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彻底漫过石院时,雪又开始下了,细雪粒落在竹帘上,发出“簌簌”的轻响,像给这一夜裹了层温柔的纱。灶火在帐篷中央烧得正旺,锅里的鱼汤咕嘟作响,乳白色的汤面上飘着薄荷和鲜美的蚌肉,甜香混着姜的暖意,漫得满帐篷都是。
云舒靠在墨渊怀里,身上盖着狐离刚缝好的厚兽皮,指尖还攥着凌风送的、补了鹰羽的兽皮草绘,黑石坐在她另一侧,手里拿着竹勺,轻轻搅着锅里的汤,避免糊底。雷豹蹲在灶边,往火里添着细禾秆,火光映得他的脸格外明亮;狐离晃着九尾,把烤好的紫麦饼摆放在石桌上,每块饼上都抹了勺野蜜,是云舒爱吃的甜度;凌风则坐在帐篷门口,把帘角掖得紧实,偶尔抬眼,目光落在云舒身上,满是温柔的笑意。
“汤快好了,我先盛一碗给舒舒。”黑石拿起陶碗,先舀了勺最鲜的汤,又挑了块没刺的鱼肉,吹凉了才递到云舒嘴边,语气沉稳却满是细心,“慢点喝,小心烫,放了点甜根汁,暖身子。”
云舒张嘴喝了口汤,鲜意瞬间在舌尖散开,暖得胃里都发颤,她抬眼看向黑石,眼里满是笑意:“好喝,黑石的手艺越来越好了。”黑石被她夸得耳尖微红,没多说什么,只是又舀了勺汤,递到她嘴边,动作自然又亲昵。
墨渊伸手,帮云舒擦了擦嘴角沾着的汤渍,指尖轻轻蹭过她的肌肤,冰蓝的眼眸里满是温柔:“今天歇了一天,身子还累吗?要是累了,等会儿喝完汤就先睡,剩下的事交给我们。”
“不累。”云舒摇摇头,靠在他怀里,转头看向雷豹,“雷豹,今天钓的鱼真鲜,明天还能喝到吗?”雷豹立刻点头,拍了拍胸脯,语气爽朗:“当然能!我明天天不亮就去溪畔,钓几条更大的,再摸两颗河蚌,给你煮更鲜的汤!”
狐离凑过来,把一块抹了野蜜的紫麦饼递到云舒手里,九尾轻轻缠上她的手腕,声音柔得像雪后的风:“先吃块饼垫垫,别光喝汤。我今天还缝了两双兽皮靴,一双给你,一双给黑石,鞋底垫了软禾秆,下雪天穿,不冻脚。”
凌风也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递到云舒面前,里面是几颗晒干的红野果,还带着淡淡的果香:“我今天飞的时候,把剩下的野果都晒了,冬天想吃的时候,泡点温水就能吃,不酸。”
云舒看着眼前的五人,看着手里的饼、怀里的兽皮、手边的野果,还有锅里咕嘟作响的鱼汤,心里暖得发涨。她伸手,把众人的手一一握住,墨渊的手温暖有力,雷豹的手宽厚粗糙,狐离的手柔软细腻,凌风的手带着点微凉,黑石的手结实沉稳,五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像他们的心,再也不会分开。
“今天是咱们一家认全彼此后,第一次这样安安稳稳围在一起吃饭。”云舒的声音带着点沙哑的软意,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眼里满是满足,“从刚到部落时的一无所有,到现在有暖灶、有厚兽皮、有吃不完的粮,还有你们陪着,我真的很幸福。”
墨渊握紧她的手,声音坚定:“往后的日子,只会更幸福。春天咱们开辟新的田地,种更多的紫麦和甜根;夏天咱们把部落的道路铺宽,再建几个新的竹屋,让大家住得更舒服;秋天咱们多晒些鱼干和草药,为冬天做足准备;冬天咱们就像现在这样,围在灶边,煮鱼汤、烤饼,说说笑笑,再也不用怕冻着、饿着。”
“我来翻地、建竹屋,力气活都交给我!”雷豹立刻接话,语气里满是干劲,“谁要是敢来部落捣乱,我第一个冲上去,把凶兽赶跑!”
狐离晃着九尾,笑着说:“我来编竹器、缝兽皮、熬糖,把家里打理得妥帖,让舒舒不用操心这些小事。部落里的雌性想学编竹器,我也能教她们,咱们一起把日子过好。”
凌风则轻轻点头,语气认真:“我会每天绕着部落飞两圈,侦查地形、找资源,要是发现新的野果林、新的水源,就回来告诉大家。舒舒想去哪里,我就带她飞,护她平安。”
黑石把手里的竹勺放下,握住云舒的手,眼神坚定:“我帮着整理草药、守暖窖,还能陪舒舒去试验田侍弄作物,要是舒舒累了,我就煮鱼汤、烤饼,不让她动手。谁要是欺负舒舒,我也不会放过。”
云舒听着众人的话,心里满是踏实。她靠在墨渊怀里,看着灶火跳跃的光,看着众人脸上的笑意,看着帐篷外轻轻飘落的雪,突然觉得,这就是她想要的圆满——有彼此相伴,有共同的家,有说不完的话,有享不尽的甜。
晚饭过后,雷豹主动去收拾陶碗,把碗洗得干干净净,摆放在陶罐旁;狐离则把剩下的紫麦饼和野果分装好,放进竹篮里,盖好软兽皮;凌风去帐篷外检查了一圈,确认鹿棚、兔棚和暖窖都没问题,孤狼正趴在门口,像个忠诚的守卫;黑石则帮着墨渊把灶火调小,留着余温,让帐篷里一整夜都暖暖的。
云舒坐在兽皮上,把众人送的礼物一一摆放在石桌上——墨渊补了禾穗纹的兽骨指环,雷豹煮鱼汤用的、特意磨光滑的陶碗,狐离送的九尾兽骨饰和兽皮靴,凌风补了鹰羽的兽皮草绘,黑石磨了半个月的“舒”字兽骨坠,还有每人手上都戴着的、刻了名字的兽骨指环,每一件都藏着满满的心意。
“这些,我都会好好收着。”云舒把礼物一一放进竹盒里,盖好盖子,放在山洞的储物架上,和装满粮食的陶罐、装满草药的竹罐摆在一起,像一座小小的“幸福宝库”,“以后不管过多少年,看到这些,就想起咱们今天的日子,想起咱们一家人,这样围在一起,热热闹闹的。”
墨渊走过来,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温柔:“不用等以后,咱们每天都能这样,一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
众人也围了过来,狐离的九尾轻轻缠上云舒的腰,雷豹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凌风把软兽皮盖在她肩上,黑石则把竹盒又往储物架里面推了推,避免落灰。帐篷里静悄悄的,只有灶火“噼啪”的轻响,还有外面雪粒落下的“簌簌”声,却满是温馨与圆满。
夜深了,雪还在轻轻下着,把石院盖成了一片白。云舒躺在铺了三层厚兽皮的榻上,墨渊靠在她左侧,手臂紧紧护着她;雷豹躺在她右侧,手掌轻轻搭在她的腰上,像个坚实的后盾;狐离躺在墨渊外侧,九尾轻轻裹着她的腿,挡住凉意;凌风躺在雷豹外侧,面朝帐篷门口,时刻留意着外面的动静;黑石则躺在榻的最里面,手里还攥着一块给云舒留的糖糕,怕她夜里饿。
云舒靠在墨渊怀里,听着身边众人沉稳的心跳,感受着他们的温度,闻着帐篷里淡淡的禾秆香、野蜜香和彼此身上的气息,心里满是安稳。她闭上眼,脑海里闪过这一路的点点滴滴——刚到部落时的惶恐,引水时的疲惫,制陶时的熬夜,结侣时的欢喜,还有此刻一家人围炉的圆满,每一个画面,都满是幸福。
她知道,到这里就真正圆满了。从一无所有的艰难求生,到基建落地、粮食满仓;从陌生疏离的试探,到彼此认定、成为一家人;从墨渊最初的陪伴,到雷豹、狐离、凌风、黑石的相继相守,每一步都走得扎实,每一份收获都满是甜蜜。
帐篷外,雪还在轻轻落着,孤狼趴在门口,守护着里面的一家人;鹿棚里的小鹿安静地睡着,兔棚里的兔子蜷缩在一起,暖窖里的粮食静静躺着,等待着春天的到来。帐篷里,灶火的余温还在,众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温柔又安稳。
这场雪夜,是基建萌芽的终点,却也是他们一家人新生活的起点。往后岁月,不管是春种秋收,还是冬雪夏阳,不管是部落扩张,还是基建升级,他们都会手牵手,心贴心,一起面对所有风雨,一起享受所有甜蜜,把这个家,把烈风部落,建设得越来越好,让幸福,岁岁年年,永不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