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暑假,对于德拉科和莱拉来说异常难熬。
曾经可以肆意玩耍的庭园和无数回廊,第一次对他们关上了大门。
一道无形的界限被划定,他们的活动范围被严格限制在他们各自的卧室和餐厅。
庄园的其他部分,尤其是东翼和地下室,成为了绝对的禁区,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种不言而喻的警告。
这种在自家地盘上被“囚禁”的感觉,让两人都感到无比的压抑。
而更直接的冲击,发生在他们回家的当晚。
晚餐时间,他们原本以为至少能在餐厅与父母安静地用餐,却在即将走到餐厅时,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两人瞬间血液凝固,脸色煞白。
一条体型巨大、鳞片闪烁着幽暗光泽的巨蟒——纳吉尼,正盘踞在餐厅华丽的地毯中央。
它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庞大身躯缓慢蠕动着,猩红的信子不时吐出,发出嘶嘶的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家养小精灵托比和洛比正战战兢兢地在一旁服侍。
它们瘦小的身躯不住颤抖,手里捧着银质的大盘子,里面盛放着血淋淋的、看不出原貌的肉块。
它们正一块块地将肉喂给纳吉尼,那巨蟒吞咽时发出的粘稠声响在寂静的餐厅里格外刺耳。
而更让两人心脏骤停的是,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伏地魔,此刻正悠闲地坐在原本属于卢修斯的主位上。
他苍白蛇般的脸上带着一种残忍的愉悦,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自家宠物的进食过程,仿佛在欣赏一出美妙的戏剧。
德拉科和莱拉像是被施了全身束缚咒,僵立在门口,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几乎停滞。
莱拉下意识的运转起大脑封闭术,将所有不能被发现的秘密全部埋进记忆的最深处。
就在这时,卢修斯和纳西莎及时出现在他们身后。
他们一眼看清餐厅内的情形,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my Lord,万分抱歉,孩子们不知道您在这里用餐,打扰了您的雅兴。”卢修斯越过莱拉和德拉科,快步上前说道。
顿了顿,卢修斯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一下伏地魔的神色,试探着开口:“不知……您是否有意召见德拉科和莱拉?他们……”
伏地魔那双猩红的眼睛懒洋洋地瞥了过来,目光在德拉科和莱拉惨白的脸上扫过,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他抬了抬手,打断了卢修斯的话。
看着卢修斯那副急于将子女推到他面前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他想起了小矮星彼得,在他还在伪装罗恩·韦斯莱的宠物老鼠时,曾听说到的关于霍格沃茨的种种。
彼得提到过德拉科·马尔福,言语间充满了鄙夷——一个被宠坏的、傲慢却没什么真本事的男孩,整天只知道炫耀和找波特的麻烦。
个靠着父亲的名头和金加隆在学校里作威作福的小子。
至于那个女孩……伏地魔甚至懒得投去更多目光。
一个无足轻重的、未成年的女巫而已。
卢修斯能将继承人培养成了一个傲慢、自大的性格,更别提他们的女儿了。
“不必了,卢修斯。我对……照顾孩子没有兴趣。”伏地魔声音冰冷的拒绝道。
他的话语里带着清晰的逐客令意味,甚至懒得再多看他们一眼,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正在进食的纳吉尼身上。
卢修斯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下垂的睫毛遮挡住了眼底的所有神色。
他不敢再多言,只能再次躬身,然后示意纳西莎赶紧将德拉科和莱拉带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莱拉几乎是在爸爸示意的瞬间,就拉着还僵在原地的德拉科快步跑开了。
第一次,他们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们的家,已经彻底沦陷了。
纳西莎满眼担忧的跟在两人身后,卢修斯也跟家人的后面匆匆离去。
伏地魔看了一眼慌乱离开的马尔福一家,脸上满是轻蔑的神色。
.......
德拉科的房间内,莱拉和德拉科被纳西莎一左一右的揽在怀里。
卢修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往日里天真活泼的儿女,此时正脸色苍白的被满眼忧虑的纳西莎抱在怀里安慰。
房门被打开,德拉科显然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完全回神,他像受惊的幼兽般猛地一颤。
莱拉看到爸爸,纵有千言万语,在接触到爸爸冰冷的眼神时,也全都冻结在了喉咙里。
“爸爸.......”德拉科颤抖着声音,嘴里的话同样被爸爸眼底的冰冷堵住。
卢修斯的神情没有丝毫松动,如同戴着一张精心雕琢的冰冷面具。
他目光扫过脸色苍白的德拉科,声音平稳得不带一丝波澜,对着妻子吩咐道:“纳西莎,照顾好德拉科。”
然后,他的视线转向了一旁的莱拉,语气冰冷的说道:“莱拉,我送你回房间。”
公事公办的语气,表明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随后莱拉起身默默地跟在卢修斯身后,离开了德拉科的房间。
父女两人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走到了莱拉的房间外。
卢修斯将房门打开,然后侧身,用一个不容置疑的手势示意莱拉进去。
就在他转身欲走的瞬间,莱拉看着爸爸冷硬的侧影,积蓄在心底的担忧使得她鼓起勇气,压低声音说道:“爸爸,德拉科他需要学习……”
她的本意是在如今这样危机四伏、连自家庄园都不再安全的情况下,德拉科迫切需要学习一些真正实用、甚至能用于自保或应对突发状况的魔咒。
然而,卢修斯甚至没有让她把话说完。
他猛地转过身,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动摇,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坚定。
他打断了莱拉的话,声音低沉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量:“保持原样,就是对德拉科最好的保护。”
莱拉愣住了,眼中充满了不解。
可她还没来得及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卢修斯已经不再给她任何机会。
他深深地看了女儿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似乎蕴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东西,随即,他毫不犹豫地转身。
“砰。”
房门在莱拉面前被决绝地关上,只留下莱拉独自站在房间的昏暗里,满心困惑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