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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如墨汁泼洒的宣纸,沉得让人喘不过气。

月光被一层灰白色雾霭死死遮蔽,仅在云隙间漏下几缕惨白的光,像是从苍穹裂口渗出的冷血,落在地面上,映得草叶泛着死寂的银白。风停了,树静了,连最聒噪的虫鸣都仿佛被无形的手掐灭在喉间,整座山林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静谧——不是安宁,是暴风雨前的屏息等待,每一秒都带着沉甸甸的压迫感。

镜湖,就在这死寂之中,悄然改变着它的轮廓。

往日里,湖面平滑如镜,映不出星月,却总能倒映出人心最深处的影子,清晰得让人胆寒。可今夜,它不再平静。湖心处泛起一圈圈缓慢而沉重的涟漪,不似风吹,也不像鱼跃,更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从湖底缓缓苏醒,以呼吸的节奏推动着水面,每一次起伏都带着古老而诡异的韵律。

湖岸边缘,泥土湿滑黏腻,草根被泡得发白裸露,散发着腥甜的腐殖土气息。往日高出水面三寸的青石阶,此刻已被淹没了一半,水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爬升,无声无息,却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一点点吞噬着岸边的土地。

这不是雨季。

上游无洪峰过境,地下无涌泉异动,气象站更是预报近一周无雨。可镜湖的水位,正在以违背常理的速度上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湖底疯狂蓄水,或是……湖水本身有了生命,想要挣脱岸的束缚。

一、沈星:梦境与现实的重叠

沈星站在湖边,指尖控制不住地发颤。

她赤着脚,踩在冰冷潮湿的泥地上,裙摆被夜露浸透,紧紧贴在小腿上,像一层凝固的霜,寒意顺着肌肤钻进骨髓。她的目光死死盯着湖面,瞳孔里倒映着那不断扩张的波纹,仿佛在阅读一本用死亡写成的预言书,每一个涟漪都刻着她的宿命。

“又来了……”她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几乎被夜色吞噬,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和梦里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三天前,她开始反复做同一个梦。

梦中,她站在干涸龟裂的湖床上,脚下的泥土布满蛛网般的裂缝,裂缝中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黏稠如血,腥气扑鼻,像是湖底埋藏着无数腐烂的生灵。头顶没有天,只有一面巨大的古镜悬于虚空,镜面布满蛛网状的裂痕,映出无数个“她”——有的泪流满面,双手死死抓着泥土;有的嘴角挂着诡异的笑,手中握着带血的花铲;有的则正缓缓化为黑烟,消散在空无一物的天幕下。

然后,水来了。

不是从天上降下,也不是从地底涌出,而是从“时间”本身溢出来的。浑浊、粘稠、带着腐朽气息的水,自四面八方漫来,先是淹没脚踝,冰凉刺骨;再是膝盖,带着水草的缠绕感;最后是腰际、胸口,直到灌入口鼻,那种窒息感真实得让她在梦中拼命挣扎,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直到昨夜,她在现实中看见了那一幕——湖岸线肉眼可见地退缩,水线悄无声息地爬升,淹没了她上周还采摘过的狗尾巴草。

梦境,正在变成现实。

“不可能……”她狠狠咬住下唇,尝到淡淡的血腥味,试图用疼痛驱散心底的恐惧,“这只是巧合,是气候变化,是地质变动……一定是这样。”

可她骗不了自己。

自从陆野将那把刻着星纹的花铲交到她手中后,一切就开始偏离既定的轨道。锁骨处的胎记频繁灼痛,不受控制地闪回陌生的记忆碎片,陆野的眼神越来越陌生,仿佛藏着她读不懂的秘密,沈月的咳嗽声日渐频繁,咳得越来越重,甚至偶尔会咳出带血的痰液,而镜湖……镜湖像是被唤醒的巨兽,正在展露它的獠牙。

她低头看向手腕内侧——那里原本是一枚淡银色的星形胎记,边缘却在最近几天开始微微发黑,像被墨汁晕染过的雪地,以极慢却异常坚定的速度向四周蔓延。她用指尖轻轻触碰,能感觉到皮下传来微弱的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蠕动生长。

她忽然想起姐姐沈月日记里的那句话,被她之前忽略的、字迹潦草的一行:

“当镜湖涨潮,阴阳失衡,持铲者若不能斩断执念,便将成为下一个‘无面’。”

那时她不懂“无面”是什么,只当是姐姐病中胡言。

现在,她懂了。

就在昨日清晨,她在花园角落的篱笆下,发现了一只乌鸦的尸体。羽毛完整无损,没有任何外伤,唯独面部——整张脸皮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剥离,留下一个光滑如卵的头颅,空洞的眼眶对着天空,像是在无声控诉。

她当时就蹲在地上吐了很久,胃里翻江倒海。

而阿毛,那只总是蜷在她脚边打呼噜的老猫,竟没有像往常一样躲开尸体,反而用爪子轻轻拨弄那颗无面头颅,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像是在哀悼一位相识多年的故人。那一刻,沈星浑身发冷,她忽然意识到,阿毛或许比她更清楚这一切背后的真相。

“阿毛,”她低头看向脚边的老猫,声音带着恳求,“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这样?”

阿毛抬起头,金色的瞳孔在夜色中泛着微光,没有回答,只是用脑袋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喉咙里的呜咽声愈发低沉,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预警。

二、陆野:被禁锢的记忆与铜铃

与此同时,陆野正快步穿行在通往镜湖的小径上。

他右手紧握一把青铜小铃,铃身布满细密的古老星纹,棱角处泛着温润的包浆,是他昨夜从高宇书房的暗格里偷来的。据高宇的笔记记载,这枚铜铃是当年林鹤为镇压镜湖异动所铸,能与湖底星纹阵产生共鸣,可此刻,无论他怎么晃动,铜铃都发不出一丝声响——不是铃铛坏了,而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压制着,连声音都被禁锢在铃身之内,无法外泄。

他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砸在干燥的泥土上,瞬间洇开一小片深色。太阳穴突突跳动,像是有根针在里面反复穿刺,头痛欲裂。脑海深处,有碎片化的画面在反复闪现,不受控制:

一个穿红裙的小女孩站在湖边,背对着他,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随风轻轻晃动。她手中捧着一朵盛开的星野花,花瓣是罕见的深红色,花蕊中不断滴落晶莹的液体,落在湖水中,激起一圈圈猩红的涟漪,扩散开来,染红了整片湖面。

“是谁……?”他喃喃自语,脚步不自觉地放慢,扶着额头喘息。

这段记忆不属于他。

至少,不该属于现在的他。他的童年在孤儿院度过,从未见过这样穿红裙的小女孩,也从未见过红色的星野花。

可它如此真实,真实到他能清晰闻到那朵花的香气——甜中带腥,像是融化的水果糖裹着淡淡的铁锈味,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他甚至能感觉到小女孩身上传来的悲伤,那种深入骨髓的绝望,顺着记忆碎片,传递到他的四肢百骸。

他停下脚步,靠在一棵老槐树上喘息。粗糙的树皮刮得他手臂生疼,却让他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他抬起头,望向远处的镜湖,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水……怎么高了这么多?”

他清楚地记得,昨天下午来这里时,湖边还长着一片齐腰高的芦苇丛,风一吹就沙沙作响,此刻却已被湖水完全淹没,只露出零星几根枯黄的苇秆,在水面上无助地漂浮。更让他惊骇的是,湖中央的水面上,竟浮现出一道模糊的人影,轮廓纤细,长发披散在肩头,随着水波轻轻晃动,姿态诡异而优美。

但他知道,那不是真人。

因为那人影没有脸,脖颈以下的轮廓清晰,唯独头部一片模糊,像是被浓雾笼罩,又像是根本没有五官。更诡异的是,月光下,湖面所有物体都有影子,唯独那道人影,在水面上没有任何倒影,仿佛只是一道纯粹的虚影,不属于这个世界。

“无面影……”他低声呢喃,掌心的铜铃突然发烫,像是被火烤过一般,星纹瞬间亮起微弱的银光,却依旧发不出声音。

他忽然想起高宇笔记里的另一句话:“无面者,执念所化,非鬼非妖,乃未完成之愿凝结。镜湖异动,无面现世,轮回将启。”

难道,轮回又要开始了?

那道无面人影,是在等待什么?还是在……指引什么?

三、高宇:第七次轮回的绝望与守护

高宇站在湖对岸的观景台上,双手插在黑色风衣口袋里,静静地注视着湖面的异动。夜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腰间别着的一把短刀,刀柄同样刻着星纹,与陆野手中的铜铃遥相呼应。

他身后站着沈府的老管家,头垂得极低,几乎要碰到胸口,手中提着一盏幽绿色的灯笼。灯笼里的火光摇曳不定,却不散发丝毫暖意,反而透着一股刺骨的阴冷,照得两人的脸泛着青白色,像是从坟墓里走出来的人。

“第七次了。”高宇忽然开口,声音低哑干涩,像是很久没有说话,“水位上升的速度,比上一次快了百分之六点三。按照这个速率,不出三日,整个沈府都将被淹没。”

管家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少爷,轨迹偏移率已达18.9%,接近临界值20%。若再不干预,轮回将彻底失控,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

高宇冷笑一声,笑声里满是绝望与无奈:“你以为我没试过?封印阵列三天前就已失效,湖底星纹共鸣紊乱,连古籍记载的‘以血祭铃’之法都失去了效用。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可以计算的变量,而是一个……觉醒的意志。”

“您是指‘它’已经察觉到我们的干预了?”管家的头垂得更低,语气中带着一丝敬畏。

“不止是察觉。”高宇缓缓转过身,月光照亮他眼底的红血丝,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清明,“它在回应。每一次水位上升,都是它对我们干预的反击。它不想被终结,它想永远困在这轮回里,永远活着。”

管家握紧灯笼的手微微颤抖,指节发白:“那……沈星小姐和沈月小姐她们?”

“沈星和沈月。”高宇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压抑某种剧烈的情绪,“双星血脉最后的继承者。一个承载阳印,一个背负阴咒。她们本该互为平衡,维系镜湖的稳定,可现在……”

他猛地睁开眼,目光死死盯着湖心的无面人影,语气陡然变得森寒:“阴印已经开始侵蚀宿主意识。沈月的黑斑蔓延速度比预期快了三倍,若她彻底堕入黑斑的控制,成为无面者,阳印便无法独立维持契约,镜湖就会彻底崩解——届时,不只是这座小镇,整个现实维度都会出现裂痕,无数人会变成无面影,永远困在轮回里。”

“所以必须阻止她?”管家急忙问道。

“不。”高宇缓缓摇头,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们必须让她完成仪式。只有让沈月以阴印持有者的身份献祭,才能重新封印镜湖,稳定轮回,哪怕代价是她的生命。”

管家震惊地抬起头,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可是……那样的话,沈月小姐她会死!”

“我知道。”高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但她不死,更多人会死。包括沈星,包括陆野,包括你我……甚至这个世界。这是第七次轮回,也是最后一次机会,我们没有选择。”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湖面突然剧烈波动起来,一道巨浪猛地拍向岸边,轰然击碎了半截石栏。浪花退去时,潮湿的湖岸上留下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迹,像是用手指或爪子划出的:

“我不想走。”

高宇盯着那五个字,久久没有说话,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痛苦、无奈、愧疚,还有一丝深藏的怜悯。

他知道这是谁写的。

是沈月。

或者说,是沈月体内的阴印意志。

这句话,已经在轮回中重复了七世。每一次水位异常上升,湖岸都会留下这样一行字,像是哀求,又像是控诉。他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这行字时,他还是个孩子,父亲带着他站在这里,告诉他:“有些命运,一旦开始,就只能走到终点,没有回头路。”

那时他不懂,现在,他懂了。

四、沈月:嫉妒与爱的挣扎

此刻,沈月正躺在卧室的床上,盖着厚厚的蚕丝被,却依旧止不住地浑身颤抖,牙齿咯咯作响。

窗外的月光斜斜照进来,落在她的锁骨处,照亮了那块明显的黑斑。黑斑形如绽放的星野花,边缘参差不齐,像是某种生物正在皮肤下缓慢生长,已经蔓延到了脖颈处,隐隐能看到黑色的纹路在皮肤下游走。

她抬起枯瘦的手,轻轻抚摸那块斑痕,指尖冰凉,黑斑处传来微弱的灼痛,像是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啃噬她的血肉。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带着解脱,又带着深深的悲哀。

“快了……就快结束了……”她轻声呢喃,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再等一会儿,一切就都好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是她和沈星小时候在沈府花园里的合影。照片里,两人穿着同款的碎花裙,沈星被她抱在怀里,手里捧着一束刚摘的星野花,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她站在后面,嘴角也带着笑,只是眼神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照片背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一行小字:“永远在一起,不分开。”

她伸出颤抖的手,将照片紧紧贴在胸口,冰凉的纸张贴着滚烫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母亲临终前的画面:

病床上,母亲面色惨白,气若游丝,却死死抓着她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月儿……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星儿,不要让她碰那把花铲,不要让她知道双星的秘密。阴印只能由一人承担,否则……你们姐妹俩都会毁掉。”

她当时哭着点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保护好妹妹,让她好好活着。

可后来呢?

她看着沈星一天天长大,健康、明媚、无忧无虑,像一株在阳光下茁壮成长的向日葵;而自己却日渐衰弱,常年被病痛折磨,咳血、头晕、噩梦连连,黑斑一点点吞噬着她的身体,也吞噬着她的希望。

嫉妒的种子,在心底悄然生根发芽。

不是恶意的嫉妒,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悲哀——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同样是沈家的女儿,她能拥有光明的未来,而我却要背负这该死的宿命,在黑暗中慢慢腐烂?为什么“姐姐”的身份,从来就不意味着呵护,而是替罪?

于是,在某个暴雨倾盆的夜晚,她悄悄打开了父母留下的地下室,取出了那本被锁在紫檀木盒里的禁忌之书——《阴阳星印契约录》。

书页泛黄发脆,上面用古老的篆书写着:

“阴灭阳存,乃天地平衡之道。持阴印者,承天地浊气,终将被黑斑吞噬,魂祭镜湖,维系结界稳固;持阳印者,受天地清气,永生守望镜湖,不得离境半步,直至下一任继承者出现,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她读完之后,在地下室里笑了很久,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原来所谓的“守护”,不过是单方面的献祭;原来母亲的嘱托,不是爱,是将她推入深渊的枷锁。

从那天起,她决定改变规则。

她要在自己彻底被黑斑吞噬前,引导沈星走上同样的路,让她也尝尝被命运钉在祭坛上的滋味,让她明白,所谓的亲情,有时不过是用谎言编织的牢笼。

可她没想到的是,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她真的爱上了这个妹妹。

她会在深夜悄悄走进沈星的房间,为她掖好被角;会在她发烧时彻夜守在床边,用冷毛巾为她降温;会在她画画时,默默为她递上颜料和画笔;会在她被高宇刁难时,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她。

她开始害怕那一天的到来。

她开始祈祷,祈祷黑斑蔓延得慢一点,祈祷轮回能有不一样的结局。

可她也知道,有些事,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

就像镜湖的水,一旦上涨,就绝不会再退回原点。

“星儿……不要去……”她躺在床上,拼命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却浑身无力,四肢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只能眼睁睁看着窗外的月光,想象着沈星走向湖底的身影,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巾,“下面不是救赎……是陷阱……是我的坟墓……也是你的……”

她的视线渐渐模糊,黑斑已经蔓延到了脸颊,意识开始变得混沌,耳边仿佛听到了湖底传来的童谣声,温柔而诡异,带着致命的诱惑。

五、湖底:无面者的召唤与抉择

远处的钟楼,缓缓敲响了午夜十二下。

每一响钟声,都像是敲在所有人的心上,沉重而压抑。湖面随着钟声剧烈震动,水波翻涌,浪涛拍岸的声音打破了之前的死寂,像是巨兽在咆哮。

第十二声钟响落下的瞬间,湖中央的无面人影忽然缓缓抬起了头。

虽然没有五官,但沈星、陆野、高宇,所有注视着湖面的人,都清晰地感觉到——她在“看”着他们,目光扫过湖岸的每一个角落,带着审视,带着哀求,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

紧接着,湖水轰然翻腾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向下凹陷,露出一条通往湖底的幽暗阶梯。阶梯由泛着淡蓝色荧光的石砖铺就,石砖上刻满了与铜铃、花铲上相同的星纹,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前行的路。

阶梯两侧,立着一排排残破的石像,高矮不一,姿态各异,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所有石像都没有面容,光滑的头颅对着阶梯尽头,手中握着造型各异的花铲,有的似跪,似在忏悔;有的似拜,似在祈祷;有的似战,似在抗争;有的似葬,似在安息。

阶梯尽头,隐约可见一座水晶宫殿的轮廓,宫殿的墙壁由无数块透明的水晶拼接而成,反射着湖水的蓝光,显得神秘而宏伟。

风中传来一阵凄美的童谣,旋律婉转,却带着挥之不去的悲伤,歌词模糊不清,像是隔着厚厚的水层传来,唯有最后一句清晰可辨,萦绕在每个人的耳边:

“花落人亡两不知,归来仍是无面时。”

沈星站起身,裙摆上的泥土簌簌掉落,她不再犹豫,一步步朝着湖边走去。

“沈星,别去!”陆野急忙冲上前,想要拉住她的手臂,却在靠近她身体半米处,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重重摔在地上,掌心的铜铃发出一阵微弱的嗡鸣,终于有了一丝声响。

“别拦我。”沈星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知道下面有什么。”

“你知道什么?!”陆野从地上爬起来,嘶吼着,眼中满是焦急与恐惧,“你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那不是人间该有的东西,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正因为它不属于人间,”沈星终于回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却带着一种释然的微笑,“我才必须下去。因为我听见她在叫我——那个被抹去脸的女人,那个写了七遍‘我不想走’的人,那个被困在轮回里的姐姐……她在等我给她一个答案。”

她转过身,踏上了第一级阶梯。

神奇的是,湖水竟自动向两侧分开,形成一道无水的通道,像是为她专门让路。她锁骨处的胎记全面亮起,银光与黑斑交织缠绕,形成复杂的星纹图案,与阶梯石砖上的纹路遥相呼应,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陆野看着她的身影一步步向湖底走去,想要再次上前,却被高宇拦住了。

“让她去。”高宇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复杂,“这是她的宿命,也是沈月的宿命,更是我们所有人的宿命。阻止不了的。”

“你早就知道?”陆野猛地看向高宇,眼神凌厉,“你一直都知道湖底有什么,知道沈月的秘密,对不对?”

高宇没有否认,只是望着沈星逐渐远去的背影,轻声道:“有些事,知道得太早,未必是好事。”

而在湖底的水晶宫殿之内,一扇巨大的水晶门缓缓开启。

门后,是一间布满镜子的圆形大厅。大厅四周,悬挂着无数面大小不一的镜子,每一面镜子里,都映出一个不同的沈星——有的穿着红裙,抱着红色星野花,站在湖边流泪;有的握着花铲,对着另一个“沈月”挥下,脸上满是决绝;有的成为了无面者,站在石像之间,眼神空洞;有的则抱着沈月的尸体,痛哭失声;还有的,正微笑着拔出胸口的花铲,鲜血染红了白色的裙摆。

大厅中央,坐着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长袍中的身影,长袍拖曳在地面上,与水晶地面融为一体,看不清身形。

它没有脸,却在沈星踏入大厅的瞬间,开口说话了,声音温和而熟悉,赫然是沈月的声音:

“欢迎回家,妹妹。

这一次,轮到你选择——

是让我继续活着,在黑斑中腐烂,永远困在这轮回里;

还是让我……终于安息,彻底解脱,代价是,你成为下一个承载阴印的人?”

沈星站在大厅中央,看着无数面镜子里的自己,看着中央的黑袍身影,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她终于明白,所谓的选择,从来就没有对错,只有不得不面对的宿命,和藏在宿命背后,姐姐深沉而绝望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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