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儿……”
卫若眉快步迎上,唇边笑意深深:“柔儿姐姐,眉儿有好多话要与你说。”
林淑柔望了一眼跟在卫若眉身后的风影:“见过赵大人,今日怎么不见云裳姑娘?”
风影被问及云裳,有些扭捏:“云姑娘有云姑娘的事儿吧,也不是时时便要随我们在一起。”
卫若眉拉着林淑柔的手说道:“我们去你房间说话,我有许多话要与你说。”
说完转头向风影说道:“有劳赵大人守在门外,莫让闲人进入。”
林淑柔低头唤向蹲在地上的儿子:“阿宝,你看看谁来了。”
阿宝抬眼见是卫若眉,手上的玩具一放,便向卫若眉伸展双臂求抱:“姨娘。”
卫若眉一把抱住小阿宝:“可想姨了?”
小阿宝稚气地回答道:“想,姨带了玩具来吗?”
卫若眉惊道:“哟,这倒是忙忘了。”
林淑柔责备儿子道:“姨马上要成亲了,没有时间,阿宝莫添乱。”
阿宝乖巧点头:“阿宝不添乱。”
林淑柔又问道:“你后天便要大婚了,时间如此紧张,竟然还来看我?”
“再忙也要来看你,今日还要请你帮个大忙呢。”
“帮大忙?我还能帮你大忙?”林淑柔好奇道。
两人说着话步入了林淑柔简朴的卧房之中。
“我答应了玄羽要请他的祖母徐老夫人去参加我们的婚礼,既然来了徐府,我便顺道来一下乐善堂,况且我确实有许多事想与你说。”卫若眉步入内室,放下阿宝,与林淑柔寻了位置坐下。
林淑柔说道:“你的婚礼全部都准备妥当了吧?”
卫若眉有些惭愧:“此事是玄羽一力张罗,眉儿几乎从未过问,家中有母亲添补一些日常用品。应该都已经准备就绪了。”
“那就好,那就好,淑柔为若眉感到高兴。”
“我与王爷说好,邀请你带阿宝一起去参加我们的婚礼。”卫若眉拉着林淑柔的手说道。
“我?我与阿宝?我们孤儿寡母,怎么配参加禹州王爷的婚仪?”谁知林淑柔听了些话,却惊了一跳,满脸的不安。
卫若眉连忙柔声安慰:“玄羽答应了啊,这有什么要紧,你与阿宝的事又不是你的错。”
林淑柔变得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我一个被扫出家门、名声败坏的女子,怎么能去王爷的婚仪上给王爷添堵,眉儿与王爷的心意我都领了,我不能去啊。”
卫若眉知道过往的一切都是林淑柔身上难以承受的痛,她是害怕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世俗的眼光鄙视,被闲言碎语吞没。
但卫若眉觉得越是这样,越要勇敢地走出阴霾,拨开云雾,重见不一样的天日。
“柔儿姐姐,你也知道,王爷被非议了整整三年,他都能泰然自若,他说若不是因为怕我误会他,他根本不在乎,那几年他都懒得去澄清。
何况姐姐的事,禹州城知道的人极少,你跟在我母亲身侧,他人根本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所以你不用耽心会为你、或为我与王爷招来非议。”
林淑柔惊惧的心情减少了一大半,只是神色依然犹豫着。
卫若眉见状说道:“柔儿姐姐,没关系,你考虑考虑,另外要与你说的一件事,想你帮眉儿一个忙。”
林淑柔一脸认真:“眉儿你说。”
“我嫁给靖王之后,青竹院便只剩下我的母亲独居,眉儿心中十分不放心母亲,想来想去,想邀请柔儿姐姐带着阿宝去云府的青竹院陪伴我母亲,不知姐姐是否愿意?”
这下林淑柔更是惊住了。
卫若眉继续说道:“姐姐只是去青竹院居住,白天仍然可自行来乐善堂,阿宝年岁渐长,住在青竹院比乐善堂安静,居住条件吃穿用度都更好一些。我娘还说为阿宝请一个开蒙夫子,教他读书识字。
为阿宝的长远考虑,柔儿姐姐还是不要推辞为好。”
林淑柔睁着大大的眼睛不可置信的望向卫若眉,自己曾被有着血缘关系的所谓的骨肉亲情的弟弟妹妹扫地出门,流落街头,而今非亲非故的卫若眉却待自己情同姐妹,为自己与阿宝的长远有一份细致周详的安排,一时之间,心下百感交集。
如此一来,所有问题都有了妥善的解决,卫若眉的母亲有林淑柔照料,阿宝可以读书,林淑柔还可以正常来乐善堂,可谓一举多得。
林淑柔心动了,眼中不由得蒙上一层水汽:“眉儿为何对我这么好?这不是眉儿母亲养着淑柔与阿宝了?”
“哪里哪里,眉儿惭愧,我可是请姐姐帮忙来照料母亲呢。”卫若眉莞尔一笑:“我娘可不缺银子,她有了小阿宝陪伴,别提会多开心了,你尽管放心地花她的银子。”
林淑柔一边微笑着,一边拭眼角的泪水,“柔儿很节俭,不舍得花银子,有我母子一口饭吃就好。”
“那可不行,我与母亲说了,我在青竹院什么待遇,姐姐就是什么待遇。”
林淑柔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
“姐姐,如此就说定了可好?”卫若眉抓住林淑柔的手。
林淑柔点点头,脸上挂着笑意,她对卫若眉的信任,已经足以让她听从卫若眉的一切安排。
“今日你随我先去见过母亲,让母亲去安排你与阿宝的住宿,回头我与三娘子打好招呼,明天你搬去青竹院,后天与我母亲一起,以娘家人身份出席我与玄羽的婚礼。”卫若眉开心地说。
卫若眉又冲着在床上玩的阿宝说道:“阿宝,等下姨要带你去见阿婆了。”
阿宝问道:“阿婆那里有好吃的,好玩的吗?”
“阿宝放心,有许多好吃的好玩的。”
阿宝高兴坏了,小手一撑,站了起来:“阿宝现在就要去。”
卫若眉将阿宝一把抱在怀中,亲了下阿宝的脸蛋儿:“我与你娘还有话说,再等等就去。”
卫若眉放开阿宝,郑重其事的对林淑柔说道:“还有件最重要的事情,需要跟你说。”
林淑柔见卫若眉一脸严肃,再次不安起来。
“眉儿请讲。”
“你的事,我告诉了王爷,你可怪我?”
林淑柔先是一愣,毕竟这些羞耻的往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听说连孟玄羽都知道了,林淑柔颇有些不适,但想着卫若眉必有她的道理,信任卫若眉便等同于信任了孟玄羽,便只得点点头:“我不怪眉儿。”
“于是王爷帮我一起查找了阿宝父亲的线索。”
林淑柔更是紧张到额角渗汗,手指甲不由自主的嵌进了掌心,说不想知道阿宝生父的身份,那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