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站的晨雾里,老陈的炒粉锅又开始了新一天的 “滋啦” 声。他特意在米粉里加了把晒干的枇杷叶碎 —— 是昨天从旧宅枇杷树上摘的,李婶说 “沾了灵脉光的叶子,炒出来的粉能聚暖”。锅沿飘出的香气裹着淡绿的叶碎,飘到槐树下时,正好落在沈知行手里的监测仪上。
“信号又强了点,” 沈知行皱着眉盯着屏幕,上面那道来自水厂通道的微弱轨迹,比今早天亮时清晰了近一倍,像条渐渐苏醒的蛇,在屏幕边缘缓缓蠕动,“不是之前的黑丝方向,好像往老城区西边去了。”
林砚靠在他身边,手里攥着半块老陈刚递来的炒粉,后背的薄款护腰被晨光晒得温热,却仍能感觉到旧伤处的细微牵扯:“西边是居民打水的老井,上次查偷水案时去过,那口井的水管连着火厂的灵脉,要是被本体盯上……” 他没说完,却想起去年冬天在井边,沈知行帮居民捞掉进去的水桶,冻得通红的手却仍稳稳抓着绳子,说 “街坊们还等着用水呢”。
老张推着豆浆桶过来时,正好听见两人的对话,手里的搪瓷缸晃出几滴豆浆,落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老井?那可不能出事!现在还有大半街坊靠那口井打水,要是被冷光染了,大家连喝的水都没了!” 他突然一拍大腿,从桶里掏出个保温壶,“我刚煮的浓豆浆,加了枇杷蜜,咱们现在就去看看,要是真有问题,豆浆的暖雾能先压一压!”
孩子们也围了过来,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把刚画好的 “水井守护画” 举得老高,纸上画着炒粉锅、豆浆桶和水井,旁边还写着 “不许冷光来”:“我们也去!画里的光能帮沈叔叔和林叔叔,上次在中枢就是这样!”
往老井去的路上,沈知行特意放慢了脚步。林砚走在他身侧,指尖偶尔会碰到他的胳膊 —— 不是故意的,是后背的牵扯让他下意识地往稳的方向靠。沈知行索性伸手扶着他的腰,掌心贴在护腰上,能感觉到里面暖宝宝的余温:“要是疼就说,咱们慢点走,老井又不会跑。”
“知道了,” 林砚从口袋里掏出颗枇杷糖塞进他嘴里,甜意漫开的瞬间,突然想起查偷水案那天,也是这样的晨光,两人在老井边蹲了半个时辰,就为了看水管的走向,“那时候你还说,这口井的水甜,比便利店的瓶装水好喝,现在倒好,天天担心它被冷光染了。”
沈知行笑了 —— 那天他确实喝了口井水,凉丝丝的带着甜意,林砚还笑话他 “不怕拉肚子”。现在想来,那些藏在日常里的小事,早就在两人心里扎了根,成了他们必须守住的 “平凡”。
老井的井口比记忆中更斑驳,周围的青石板上还留着居民打水时的水渍。沈知行刚打开监测仪,屏幕就突然亮了 —— 那道来自水厂的轨迹,竟然真的连到了井里!而且,井口的石缝里,正往外渗着极淡的黑丝,像头发丝似的,顺着石板往井水里钻,碰到阳光就缩回去,却在阴影里悄悄蔓延。
“真有冷光!” 老张立刻举起豆浆桶,把热豆浆往石缝里泼,乳白色的浆汁裹着热气,瞬间蒸腾成暖雾,黑丝一碰到雾就开始扭曲,“快!孩子们把画纸贴在井口,暖光能挡住它们往井里钻!”
孩子们立刻照做,十几张画纸贴满了井口的石缝,“水井守护画” 贴在最中间,暖光顺着纸缝往石缝里钻,黑丝渐渐缩了回去。老陈举着炒粉锅蹲在井边,锅底的 “守护印” 泛着金光,往石缝里探了探:“里面还有动静,像是有东西在井底下,碰不到锅的光,却一直在往外冒冷意。”
沈知行扶着林砚往井边凑了凑,灵脉之心碎片突然在手里发烫,淡金光芒顺着指尖往井里探 —— 井底深处,竟泛着一道微弱的紫光,与水厂通道的本体能量一模一样!而且,紫光周围,还缠着密密麻麻的黑丝,像网似的裹着什么东西,看不清轮廓,却能感觉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冷意。
“是本体的‘脉线’,” 林砚的声音带着急意,后背的疼让他几乎站不稳,却仍死死盯着井底,“它在通过黑丝,把老井的灵脉往水厂拉,想聚齐老城区的灵脉,等月圆时一起醒!外婆的布帛上写过‘域核聚全脉,方有破界力’,说的就是这个!”
母亲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手里的布帛在晨光里泛着淡金,她快步走到井边,指着布帛上的一行字:“你们看!‘月圆之夜,域核引全脉,若破老井之灵,则通域外之界’!下次月圆就在三天后,本体是想在那天,通过老井的灵脉,打开真正的域外通道!”
所有人都愣住了。老陈举着炒粉锅的手顿在半空,锅底的香气渐渐淡了;老张手里的豆浆桶歪了,几滴豆浆落在青石板上,没了之前的慌乱;孩子们也安静下来,小姑娘手里的画纸轻轻晃着,暖光却仍在亮着。
“不能让它聚齐灵脉,” 沈知行握紧林砚的手,碎片的光芒更亮了,“我们得把老井的黑丝彻底断了,还要去查其他的灵脉节点,看看本体还拉了哪些‘脉线’。老陈,你和老张带着孩子们守着老井,用豆浆和炒粉香稳住石缝,别让黑丝再冒出来;我和林砚去查其他节点,有情况随时用对讲机联系。”
老陈立刻点头,把炒粉锅往井口边挪了挪,锅底的守护印正好对着石缝:“放心!我这锅就支在这儿,炒到天黑都成,保证不让黑丝往井里钻!孩子们的画纸也够,贴满井口,暖光肯定够亮!”
老张也把豆浆桶放在井边,掏出个小本子记着:“我每隔半个时辰就泼次豆浆,再给孩子们分枇杷糖,让他们别累着。你们路上小心,要是遇到危险,就往有烟火气的地方跑,本体怕暖的东西!”
孩子们围着老井,把剩下的画纸也贴了上去,小姑娘还对着井口喊:“冷光不许来!我们有炒粉锅和豆浆,还有画纸的光,你赢不了!”
沈知行扶着林砚往回走时,监测仪的屏幕上,又跳出几道微弱的轨迹 —— 除了老井,还有东边的磨坊、南边的菜园,都是老城区的灵脉节点,每道轨迹都连着水厂通道的本体。他们要查的,远比想象中多。
“三天,” 林砚靠在沈知行身上,声音轻得像风,“我们能查完所有节点吗?能在月圆前,断了本体的脉线吗?”
“能,” 沈知行握紧他的手,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汗,却很坚定,“我们还有老陈的炒粉、老张的豆浆、孩子们的画,还有这么多街坊,只要大家心在一起,就没有做不到的事。”
夕阳西下时,两人已经查完了东边的磨坊 —— 那里的石磨缝里,果然有黑丝的痕迹,被他们用带来的豆浆和碎片光暂时稳住了。往守护站走的路上,暮色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道坚定的屏障。
然而,没人注意到,水厂通道深处的本体能量,正随着夕阳的落下,变得越来越亮。监测仪的角落,一道极淡的紫色轨迹,悄悄连接了所有被查到的节点,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整个老城区裹在里面 —— 三天后的月圆之夜,这场关于灵脉与平凡的终极守护,终将迎来最激烈的对决。
守护站的灯已经亮了,老陈的炒粉香飘得很远,孩子们的歌声还在老井边回荡。沈知行扶着林砚,一步步走向那片温暖的光,心里清楚,接下来的三天,将是他们最艰难的守护,而他们必须赢 —— 为了老陈的炒粉,为了老张的豆浆,为了孩子们的画,为了这来之不易的平凡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