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伊伯带的寂静带着金属被冻裂的脆响。林峰的“神光者”机甲半跪在颗覆盖着固态氮的小行星上，战术目镜的裂痕里凝结着细小的冰晶——刚才虚空聚合体爆炸时，块直径三米的陨石碎片擦着机甲的侧脸飞过，虽然被光盾挡开，但冲击波还是在目镜上留下了蛛网般的痕迹。
“能量读数稳定在危险阈值以下。”松本的全息影像出现在控制面板左侧，她面前的屏幕上，主巢崩塌的模拟图正缓慢回放，“虚空聚合体的核心已经完全消散，但残留的能量场还在柯伊伯带形成个直径五十万公里的‘暗蚀云’，里面的粒子会干扰机甲传感器，你们最好保持近距离编队。”
进次郎的初代装甲正用机械臂拆卸冻住的推进器外壳，银白色的冷却液在真空中凝成串晶莹的珠子，像散落的珍珠。“妈的这破地方连扳手都冻住了。”他啐了口带冰碴的唾沫，机械臂的关节发出“咯吱”的摩擦声，“震荡刃的能量环彻底卡住了，乡秀树，你的短刀借我用下？”
乡秀树的杰克装甲蹲在块裸露的镍铁陨石旁，短刀的蓝色光纹在装甲的液压管上轻轻滑动。光纹所过之处，冻结的液压油渐渐融化，发出细微的“咕嘟”声。“自己的麻烦自己解决。”他头也不抬地回了句，嘴角却藏着笑意，“刚才是谁说‘我的高温刃天下无敌’？现在连块冰都搞不定。”
“那不是没想到这地方冷得离谱嘛！”进次郎的机械臂突然用力，硬生生掰下块结冰的外壳，露出里面发红的线路，“再说了，要不是我劈开那条通路，林峰能那么顺利靠近核心？”
诸星弹的赛文加特装甲悬浮在小行星的阴影里，头镖正在进行能量校准。银紫色的光带在真空中拉出残影，每次划过都有细小的冰粒被能量场蒸发，留下淡淡的白雾。“松本，分析下主巢的残骸样本。”他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惯有的冷静，“刚才扫描到主巢的金属结构里，有地球地壳的成分。”
松本的全息影像顿了顿，调出份元素分析报告，红色的光标在“硅”“铝”“铁”的字样上闪烁：“确实有地球岩石圈的特征，而且……”她放大其中一段数据，“这些金属的同位素比例，和亚马逊雨林的玄武岩完全一致。”
林峰的指尖在“神光者”机甲的能量槽上轻轻拂过，完整的神光棒泛着温润的红芒，表面凝结的白霜在光能量下迅速融化，顺着棒身留下道水痕。他的战术目镜正锁定暗蚀云的中心，那里的能量波动虽然微弱，却呈现出周期性的脉动，像颗濒死的心脏在最后抽搐。
“它们在回收能量。”林峰突然开口，将目镜捕捉到的波动图共享给所有人，“这种频率不是自然衰减，是有规律的收集——先锋舰可能没走远，就在暗蚀云的边缘。”
进次郎的机械臂动作顿了顿，突然指向暗蚀云的方向：“那我们还等什么？直接冲进去把它们揪出来啊！”
“你的机甲现在连推进器都修不好，冲进去送死吗？”乡秀树的短刀已经修复好杰克装甲的液压系统，正起身检查能量读数，“松本说暗蚀云里的粒子会腐蚀装甲，我们现在的状态进去，不出半小时就得变成太空垃圾。”
诸星弹的头镖突然转向暗蚀云边缘，银紫色的光带在那里捕捉到个微弱的信号源。“有小型飞行器在活动。”他调出放大后的影像，那是艘雪茄状的暗金色飞船，正在暗蚀云的边缘盘旋，像只寻找腐肉的秃鹫，“是先锋舰的侦察机，正在收集聚合体的能量残片。”
“打下来！”进次郎的初代装甲突然站直，虽然推进器还在冒白烟，但光束炮已经开始充能，“正好试试我这炮管还能不能用。”
“别冲动。”林峰的“神光者”机甲拦住他，“侦察机的速度很快，而且可能是诱饵。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休整，不是追击。”他看向诸星弹，“能不能捕捉到它的飞行轨迹？或许能顺藤摸瓜找到先锋舰的主力。”
赛文加特装甲的头镖组成个微型雷达，银紫色的光带在真空中织成张密网。“它在绕着暗蚀云做圆周运动，每隔十分钟就会向西北方向发送次信号。”诸星弹的声音带着思索，“西北方向三百万公里，有片密集的小行星带，信号应该是发往那里。”
乡秀树的杰克装甲突然展开蓝色屏障，将所有人护在里面。“有东西正在靠近。”他的短刀指向暗蚀云深处，那里的能量波动突然增强，无数细小的光点从云里涌出，像群被惊动的萤火虫，“是暗蚀虫的残群，数量至少有五百只。”
这些幸存的暗蚀虫比之前见到的体型更小，大约只有拳头大小，翅膜上的纹路已经黯淡，但螯肢上的红光依旧刺眼。它们没有直接攻击，而是在屏障外盘旋，像在等待什么，偶尔有几只撞在屏障上，瞬间被蓝色光纹蒸发成绿色的粉末。
“它们在害怕光能量。”林峰的“神光者”机甲能量槽里，神光棒的红芒微微亮起，屏障外的暗蚀虫立刻后退了几米，“但又不敢离开，像是被某种信号控制着。”
进次郎的机械臂突然拍了下大腿：“我知道了！这些虫子是先锋舰的‘清道夫’，负责回收战场上的能量残片。”他的光束炮对准虫群最密集的地方，“正好用它们来试试我的新炮弹——松本说这玩意儿掺了光能量晶体，专治各种暗蚀生物。”
“等一下。”诸星弹的头镖突然射出，银紫色的光带没有攻击暗蚀虫，而是在虫群周围划了个圈。光带落地的瞬间，暗蚀虫突然变得狂躁，纷纷撞向光带组成的屏障，却被弹了回来，“它们的信号频率和侦察机一致，果然是先锋舰在控制。”
松本的全息影像突然兴奋起来：“我破解了它们的信号密码！这些暗蚀虫在向侦察机汇报‘能量回收进度’，还提到个代号——‘星尘计划’，说要在柯伊伯带建立新的‘中转站’。”
“新的中转站？”林峰的战术目镜立刻锁定西北方向的小行星带，“它们还不死心，想在柯伊伯带重建能量网络。”
乡秀树的短刀轻轻敲击地面，蓝色的光纹在冰面蔓延，将几只靠近的暗蚀虫冻结成冰晶：“现在怎么办？是先解决这些虫子，还是去追查侦察机？”
诸星弹的头镖已经回收，赛文加特装甲的能量读数稳定在60%：“分两队。进次郎，你和乡秀树清理暗蚀虫，收集它们的基因样本，松本需要分析它们的信号接收装置；林峰，跟我去追踪侦察机，找到先锋舰的临时据点。”
“收到！”进次郎的初代装甲终于修好了推进器，机械臂的光束炮射出淡蓝色的能量束，精准地击中虫群中央。掺了光能量晶体的炮弹在真空中炸开金色的涟漪，暗蚀虫在涟漪中纷纷坠落，翅膜像被点燃的纸般卷曲，“嘿嘿，这新炮弹真管用！”
林峰的“神光者”机甲和诸星弹的赛文加特装甲同时启动推进器，朝着暗蚀云的西北方向飞去。穿过层层叠叠的冰晶云时，林峰注意到神光棒的红芒比之前明亮了许多——刚才吸收的节点能量正在缓慢融合，棒身的螺旋纹里，似乎有流光在缓慢流动，像条被唤醒的小溪。
“松本，能定位侦察机的具体位置吗？”他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机甲表面的冰霜在推进器的热浪中不断脱落，露出下面崭新的抗腐蚀涂层——这是在月球基地紧急更换的，据说能抵御暗蚀云的粒子腐蚀。
“正在追踪信号……”松本的全息影像闪了闪，“它进入小行星带后信号就消失了，那里的金属陨石干扰了我的扫描。”她调出小行星带的三维模型，那里的陨石密集得像片森林，最大的直径超过一百公里，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冰层，“小心点，那些陨石的轨道很不稳定，经常会发生碰撞。”
赛文加特装甲突然停在颗纺锤形的陨石旁，头镖的光带在陨石表面扫过，露出冰层下暗金色的纹路——与主巢外壳的能量纹完全一致。“它们来过这里。”诸星弹的声音带着凝重，光带顺着纹路蔓延，在陨石的阴影处发现了个直径十米的洞口，“这是个伪装成陨石的能量站。”
林峰的“神光者”机甲靠近洞口，战术目镜的热成像显示，洞深处有微弱的能量反应，温度比周围高出十度。“里面有人工改造的痕迹。”他的红金色光刃轻轻触碰洞口的冰层，冰面立刻融化成水，在真空中凝成串水珠，“侦察机应该就是在这里补充能量。”
赛文加特装甲的头镖突然射出，银紫色的光带在洞内扫过，没有发现任何生命信号，只在洞底找到个暗金色的能量接口，上面还残留着新鲜的金属摩擦痕迹。“侦察机刚离开不久。”诸星弹的头镖带回块脱落的金属碎片，“碎片上的能量反应显示，它的目的地是小行星带中心的‘冥河峡谷’——那里有颗被冰层覆盖的矮行星，直径约三百公里，可能是先锋舰的临时基地。”
林峰的“神光者”机甲能量槽里，神光棒突然剧烈震颤，与矮行星的方向产生共鸣。他放大战术目镜的图像，冥河峡谷的中心隐约有红光闪烁，像颗埋在冰层下的心脏。“那里有光能量反应。”他的声音带着惊讶，“而且……和神光棒的频率很接近。”
“是未被污染的节点？”诸星弹的头镖在掌心转了半圈，“还是先锋舰设下的陷阱？”
松本的全息影像突然出现在两人中间，脸上带着兴奋：“进次郎他们带回的暗蚀虫样本分析出来了！它们的脑部有块微型晶体，不仅能接收信号，还能储存光能量——先锋舰在通过这些虫子收集散落在柯伊伯带的光能量残片！”
“所以冥河峡谷的红光……”林峰的目光变得锐利，“不是节点，是它们储存光能量的仓库。”
赛文加特装甲的推进器重新启动，银紫色的光带在陨石群中穿梭：“不管是什么，都得去看看。如果真是能量仓库，毁掉它就能阻止它们重建网络。”
林峰的“神光者”机甲紧随其后，穿过片由冰晶组成的星云时，他低头看了眼能量槽里的神光棒。棒身的螺旋纹已经完全亮起，红金色的光流在纹路上缓缓流动，像在与柯伊伯带的光能量产生共鸣。他知道，这只是柯伊伯带之战的开始，先锋舰的主力仍在暗处窥伺，而那些散落在星带中的光能量残片，既是希望，也可能是新的陷阱。
远处的冥河峡谷越来越清晰，那颗被冰层覆盖的矮行星在星光下泛着幽蓝的光，中心的红光像只睁开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的到来。林峰握紧操纵杆，“神光者”机甲的红金色光刃在真空中划出道明亮的轨迹——下一场较量，即将在冰封的峡谷中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