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的厮杀声戛然而止。
那个和苏清月四人缠斗的魔道皇者，还有十几个王者境修士，全都停了手。
他们呆呆的看着那三具在混沌枪芒下消散的皇者尸体，吓得魂都僵住了。
只用了一枪。
就把三个皇者境初期的强者连同他们的一切，都从世上抹掉了。
这是什么力量？
这个年轻人，他突破了！
这个念头在所有敌人心里炸开，把他们最后一点战意也击溃了。
完了。
“逃！”
不知是谁吼了一声，打破了现场的安静。
那个魔道皇者反应最快。
在那三人被杀的瞬间，他就决定逃跑。
他看都没看凌渊一眼，道心在实力差距面前已经碎了，唯一的念头就是逃离这里。
噗！
他喷出一大口本命精血，整个人化作一道血光，连秘宝都来不及用，就施展魔道遁术，朝着石林相反的方向逃去。
他身后那十几个王者境修士也反应过来。
他们尖叫着，不再管什么阵型，拼命燃烧元气，化作十几道流光，朝四面八方逃去。
场面一片混乱。
刚才还是必杀的围局，现在全成了亡命奔逃。
凌渊拿着混沌神枪，悬在半空。
他没去看那些逃跑的王者境修士，在他眼里，那些人根本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他的目光落在那道已经逃出几十里外的血色遁光上。
逃得了吗？
凌渊冷笑一声。
他没有追，只是抬起左手，对着虚空轻轻一握。
“混沌领域·空间凝固。”
嗡的一声，一股奇特的波动以凌渊为中心，向四周散开。
瞬间，方圆百里的空间变得粘稠，然后凝固了。
光线在凝固的空间里发生了弯曲。
所有东西都停了下来。
那道飞遁的血色遁光猛的一顿，然后僵硬的停在了半空中。
血光散去，露出那个魔道皇者惊恐的脸。
他的身体还保持着向前飞的姿势，脸上的肌肉因为恐惧而扭曲，双眼因恐惧而瞪得滚圆。
他能思考，能感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无法抵抗的力量禁锢在这片空间里，动弹不得。
不只是他。
那些朝四面八方逃窜的十几个王者境修士，也遭遇了同样的情形。
有的保持着催动身法的姿势，有的脸上还带着庆幸。
但他们全都被定在了半空中。
一念封禁百里空间，这就是皇者境中期的力量。
这是对天地法则的初步掌控。
皇者境初期只是借用天地之力，而中期已经可以修改天地规则。
在这片凝固的空间里，凌渊就是主宰。
“这……这是……”
地面上，苏清月和三位玄天宗长老呆呆的仰望天空，已经无法思考。
如果说，刚才凌渊一枪秒杀三皇，让他们震撼。
那么现在，这种一念封禁天地的手段，对他们来说就像是神迹。
“空间……法则……”
林远长老嘴唇哆嗦，声音发颤，喃喃自语。
“我曾在宗门古籍中看过……皇者境，一步一重天！
初期与中期，看似只差一个小境界，其实是术与道的差别！
初期强者追求招式威力，而中期强者已经开始接触法则本源！他……他做到了！”
他看着悬在空中的凌渊，眼神里充满了敬畏。
这种敬畏，甚至超过了当初面对混天圣主时的感觉。
因为圣主虽强，却离他们很远。
而凌渊，是在他们面前，完成了从人到神的蜕变。
另一边，苏清月的心情要复杂得多。
她仰望着那个身影，眼中充满了激动与钦佩。
她为凌渊实力变强感到高兴，也庆幸自己当初追随了他。
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距离感和失落。
她发现，自己和他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曾经在玄天宗，凌渊虽然是天骄，但自己努力似乎还能看到他的背影。
现在，凌渊已经站在云端，而她还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王者境修士。
这种差距，让她感到无力。
不行。
苏清月咬了咬牙，把心里的失落感压了下去。
追随强者，本就是一场豪赌。
能亲眼见到这种场面，看到过去不敢想象的风景，本身就是机缘。
我要把这份震撼，变成自己道心的一部分！
总有一天，我也要拥有掌控自己命运的力量！
苏清月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坚定。
凌渊没理会地面上的人在想什么。
他看着那个被定在空中，眼中全是哀求和恐惧的魔道皇者，脸上没有怜悯。
从这些人决定截杀他的那一刻起，结局就已经注定。
凌渊抬起右手，屈指一弹。
咻！
一道混沌枪芒飞出，钻进了那个魔道皇者的眉心。
那魔道皇者脸上的恐惧永远凝固了。
他的神魂在那一瞬间就被混沌之力化为虚无。
接着，他的身体也跟着崩溃，化作飞灰，消散在空中。
又一个皇者死了。
做完这些，凌渊看上去很轻松。
他收回目光，看向那些依旧被禁锢在空中，吓破了胆的王者境修士。
迎着他们哀求、恐惧的目光，凌渊只说了一个字。
“滚。”
话音落下，那股封禁天地的力量退去。
空间恢复了正常。
那十几个王者境修士猛的恢复了身体控制权，一个个大口喘着气。
他们没有丝毫犹豫，甚至不敢再多看凌渊一眼，用尽力气朝着远处逃去，转眼就消失了。
他们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那个青年。
至此，这场由四名皇者和十几个王者联手布下的杀局，就这么结束了。
凌渊从空中落下。
他先是走上前，熟练的将那四名皇者死后留下的储物戒指收了起来。
蚊子再小也是肉，何况是四个皇者的全部家当。
做完这些，他才转身看向苏清月四人。
此刻，他们身上的伤势在之前的战斗中加重了，个个脸色苍白。
凌渊手腕一翻，拿出几瓶疗伤药扔了过去。
“恢复一下。”
“多……多谢阁下！”
林远长老等人连忙接过丹药，十分感激。
众人立刻盘膝坐下，抓紧时间疗伤。
凌渊则在一旁为他们护法，同时把心神沉入刚到手的兽皮地图中。
这张地图，是他能否摆脱天痕罪印的关键。
地图入手温润，不知是什么兽皮做的，上面画的山川河流古老又模糊，散发着一股蛮荒的气息。
凌渊试着将神识探入其中。
然而，地图毫无反应，挡住了他的神识。
还有禁制？
凌渊心中一动。
他不再用神识，而是调动体内那股突破后更加精纯的混沌之力，小心的注入地图的一角。
这次，终于有了反应！
嗡！
那张古老的兽皮地图仿佛被唤醒，猛的绽放出一片青铜色光芒。
地图上那些原本模糊的线条，在光芒下变得清晰、立体起来。
它们不再是平面图案，而是化作一片缩小的动态沙盘，悬浮在凌渊面前。
在这片沙盘的尽头，是一条奔腾的黑色大河，散发着死亡气息。
那应该就是尸河了。
同时，一道微弱的光芒从沙盘起点亮起，形成一个箭头，指向石林外的一个方向。
就在凌渊记着路线时，一股古老的信息流，顺着那道混沌之力，涌入了他的神魂之海。
不是文字，也不是图像。
而是几个拗口的音节。
这应该就是……召唤摆渡人的咒语。
凌渊心中了然。
路线、咒语、祭品……万事俱备。
尸河摆渡人，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