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刚还在昏迷中，孙阳站在他身旁，眼中翻涌着压抑许久愤恨，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只有近乎疯狂的报复欲。
他没有像对待那名学员一样直接下杀手，而是缓缓抬起右脚，靴底对准罗刚的膝盖，猛地向下踩去！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在林间炸开，像是树枝被生生折断。罗刚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眉头死死拧起，即使在昏迷中，剧痛也让他发出了一声压抑的闷哼。
但孙阳并未罢休，他又将脚移到罗刚的另一个膝盖，同样狠狠踩下，又是一声“咔嚓”，这一次，罗刚的膝盖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皮肉下的骨头彻底碎裂。
“啊——！”
巨疼如同潮水般席卷全身，罗刚猛地从昏迷中惊醒，双眼赤红地瞪着孙阳，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作训服，嘴唇因剧痛和愤怒而颤抖。
他看着自己扭曲变形的双腿，又看了看身旁早已没了气息、浑身是血的学员，再联想到孙阳方才的所作所为，瞬间明白过来。
当即破口大骂：“孙阳！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趁人之危！有本事光明正大地跟我打，玩这些阴的算什么东西！”
孙阳闻言，发出一阵刺耳的讥笑，他蹲下身，用匕首的刀尖轻轻挑起罗刚的下巴，眼神里满是嘲讽：“光明正大？罗刚，你也配跟我说这四个字？”
他的声音骤然变冷，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冰碴，“你仗着自己武力强，在训练营里作威作福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光明正大？
你威逼我们替你背黑锅，逼我把仅有的的物资让给你，还联合其他人把我绑在树上喂蚊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卑鄙’两个字？
今天，我就要把你当年加在我们身上的痛苦，一点一点全部还给你！”
罗刚气得浑身发抖，胸膛剧烈起伏，他想挣扎着爬起来，想扑上去撕碎孙阳的脸，可双腿传来的剧痛让他连动一下都难如登天。
膝盖处的骨头已经彻底碎裂，稍一用力，就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在扎着骨髓，疼得他眼前发黑。
他只能躺在地上，用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孙阳，口中不断咒骂着，污言秽语像潮水般涌出，却只能换来孙阳更残忍的折磨。
孙阳嫌他吵，抬手用匕首的刀背狠狠砸在罗刚的嘴上。“嘭”的一声，罗刚的牙齿瞬间崩碎了两颗，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染红了他的下巴。
他再也骂不出声，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眼神里满是屈辱与愤怒，却又带着一丝绝望。
“怎么不骂了？”孙阳冷笑一声，站起身，目光扫过罗刚的四肢，像是在挑选下一个“目标”。
他抬脚踩在罗刚的手腕上，靴底反复碾压着，感受着皮肉下骨头逐渐变形的触感。
“咔嚓——”又是一声骨裂声响起。罗刚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着，剧痛让他的身体剧烈抽搐，眼泪和汗水混合着血水，顺着脸颊滴落在沙地上。
他看着孙阳那张扭曲的脸，终于意识到，眼前的人早已不是那个任他欺凌的懦弱学员，而是一个从地狱爬回来复仇的恶魔。
孙阳像是玩够了，他蹲下身，用匕首割开罗刚的作训服，露出布满伤痕的胸膛。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种近乎病态的平静。
“你不是很喜欢用武力压制别人吗？现在你动不了了，是不是很绝望？”他一边说，一边用匕首在罗刚的胸膛上轻轻划着，留下一道道浅浅的血痕，每一道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罗刚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意识也开始模糊，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能听到血液滴落在沙地上的声音，能看到孙阳那张带着狞笑的脸。
他想要求饶，想要求孙阳给个痛快，可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任由对方在自己身上施加着无边的痛苦。
最后，孙阳终于举起了匕首，眼神里的嘲讽与愤恨被一种近乎解脱的冷漠取代。他对准罗刚的心脏，狠狠刺了下去。
这一次，他没有再反复捅刺，只是将匕首深深插在里面，直到刀柄完全没入皮肉。
罗刚的身体猛地一颤，瞳孔彻底失去了神采，最后一丝气息从他的口鼻中消散。
孙阳拔出匕首，看着罗刚死不瞑目的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压抑许久的怨气终于得以释放的空洞。
椰林间的血腥味愈发浓重，混杂着咸湿的海风，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
孙阳的指尖还沾着匕首上未干的血，冰凉的金属触感尚未从指腹褪去，身后便传来轻响。
那声音轻得像晚风拂过椰林，还没等他转身，胸口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连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感。
他僵硬地低下头，视线里最先闯入的是自己胸前绽开的血花，暗红的血珠顺着箭杆往下淌，在迷彩服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那支羽箭穿透了他的胸膛，箭尖垂着的血珠滴落在脚边的沙地上，溅起微小的沙粒。
“怎么会……”他喉间溢出破碎的气音，难以置信地转动脖颈，视野因剧痛和失血开始模糊，却仍能看清远处椰树后隐约的人影。
就在这时，第二支箭破空而来，带着凌厉的风声直直射向他的胸口。孙阳想躲，可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箭尖没入皮肉。
剧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膝盖重重砸在沙地上，溅起一片细沙。
他伸手想抓住什么，指尖却只捞到一把空气，最终无力地垂落在身侧，掌心沾满了自己温热的血。
“是你……”他艰难地抬起头，模糊的视线里，那个本该早已离开的身影正从椰树后走出，手里的折叠弩还泛着冷光。
不甘像藤蔓般缠绕住他的心脏，他还有未完成的事，还有没说出口的话，可此刻所有的意识都在飞速消散。
眼皮越来越重，胸口的剧痛渐渐变得麻木，最后映入他眼帘的，只有林默那张没有丝毫温度的脸，以及天边渐渐沉下去的夕阳。
林默缓缓从椰树后走出来，走到孙阳的尸体旁，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张还残留着不甘的脸。
目光扫过他胸前插着的两支羽箭，确认气息全无后，才缓缓蹲下身，将两支羽箭拔出，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
林默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椰林深处后，空气中残留的血腥气还未完全散去，两道急促的脚步声便由远及近。
两名穿着深色战术服的教官赶到现场，靴底踩过沾着血的细沙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走在前面的教官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孙阳胸口，捻起一点血迹放在鼻尖轻嗅，眉头微微蹙起：“箭伤是贯穿伤，手法很准，应该是折叠弩的力道。”
身后的教官则绕着尸体走了一圈，目光扫过周围被踩踏的草丛和凌乱的足迹，最后停在一串朝向东北方向的脚印上：“痕迹很新，看步幅和深度，人应该刚走没多久，往那边跑了。”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多余的交流，立刻拔腿朝着林默离开的方向追去，战术靴踏在沙地上，留下一串急促而清晰的脚步声。
此时的林默早已不是几个月前刚踏上这座荒岛时，眼里还带着几分青涩的年轻人。
许鹏在他面前被活活打死的场景，学员间互相残杀的场景，甚至教官为了争夺地支卫选拔名额，而拔刀相向的血腥场面，都像一把把钝刀，将他心里的柔软一点点磨成了冰冷的硬壳。
刚才被罗刚埋伏的经历，更让他不敢有半分松懈。他将折叠弩紧紧攥在手里，耳朵则像雷达一样捕捉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风吹过椰叶的“哗哗”声，远处海浪拍岸的“轰隆”声，甚至草丛里小虫爬过的细微声响，都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忽然，一阵不同于风声的急促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节奏紧凑，带着明显的追击意味。
林默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没有丝毫犹豫，他立刻矮下身，钻进旁边一片茂密的灌木丛中。
茂密的枝叶将他的身体完全掩盖，只留下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很快，两道身影出现在视野里，正是刚才赶到孙阳尸体旁的两名教官。他们一前一后，速度极快，目光不断扫过地面，显然是在追踪自己的痕迹。
林默的心脏猛地一沉，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涌上心头。从学员到教官，似乎所有人像附骨之疽一样甩不掉，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两名教官的脚步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路过他藏身的灌木丛。林默的呼吸瞬间压到最低，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他缓缓举起折叠弩，瞄准镜的十字准星稳稳锁定了走在前面的教官的胸口。没有丝毫犹豫，他扣下扳机，“咻”的一声，弩箭带着破空的锐响，朝着那名教官射去。
几乎在第一支箭射出的同时，林默的手已经飞快地伸向箭囊，抽出第二支弩箭，动作流畅地装入弩槽，瞄准另一名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