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老夫人把谢家的内务,交给了苏玉瑶来管。
苏玉瑶让喜桃来打理,这吃喝用度的,自然是不会少得了谢家。
不过,对于谢家内宅的事情 ,苏玉瑶不想去管,也无心多管。
谢家就那么几个人。
瑞哥儿读书。
王氏因为谢如琢跟她成婚,直接什么都不管不问了。
谢家老夫人还算稍稍管一些事情。
至于谢家老爷子,那简直就像个透明人似的。
不管是家里的事情,还是家以外的事情。
他完全不操心。
苏玉瑶是只想要谢如琢。
至于谢家的人,除了谢家老夫人对她和善点,她愿意来往。
至于其他的人,苏玉瑶没什么感情在,来往也冷淡。
但该给的东西,就是看在谢如琢的面子上,她也不会克扣,阳奉阴违的。
与谢如琢说完话,催促他回谢家。
苏玉瑶回屋躺了会儿,想着下午还要去找文先生,聊一下学堂开始招生授课的事情。
她昨儿晚上是没睡好的,全怪谢如琢那个混账东西。
先前是她整日想着跟谢如琢睡在一起。
现在好了,反过来了,成了谢如琢整日惦记着跟她睡在一起了。
不过, 苏玉瑶想着昨晚上发火的谢如琢,原因在赵青云。
她跟赵青云的关系不算好,确切的说是,是非常的不好。
她之前在感情上戏弄过赵青云。
赵青云对她自然是在是憎恶万分。
苏玉瑶担心,苏玉雪会拉拢赵青云来对付她。
算了,水来土掩,船到桥头自然直。
走一步看一步。
谢如琢回到谢家后,谢蓉蓉立刻就从房间内出来了。
“哥,你可算是回家来了? ”
“你是真的打算以后住在苏家了吗?苏玉瑶她对你好吗?是不是苏玉瑶手里有你什么证据啊?”
谢蓉蓉看着谢如琢,满脸担心的样子。
谢如琢道:“我没说不回来。这里也是我的家。以后别那么直接喊她的名字,你该喊一声嫂子。”
“家里可有什么事情?”
谢蓉蓉摇头。
她素来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
不等谢如琢问,谢蓉蓉自己先说了出来。
“哥,我今天去街上买东西,我看到周玲玉了。”
“她欺负你了?”
谢蓉蓉摇头, “那倒没有。她对我还挺好,说,之前在谢家的时候跟我说了一些难听的话,那是因为她当时太生气气愤了,现在她已经想开了。”
“哥,你知道吗?周玲玉她好像给人做了外室。我就是觉着挺可惜的,玉姐姐那么好,给人做外室。”
谢如琢闻言,轻皱眉头。
他大概是猜到了周玲玉去给谁做外室了。
这件事他听苏玉瑶提起过。
周玲玉跟岭南商会的潘行首走的比较近。
潘雨辰那么大的年龄,家中不可能无妻。
此人有钱,养个外室很正常。
可做人外室,能有个什么好下场?
谢如琢管不了周玲玉,但他绝对不许周玲玉把妹妹给带坏了。
随即交代嘱咐。
“你以后少跟周玲玉往来。我们谢家虽说是落魄了,但你是谢家唯一的姑娘,将来哥哥自然是会给你准备丰厚的嫁妆,切不可乱学。”
谢蓉蓉内心虚了下。
今日在街上碰到周玲玉,寒暄聊了几句后,周玲玉与她说,她整日在家里闲着也是无聊,还希望谢蓉蓉能去找她玩耍。
并把头上的玉簪给了她。
谢蓉蓉没敢将此事告诉哥哥,心里想着,等下次她在碰到周玲玉,且还了玉簪就好。
谢如琢听得苏玉瑶说,妹妹找他有事儿,还当是什么事情,如今听得妹妹说起周玲玉的事情,只是交代妹妹,不要与周玲玉走的过于勤快了点。
而后谢如琢问了谢蓉蓉关于母亲的事情。
谢蓉蓉道:“也不出门,就在家里闲着。突然说是想舅舅家了,可舅舅当年得了咱家那么多的东西,在咱们家出事后,私下都不敢派人来关心问候下,我也是劝不动娘了。”
“哥,你去忙吧。”
“我还要照看敏敏。”
听得这话,谢如琢倒是没说什么。
他还是去找了母亲,说了几句话。
瞧着儿子来,王氏还以为是来给她赔不是的。
“你还知道看我,我还以为你掉到苏家出不来了。知道的是你娶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入赘了苏家。”
“我可告诉你,咱们谢家就没有入赘的。”
谢如琢原本是想在和苏玉瑶成婚后,把苏玉瑶怀孕的消息告诉母亲,他想 ,如果母亲知道苏玉瑶怀了他的孩子,自然就不能是这个态度了。
苏玉瑶却说,孩子月份还小,暂且等等再说。
话到嘴边,谢如琢没跟母亲说。
“娘,我和苏玉瑶已经成婚,多余的话您就别说了。 ”
“我听妹妹说,你想舅舅家了?若是真想的慌,我派人送你去舅舅家住一段时间。”
听得儿子这话,王氏立刻清醒了下头脑。
“也不用,我就是感慨下。”
她娘家兄弟是个什么样子,王氏心里再是清楚不过。
谢家有钱有权的时候,那不请自来,与他们谢家关系亲热。
娘家兄弟的几个孩子,对于她这个姑姑,更是亲的比对他们亲娘都要亲。
如今谢家遭了事儿,王氏也知道,娘家兄弟不想招惹事端。
毕竟娘家那边现如今的日子,比不得过去风光的时候。
可她一个嫁了的女人,如今丈夫没了,儿子又被苏女给勾引走了,王氏就想着娘家人。
嘴里念叨了几句想着,其实你让她真的回娘家去,她住了不三天就得回来。
谢如琢对于舅舅家的事情,简直是太了解了。
他不说不让母亲去。
相反,他要让母亲去,不但不过问,还要派人去送她过去。
谢如琢道:“母亲想家人,不是什么多大的事情。只是我担心,如今的谢家,怕是帮不上舅舅家什么忙,若是母亲过去,拿不出贵重的物品,怕是惹了嫌,回头生气的还是母亲。”
王氏立刻说道:“那不能的,你舅舅也是时刻挂念着我。”
“你表妹表弟,也是都念着我的。”
王氏知道儿子说的是对的。
但她绝对不能在儿子跟前承认,自己的侄子侄女和娘家兄弟,是个靠不住的。
谢如琢没多说。
“母亲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我这几日也并非都是在苏家住,何刺史派遣我去找被海盗抢走的官盐,险些命丧三角洲,是苏玉瑶带人去救的我。”
“母亲,我知晓您非心胸狭隘之人,或,可以试着接受苏玉瑶的存在。”
“当然,不管您接受或者不接受,我和她已然是夫妻, 这是您改变不了的。”
王氏与儿子的关系,一直不太好。
越是这般,王氏越是想要证明,儿子是与她这个母亲关系好的。
反而惹的谢如琢,很多时候,并不想理会母亲。
他身为儿子该做的事情,肯定都会做到的。
但要是让他整日呆在家里闲陪着母亲,他是做不到的。
与母亲说完话,谢如琢想着,家里也没什么事儿,便是要回苏家。
还没走出院门。
听得有人喊他。
“二弟。”
谢如琢转身看去,见是堂兄谢承墨。
“大哥,你喊我何事?”
谢承墨上前来,他向来身体不太好,听母亲说是,堂兄的母亲,也就是他伯母,怀着堂兄的时候,唯恐自己吃的不好了。
便是求到了老爷子跟前。
老爷子发了话,让老夫人多加照顾些伯母。
老夫人随即交代下人,由着堂兄的母亲在孕期随便去吃。
堂兄的父亲是个庶出,其娶的妻子也是个小门户的女子,本身身体有点虚。
见着好的,只想着大补之后,好让孩子长得壮。
虚不受补。
伯母吃的好东西太多了,生下的孩子虽说是胖乎乎的,但这身体在娘胎里就带了病根。
伯父和伯母已经去世,堂兄的妻子也病死在了下放的路上。
谢如琢对于精心照顾祖父的堂兄,没什么可说的。
可偏生母亲总是说,堂兄一家吃白饭。
若是堂兄在外谋生,且不说挣钱不挣钱,家里就得需要个人去照顾祖父。
谢如琢没觉着堂兄是在吃白饭。
他对堂兄也算是和气如常相处。
谢承墨轻笑了下,面上带了几分不自在,以及想要求人帮忙的窘迫。
“大哥,你我虽不是亲兄弟,谢家两门也只有我们兄弟二人,都是一家人,你有什么话直接说。”
谢承墨这才说道:“二弟,我听说,弟妹在城内建了个学堂,很是宽大,更是需要教书先生。”
“我身体不好,没继续往上考学,之前也是个秀才身份,我想着你帮我问弟妹一声。 ”
谢如琢随即点了下头。
“此事好说,我也只能帮大哥问问。”
苏玉瑶开办学堂这件事,谢如琢是知道的。
但学堂内具体的教书先生需要几个,可还需要人手,谢如琢不清楚,倒也没直接应了下来。
只说,会帮谢承墨问问。
苏玉瑶正在找教书先生,因此当天晚上听得回来的谢如琢说了他堂兄谢承墨。
苏玉瑶把手中折扇停顿下来。
说道:“那我明日让喜桃去找大哥问问,大哥是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他能主动找你说帮忙,那定然是思前想后了几日,才下的决定。”
她说着,笑了笑。
“你对你家人也是这般冷冷淡淡?小心以后,没人喜欢你。”
谢如琢伸手把人带入怀里,眉目之间带着较真神色。
“你喜欢我就行。”
谢如琢如此笃定她喜欢他,这让苏玉瑶有点意外,眼神都不敢跟他对视上。
把人推了下没推开,苏玉瑶道:“天热,你松开我一些。”
“原不知这岭南的夏季,会那么闷热。”
她恨不得一天洗三遍,但洗完后没多久,身上又变得黏黏糊糊的了。
苏玉瑶对于南方的气候不太适应,偶尔也会烦躁。
谢如琢把人松开些, “可是没冰了?”
苏玉瑶道:“先前买的用完了,我让喜桃去找了,在岭南这边很少存冰,都是从外地运,来回花销不少。”
她倒不是不舍得花那点钱,只是忽然觉着没那个必要了。
在岭南有很多老百姓吃喝都是问题。
苏玉瑶这也是在开办学堂的时候知道的。
她本以为在岭南招收学生会很简单,不曾想,很少人主动来求学。
有几个也都是送来识字的,将来未必做科举考试,就是学点识文断字的本事,好继承家里的荔枝园,不至于瞪眼瞎被人欺负。
苏玉瑶就深入了了解当地的人为什么不爱读书?
这才知道,不是不爱读书,是因为读不起。
他们岭南距离京都比较偏远,这要是科举考试,就要去京都.
一来一回的花销就是一笔大钱。
更别说这每年的读书钱。
有些孩子是神童,读书迅速,能省不少钱。
他们这寻常人家的孩子,就是个普通读书郎。
能识文断字就好,这科举万不敢碰的。
除非是那种祖上出过读书人,有个读书的执念在。
或者是,家里多少有点钱,想要供出来个读书人,光耀门楣。
那些家里没什么土地果园的普通门户,更是别说读书了。
岭南地界的人穷。
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突然间,苏玉瑶看向谢如琢。
问他:“你可有什么法子,能改变岭南眼下的现状,这里的人太穷了,我招几个读书的小郎都找不到……。”
谢如琢道:“岭南长期被何刺史压榨着,普通老百姓能生存下来,已经是不错。”
“不过,朝廷这次派遣了特使来岭南治理海盗,或许是个可以除掉何刺史的契机。”
苏玉瑶忽然来了兴趣。
“你也想要除掉何刺史?”
谢如琢:“此人不除,岭南富不起来。”
岭南的水军本该是保护岭南老百姓的存在,但他们现在都听从于何刺史。
何刺史可以说是岭南的土皇帝啊。
谢如琢担心,赵青云是个怎样的人?
如果他是跟何刺史一样的人,怕这岭南,未来一片茫然。
等到那时,他该如何做?
现在的他,不再是从前那般,随心所欲的想要做什么。
他要照顾好谢家的人,还有眼前这个怀孕的苏玉瑶。
自然是要更为谨慎点,才能出手。
本是想着摸一下何刺史的底,先查出他京都哪方势力的人。
还没等谢如琢查出来何刺史的底。
京都那边派人来岭南了。
只是这岭南来的人,跟何刺史有没有关系。
这对谢如琢来说,是未知的。
也是必须让他谨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