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扔出三根飞针,一个拔刀劈向江无花脑袋。
江无花往左闪,躲开飞针,但刀已经劈到面前。
她抬起匕首架住,刀上传来的力道震得她手臂发麻。
炼气六层。
不止一个。
她借力后退,后背贴住墙。
那两人追上来,刀和飞针封住所有退路。
江无花深吸一口气,体内气流疯狂运转。
伤口传来剧痛,但痛的同时,力量也在涌上来。
她迎上去。
匕首刺穿使刀那人的手腕,刀掉在地上。
她顺势欺近,肘击那人胸口,骨头碎裂的声音。
那人吐血倒飞出去。
使飞针的那人一惊,急忙后退。
江无花追上,匕首刺向他喉咙。
他慌忙格挡,却慢了一步,匕首刺进肩膀。
中年人这时动了。
他速度很快,瞬间到了江无花身后,一掌拍向她后心。
江无花回身,用匕首挡。
掌力拍在匕首上,江无花连退三步,撞在墙上,嘴角留下殷红。
她抬手抹去,抬头看着中年人。
炼气八层。
中年人有些惊讶:“受我一掌,还能站着?”
江无花没说话,调整呼吸。
体内的气流在修复伤势,但速度赶不上伤害。
她知道,不能再拖了。
匕首刺向中年人心口。
中年人冷笑,伸手去抓她手腕。
江无花手腕一翻,匕首划向他手掌。
中年人缩手,另一只手拍向她面门。
江无花不躲,匕首继续前刺。
以伤换命。
中年人脸色变了,急忙收掌后退。
匕首擦着他胸口过去,划破衣服,带出一道血痕。
“疯子。”
他骂了一句。
江无花没停,继续进攻。
一招一式全是搏命的打法,不防守,只进攻。
中年人被逼得连连后退,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没想到这女人这么狠。
身上明明有伤,动作却越来越快。
眼神也越来越冷,冷得像冰。
他有点怕了。
混了这么多年,他见过狠人,但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
他虚晃一招,转身就跑。
江无花没追。
她站在原地,看着那人跑远,然后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刀,插回鞘里。
又搜了搜那两个倒下的人,找出几块灵石和一些杂物。
孙老头从巷子口探出头,脸色惨白。
“江姑娘……”
“走。”
……
孙老头在门口守到中午。
他不敢进去。
耳朵竖着,听里面的动静。
江无花一直在调息。
她脸上的血色退得干净,嘴唇发白。
呼吸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
肩头的绷带又渗出血,这次是暗红色的,稠。
孙老头看着那血,心里发慌。
他知道江无花伤得重。
昨晚杀三人,今天早上又一场恶战。
铁打的也扛不住。
可她能扛。
不仅扛,还能杀人。
孙老头这辈子杀过的妖兽加起来,还没江无花这两天杀的人多。
外面传来脚步声。
不是路过,是朝这边来的。
孙老头猛地站起身,抄起墙角的木棍。手在抖。
脚步声停在门口。
敲门声。
三下,不轻不重。
孙老头看向江无花。
江无花睁开眼,眼里有血丝。
“谁?”
孙老头紧张的问道,声音止不住的发抖。
“老周。”
孙老头松了口气,放下木棍,开门。老周站在门外,手里端着碗,碗里是粥,冒着热气。
“我看你们没动静,怕出事。”
老周说,“煮了点粥,趁热喝。”
孙老头接过碗,连声道谢。
老周走进来,看了一眼江无花,眉头皱起来。
“伤又重了?”
“嗯。”江无花说。
老周蹲下,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又看了看肩头的绷带。
“你得找个正经大夫看看。”
他说,“这么硬扛不是办法。”
“没钱。”江无花说。
老周沉默。
他当然知道没钱是什么滋味。
这些年,他见过太多散修因为没钱治伤,最后拖成废人,或者干脆死在哪个角落里。
“蝎尾帮那边有动静了。”
老周换了个话题,“早上他们的人到处找你。说你杀了他们三个兄弟,悬赏一百下品灵石,要你的脑袋。”
孙老头手一抖,碗里的粥洒出来些。
一百下品灵石。
够一个散修活半年。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黑煞会呢?”江无花问。
“黑煞会也放出话了。”
老周声音更低,“说谁要是能抓到你,活的,给五百下品灵石。死的,三百。”
五百。
孙老头手里的碗差点掉地上。
“为……为什么?”
他结巴着问。
“不知道。”
老周摇头,“但肯定是有人出了大价钱。不然黑煞会不会开这么高的价。”
他看向江无花:“江姑娘,你到底得罪谁了?”
江无花没回答。
她得罪的人多了。
青溪坊的百草阁,黑水集的黑煞会,还有那些高高在上的修仙宗门。
但那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现在该怎么办。
“棚户区不能住了。”
老周说,“这里人多眼杂,保不齐谁为了灵石把你卖了。你得走。”
“走去哪儿?”
孙老头问。
“去哪儿都行,离开黑水集。”老周说,“越远越好。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江无花摇了摇头。
“走不了。”
她说,“外面肯定有人盯着。我一出去,就会被发现。”
“那怎么办?”孙老头急了,“总不能在这儿等死吧?”
江无花没说话。
她看着地上的血迹,看着破旧的门板,看着从屋顶漏下来的光。
“老周。”
她忽然开口。
“嗯?”
“黑水集有没有什么地方,是那些人不敢搜的?”
老周一愣,想了想:“有倒是有,但……”
“哪里?”
“天离宗的驻地。”
老周说,“黑水集东边有片院子,是天离宗外门弟子住的地方。那里有阵法守护,闲人免进。蝎尾帮和黑煞会的人,不敢靠近。”
“怎么进去?”
“进不去。”
老周摇头,“除非你是天离宗弟子,或者有令牌。否则靠近十丈就会被阵法弹开。”
江无花沉默。
孙老头忽然说:“我听说,天离宗每年都会招杂役。管吃住,一个月还给两块下品灵石。就是……就是得签卖身契,最少五年。”
老周看了他一眼:“你想让江姑娘去当杂役?”
“总比死在这儿强。”
孙老头说,“当了杂役,好歹有个庇护。蝎尾帮和黑煞会再嚣张,也不敢闯天离宗要人。”
“可杂役……”老周欲言又止。
杂役是什么?
是最底层的苦力。
扫地、挑水、烧火、伺候人。
没有自由,没有尊严,干最累的活,拿最少的钱。
还得看人脸色,稍有不慎,挨打挨骂是常事。
江无花能受得了吗?
老周看向江无花。
江无花脸上没什么表情。
“在哪儿报名?”
她问。
孙老头说:“就在东街,有个招募处。我带你去。”
“现在?”
“现在。”
江无花站起身。
动作很慢,每动一下,眉头就皱一下。
孙老头想扶她,她摆手。
三人出了棚子。
外面天阴着,要下雨。
走到主街,人多了些。
江无花走在人群中,能感觉到有人在看她。
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