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晚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
她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着帐顶上流转的星光纹路，脑子有点懵。
然后，昨晚的记忆潮水般涌回来。
她猛地坐起身，脸瞬间烧了起来。
昨晚……昨晚她怎么那么大胆？
居然主动去戳他的脸！
还说睡不着！
结果……
云晚晚埋进被子里，整个人都快羞愤得冒烟了。
她偷偷掀开被角，朝旁边瞄了一眼。
君无尘还在睡。
他侧身躺着，一只手臂随意地搭在被子上，那张俊美得过分的脸在晨光中柔和了几分，长睫垂着，呼吸平稳。
云晚晚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夫君睡着的样子，好像没那么高冷了。
她小心翼翼地挪过去，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就在她凑近的时候，君无尘突然睁开了眼。
云晚晚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往后退。
可君无尘的手已经伸过来，搂住了她的腰，把她拉回怀里。
“醒这么早？”他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云晚晚被他搂着，动也不敢动，僵硬地窝在他怀里。
“我……我睡够了。”
君无尘没说话，只是闭上眼，手臂收紧了些。
云晚晚等了半天，见他没有要起床的意思，忍不住小声问：“夫君，你……还要睡吗？”
“嗯。”
“可是天快亮了。”
“再休息一会儿。”
云晚晚：“……”
她想起之前在玉京殿时，他处理公务的样子，那时候的他，仿佛永远不知疲倦。
可现在……
云晚晚突然笑了。
原来夫君也会赖床啊。
她乖乖地窝在他怀里，不再动了。
可没过多久，她就听到外面传来仙侍的声音。
“启禀仙尊，玄鹤真人求见。”
云晚晚的身体瞬间僵住。
玄鹤真人？
就是昨天在玉京殿，差点把她吓死的那个老头？
他来干什么？
君无尘睁开眼，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何事？”
外面的仙侍恭敬回话：“玄鹤真人传话，关于剑宗那边，还需仙尊定夺。”
君无尘沉默了片刻。
“知道了。”
他松开搂着云晚晚的手臂，起身。
云晚晚也连忙坐起来，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君无尘穿好衣袍，转头看向她。
“你继续睡。”
云晚晚摇头。
“我不困了。”
君无尘也没勉强，只是淡淡地说了句：“那就在殿内等本尊。”
他走到门口，脚步顿了顿，又回头看她。
“不必出来。”
云晚晚乖乖点头。
等君无尘离开后，她坐在床上，抱着膝盖，脑子里乱糟糟的。
剑宗……
是师姐那边出事了吗？
云晚晚咬着唇，心里有点不安。
她趴在床边，竖起耳朵想听外面的动静，可仙尊殿的隔音好得很，什么都听不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云晚晚从床上爬起来，在寝殿里转了好几圈。
她想出去看看，可又记得君无尘的话。
他让她待在殿内。
云晚晚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敢出去。
又过了不知多久，君无尘终于回来了。
云晚晚立刻迎上去。
“夫君，是师姐那边……”
“无事。”君无尘打断她，“只是些琐碎公务。”
云晚晚松了口气。
可她盯着君无尘的脸看了一会儿，总觉得他好像……心情不太好？
虽然他的表情和平时一样冷淡，可云晚晚莫名就是能感觉到。
“夫君，你……”
“用膳。”君无尘又打断她，转身往外走。
云晚晚愣了愣，连忙跟上。
早膳依旧丰盛。
可云晚晚吃得心不在焉。
她总觉得，君无尘今天有点奇怪。
他话更少了。
而且……好像在刻意和她保持距离？
云晚晚偷偷瞄他，见他只顾着翻阅手里的玉简，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心里突然有点委屈。
昨晚明明还……
可今天就这么冷淡了？
云晚晚放下筷子，小声问：“夫君，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君无尘抬眼看她。
“没有。”
“那你为什么……”云晚晚咬了咬唇，“不理我？”
君无尘沉默了片刻。
“本尊在处理公务。”
“可是你之前也处理公务，也会给我夹菜的。”云晚晚的声音越来越小，“今天你都没有……”
君无尘手里的玉简顿了顿。
他抬头，看着云晚晚那双满是委屈的眼睛，喉结滚动了一下。
“你想吃什么，自己夹。”
云晚晚：“……”
她突然就不想吃了。
她放下碗筷，站起身。
“我吃饱了。”
君无尘皱眉。
“才吃这么点？”
“我不饿。”云晚晚转身就往寝殿走。
君无尘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这是……生气了？
可本尊哪里做错了？
君无尘放下玉简，起身跟了过去。
云晚晚回到寝殿，一头扎进被子里。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委屈。
明明夫君什么都没做错。
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高冷，疏离，不擅长表达。
可为什么……
为什么她就是觉得难过呢？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云晚晚埋在被子里，装作睡着了。
君无尘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然后坐下。
“晚晚。”
云晚晚没动。
“本尊知道你没睡。”
云晚晚还是没动。
君无尘沉默了片刻，突然伸手，把她从被子里捞了出来。
云晚晚闭着眼，死活不睁开。
君无尘看着她那张明显写着“我在生气”的小脸，有点无奈。
“到底怎么了？”
云晚晚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睁开眼。
“夫君，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君无尘一愣。
“为何这样问？”
“因为你今天对我好冷淡！”云晚晚的眼眶红了，“昨晚明明还……还那样……可今天你就……”
她说不下去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君无尘看着她的眼泪，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说不清的烦躁。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眼泪，竟能让他如此不安。
“本尊没有不喜欢你。”他的声音很轻，却透着少有的认真。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君无尘沉默了很久。
久到云晚晚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然后，她听到他说：“本尊在克制。”
云晚晚愣住。
“克制什么？”
君无尘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终于露出了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情绪。
“克制……对你的占有欲。”
他的声音很低，却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本尊发现，昨夜靠近你，就想……”
他没说完，可云晚晚已经明白了。
她的脸腾地烧了起来。
“可……可是你不是说，一月三次吗？”
君无尘的喉结又滚动了一下。
“所以本尊才要克制，这个月还剩一次。”
云晚晚咬着唇，小声说：“那……那如果不克制呢？”
君无尘猛地抬眼看她。
云晚晚被他灼热的视线烫得缩了缩脖子，可还是鼓起勇气说：“我……我不介意的……”
话音刚落，她就被压进了被子里。
君无尘俯身，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晚晚，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呼吸也乱了。
云晚晚的心跳快得要炸了，可她还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
君无尘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他突然起身。
云晚晚愣住。
“夫……夫君？”
君无尘背对着她，声音紧绷。
“本尊出去一趟。”
“去哪里？”
“去……”君无尘顿了顿，“去问问有经验的人。”
云晚晚：“？？？”
等等，夫君这是要去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