,不如让淑柔同行,路上好有个照应?”
卫夫人道:“这眉儿怀着身子, 也离不开人照顾,你便安心留在青竹院照顾好眉儿就行,我有承佑同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眉儿叹气:“是娘你等不及了,不然等眉儿生完了孩子,再一起去多好。”
卫氏连忙摆手:“你现在才刚怀上,等你生完孩子,还要喂养数月,如此不得再等一年多,我可一天都不愿意多等了,眉儿安心养胎,娘去了之后还能赶回来陪你生孩子呢。”
卫若眉想想这样的安排也好,只得点了点头,继续写着要准备的物品清单。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小雁有些惊慌的通传:“小姐,风影大人来了,说有急事求见!”
卫若眉手中纸笔一顿,秀眉微蹙。
风影?他不是新郎官吗?才成亲两三日,与云裳新婚燕尔,此刻不在汀兰院陪着媳妇,跑来青竹院做什么?一股不祥的预感悄然萦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