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身,脸上立刻堆出惊恐的表情:
“陈、陈总监?!我……我迷路了……想找厕所……这儿……这儿怎么这么黑……”
她站在三步开外,高跟鞋踩得地面发闷,旗袍下摆随着呼吸轻轻晃。
镇魂铃没响,但我知道它在等——等一个信号,等我露出破绽。
我手心全是汗,铁丝差点滑掉。
可越是怕,越要抖得真实。系统界面在脑内一闪而过:
「【影帝级颤抖】加载完成,情绪波动匹配度98%」。
“配电箱?!”
她往前半步:“这地方连电工都懒得来,你一个实习生,摸到这里找厕所?”
“灯、灯闪得厉害……”
我结巴着往后缩:“我以为……跳闸了……技术部让我来看看……是不是线路问题……”
她说不出破绽。
因为我根本没撒谎——我只是省略了后半句:**来看哪根线能接上U盘**。
她目光扫向我手里的铁丝,又落回我歪斜的眼镜和乱糟糟的头发上。
那一瞬间,我看到她指尖微动,像是要转扳指,却又忍住了。
机会!
我假装被脚边电缆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前扑,顺势用肩膀撞向配电箱侧面。
锁扣“咔”地松了半寸。
就是现在!
手指一勾,铁丝探入缝隙,轻轻一撬——“啪”。
U型锁落地,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走廊里像放了个炮仗。
她眉毛都没动一下,但我听见她呼吸停了半拍。
我慌忙拉开箱门,装模作样翻了几下,嘴里嘟囔:
“哎哟坏了坏了……保险丝烧了……得换……得换……”
我一边说一边伸手往背后夹层摸。
而指尖触到冰凉金属。
银色U盘,表面刻着细密纹路,像是谁用针尖雕出来的符。
痒痒挠的碎片融合体,李狗剩昨晚塞进我工牌夹层时还嘀咕:“这玩意儿沾了祖宗尸油,插电脑里能烧主板。”
我说没事,咱就图它邪性。
我把U盘攥进掌心,转身就想走。
“等等。”她开口。
我身子一僵。
“你手里拿的什么?”
“啊?!”
我抬起手,掌心朝上,空空如也。
“没……没什么啊……我就捡了块铁皮……可能是……螺丝?”
她盯着我看,足足五秒。
然后,轻轻一笑。
那笑不带温度,反倒像刀片刮过玻璃。
“下次走夜路,记得带手电。”
她说完,转身就走。
高跟鞋声渐远,我没敢动,直到听见防火门“砰”地关上,才靠着墙滑坐下去,喘了口气。
成了!
我摊开手掌,U盘静静躺着,纹路泛着暗光,像是活的一样。
时间:19:45。
留给我的窗口期,不到两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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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总会后台,监控室在c区最里面,门上有指纹锁和摄像头双识别。
值班的是个胖子,姓王,赵无极的人——上周茶水间听他打电话,说的是苗疆话,内容是“蛊虫喂食记录”。
这种人……
不吃人情,只认流程。
我脱了外套,套上一件印着“It维护”的蓝色工装,把眼镜扶正,深吸一口气。
系统弹窗:「检测目标进入高危区域,推荐启用【清纯实习生】人格模板,台词已生成,请同步情绪节奏。」
我点点头,敲了敲门。
“谁?”里面传来粗嗓门。
“王工!技术部派我来换硬盘!”
我压低声音,带着点怯意。
“马哥说十万火急,b区摄像头全黑了!”
“工牌呢?!”猫眼里闪过一道光。
我举起手机,屏幕上浮现出一张伪造的电子工牌——系统投影,只有他看得见。
上面写着“张伟,It部二级 technician”,照片是我十分钟前自拍的丑照。
门开了条缝,他探出半个脑袋,眼神像x光扫我全身。
他问:“硬盘在哪?”
“在这儿!”
我赶紧从工具包里掏东西,故意把螺丝刀、网线全撒了一地。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手滑了!”
他弯腰去捡,我抓住机会,右手迅速摸出U盘,左手一把推开工具箱挡住他视线。
主机背面有个备用接口,常年积灰,没人碰。
我指尖一弹,U盘“咔”地插进去。
屏幕瞬间雪花乱闪,像是信号中断。我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
暴露了?
下一秒,画面恢复。
一行小字在右下角悄然浮现:
「戏精病毒注入成功,正在替换监控数据……当前进度:30%」
我腿有点软……
不是因为怕,是因为爽。
这玩意儿牛逼啊!
不仅能把我出现在夜总会的画面抹掉,还能反向生成假影像——未来的两个小时,所有摄像头拍到的“陆九渊”,都会显示我在b1停车场蹲着抽烟,一脸生无可恋。
完美替身。
我弯腰继续收拾工具,心跳慢慢平复。
只要再等三十秒,写入完成,我就能拔出U盘走人。
就在这时——
“砰!”
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直接撞在墙上反弹回来。
我猛地抬头。
陈蒹葭站在门口,旗袍下摆微微扬起,手腕上的招魂幡轻晃了一下。
她没说话,但眼睛已经锁死在我手上。
我反应极快,顺势把手往桌下一藏,整个人往后仰,椅子“哐当”倒地。
“谁?!”
我大叫:“干什么!吓死人了!”
她一步跨进来,速度快得不像人类。
袖口一抖,寒光乍现。
定魂钉!
直奔我眉心而来!
我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本能地一偏头——
“叮!”
钉子擦着耳朵飞过,嵌进身后的水泥墙,震得粉屑簌簌掉落。
好险!
我躺在地上,耳朵火辣辣地疼,摸了一把,指尖带血。
但她没追击。
而是冷冷地看着我,目光落在我刚才藏手的位置。
我知道她在看什么。
U盘还在接口上,还没拔。
“你干什么?
”她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窖里捞出来的。
“我……我不知道啊!”
我爬起来,满脸惊恐。
“有人打我!是不是你们这儿有疯子?!我要报警!”
她一步步逼近,腰间的镇魂铃开始震动,不是发出声音那种,而是贴着她身体在颤,像是某种生物雷达在扫描。
我知道她在探测异能残留。
U盘正在工作,肯定有能量波动。
撑不住了!
我猛地抓起桌上的工具包,往她面前一扬——螺丝、垫片、网线头全飞出去。
她抬手格挡。
就是这一瞬!
我反手拔出U盘,顺势滚到桌底,一脚踢翻椅子挡住她的路,翻身就往门口冲。
“站住!”她厉喝。
我没回头,拼了命往外跑。
走廊灯光忽明忽暗,像是整个楼的电力都在共振。
而身后脚步声紧追不舍,但我不敢停。
拐过两个弯,冲进西侧消防通道,我靠在消防栓上,大口喘气。
手伸进鞋垫,把U盘塞进去。
低头看了眼手机。
时间:19:58。
食堂,该开饭了。
我摸了摸耳朵,血还在渗,黏糊糊地顺着脖颈往下流。
可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往上扬。
三十分钟,篡改三成监控画面。
李狗剩那葫芦里的尸油没白加。
这局,我先手占优。
楼梯上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我屏住呼吸。
那人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踩在灯光交替的节点上,像是算准了阴影的位置。
我缓缓抽出痒痒挠,握在手里。
它今天还没热过。
但我知道,它在等。
等下一个敢靠近的人。
脚步声停在了半层平台。
一片寂静。
然后,一声轻笑传来。
“陆九渊。”
是她……
“你以为,换个摄像头角度,就能躲过去?!”
我握紧痒痒挠,指节发白。
她缓缓走下来,旗袍摆动,像风吹过坟地的纸钱。
她问:“你知道为什么傀儡丝最怕火吗?”
我没答……
她笑了!
“因为火烧的不是线。”
“是牵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