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站的傍晚飘着炒粉的余温,石桌上摊着张老城区地图,上面用红笔圈着四个点 —— 老井、菜园、果园,还有最后一个没查的东边老磨坊。老陈蹲在地图旁,手指戳着磨坊的位置,锅底的炭灰在纸上留下个黑印:“刘叔在那儿守了四十年磨坊,上次暴雨冲了磨坊的木轮,还是知行你帮着修的,他肯定愿帮忙。”
林砚靠在沈知行身边,手里攥着张孩子们刚画的 “全节点守护画”,纸上四个节点用暖光连在一起,中间画着枇杷树,后背的护腰被夕阳晒得软和,却仍能感觉到旧伤处的紧绷:“磨坊的灵脉在木轮上,上次查偷水案时见过,那木轮浸了几十年井水,灵脉比其他地方稠,要是被本体缠上,更难断。”
老张把最后一壶豆浆倒进搪瓷缸,分给众人:“我跟你们去磨坊,孩子们留在守护站,让周宸兄弟看着,万一先遣灵有动静,能及时传信。老陈你去通知街坊,说‘百家灯’的事,让大家今晚都亮着灯,别太早灭。”
往磨坊去的路上,天渐渐暗下来,路边的路灯亮了,暖黄的光映在两人身上,像裹了层薄纱。沈知行刻意走在靠马路外侧的一边,偶尔扶着林砚的胳膊,避开路上的坑洼:“还记得上次帮刘叔修木轮,你蹲在旁边递扳手,不小心砸到我手,还哭了半天。”
“哪有哭,” 林砚从口袋里掏出颗枇杷糖塞进他嘴里,甜意混着晚风漫开,“是你自己笨,手没拿稳,还赖我。” 话虽这么说,却想起那天的场景 —— 沈知行的手被砸红了,却笑着说 “没事,皮糙肉厚”,后来还帮刘叔把木轮装回去,直到天黑才吃老陈的炒粉,粉都凉了,却吃得很香。
老磨坊的木门在暮色里泛着旧木的光,刘叔正坐在门口的石凳上抽旱烟,看到两人,立刻掐了烟站起来:“知行、林砚!快进来,刚烧了灶台,里面暖乎!” 磨坊里飘着柴火的香气,老木轮挂在房梁上,下面的石槽里还留着磨面的痕迹,墙角的老灶台冒着余温,比外面暖了好几度。
“刘叔,我们是来……” 沈知行刚要开口,手里的灵脉之心碎片突然发烫,指向房梁上的木轮 —— 木轮的辐条上,缠着密密麻麻的黑丝,比之前在菜园和果园看到的更粗,像黑色的藤,顺着辐条往轮心钻,轮心处的灵脉光已经淡了大半,泛着极淡的紫光。
“这是啥玩意儿?” 刘叔踮脚摸了摸木轮,立刻缩回手,“咋这么凉?昨天磨面时还好好的,今早就转不动了,我还以为是木轮卡了东西!” 他突然指向灶台旁的柴堆,“灶里的柴火是今早刚劈的,带着松木香,烧起来暖得很,要不试试用烟火气熏熏?”
沈知行点头,和刘叔一起往灶台里添柴,松木香随着火苗窜起来,裹着热气往木轮方向飘。奇迹般的是,黑丝一碰到烟火气就开始扭曲,像被烫到的虫子,渐渐从辐条上退下来,却没彻底消失,缩在轮心处,还在隐隐蠕动。
林砚扶着灶台边缘,后背的疼让他微微弯腰,却仍伸手将碎片举向木轮:“轮心是灵脉核心,黑丝在啃咬灵脉,得用碎片的光和烟火气一起压。” 沈知行立刻走过去,握住他的手,双灵脉的淡绿能量顺着碎片注入轮心,与烟火气交织成暖金色的光,黑丝终于开始淡化。
就在这时,老张的对讲机突然响了,里面传来周宸急促的声音:“老张!守护站的监测仪报警!先遣灵的信号突然近了,就在磨坊附近,你们小心!” 话音刚落,磨坊的窗户突然 “哐当” 响了一声,一道黑色的影子从窗外窜进来,直扑木轮上的碎片 —— 是先遣灵的残体!
“小心!” 刘叔立刻拿起灶台旁的铁铲,朝着残体砸去,铁铲带着柴火的暖意,残体一碰到就开始冒烟。老张也举起豆浆桶,把热豆浆泼向残体,暖雾裹着残体,让它动弹不得。沈知行和林砚趁机将碎片的光注入残体,残体发出凄厉的嘶吼,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在窗外。
“轮心有东西!” 林砚突然指着木轮的中心,那里嵌着颗黑色的小颗粒,泛着紫光,与之前在菜园灵脉石里看到的一样,“是域核的碎片!先遣灵是来送这个的,想让它在轮心扎根,加快灵脉阵的速度!”
刘叔用铁铲小心地把碎片挖出来,扔进灶台的火苗里,碎片发出 “滋啦” 的声响,瞬间化为灰烬:“这些冷东西就怕火!以后我多烧灶台,让磨坊里的烟火气浓点,看它们还敢不敢来!”
孩子们的笑声突然从磨坊门口传来 —— 是周宸带着孩子们来了,每个人手里都举着新画的 “磨坊守护画”,上面画着老木轮、灶台,还有灵脉碎片被火苗烧着的样子,旁边写着 “烟火气赶走冷东西”。“刘爷爷!” 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跑过来,把画纸贴在木轮上,“画里的光能帮木轮,不让冷丝再来!”
沈知行掏出监测仪,屏幕上的先遣灵信号已经远去,却在磨坊周围留下几道微弱的轨迹,像在标记位置。更让人揪心的是,灵脉阵的能量轨迹突然变了 —— 之前以为中心在水厂,现在才发现,所有节点的脉线都在往旧宅的枇杷树汇聚,本体想以枇杷树的灵脉本源为中心,织成一张覆盖整个老城区的 “域核阵”,借月圆之夜的灵脉能量,打开真正的域外通道!
“我们得赶紧回守护站,” 沈知行扶着林砚往门口走,后背的疼让林砚几乎靠在他身上,“通知老陈加快通知街坊,‘百家灯’不仅要亮,还要让每户把灯放在窗边,聚成光带,挡住脉线往本源汇聚!”
刘叔扛着柴禾跟在后面,要一起去守护站:“我把灶台的火留着,让磨坊的烟火气飘出去,能帮着挡点脉线的冷意。以后我就守在磨坊,有动静随时跟你们说!”
往守护站走的路上,夜色渐浓,老城区的窗户渐渐亮起灯,一盏、两盏、一片…… 像星星落在人间,暖黄的光映在地上,与孩子们画纸的光交织在一起。林砚靠在沈知行身边,手里攥着那颗没吃完的枇杷糖,甜意还在舌尖:“你看,街坊们都亮灯了,我们肯定能守住。”
“嗯,” 沈知行握紧他的手,监测仪屏幕上,灵脉阵的能量还在汇聚,却比之前慢了些,“但先遣灵只是试探,本体的真正动作,肯定在月圆之夜。”
守护站的灯最亮,老陈已经回来了,正在石桌上汇总街坊的回复:“大部分街坊都愿意亮灯,李婶还说要在窗边挂红灯笼,说红光能镇邪!” 孩子们围在旁边,把画纸贴满了守护站的墙壁,暖光裹着整个屋子。
然而,没人注意到,旧宅枇杷树的树心里,那道淡蓝的本源光里,正泛着一丝极淡的紫光 —— 域核的碎片已经悄悄钻进树心,本体的脉线也越来越密,像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慢慢收紧。月圆之夜还有一天,先遣灵的突袭只是开始,本体的终极计划,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