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镜湖去的路,被晨露打湿的草叶蹭着裤脚,凉丝丝的舒服。沧澜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回头跟云舒说湖底的情况,一会儿说前面的芦苇丛下藏着肥鱼,一会儿说拐过弯有块浅滩,捞水藻最方便,银色长发被风一吹,晃得像洒了碎光。
狐离拎着竹篮跟在中间,手里还攥着根小树枝,时不时拨开路旁的杂草,生怕有小虫子爬到云舒身上:“舒舒,你慢点走,前面的泥地滑,我扶着你点。沧澜,你说的水藻,到底长什么样啊?别等会儿捞错了,反而对庄稼不好。”
“放心,错不了!”沧澜立马停下脚步,伸手比划着,“那种水藻叶子是扁扁的,颜色深绿,摸起来滑滑的,不会扎手,而且根须短,拔起来不费劲,跟湖里别的扎手的水藻不一样,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说话间,三人就到了镜湖的浅滩边。浅滩的水只到脚踝,清澈得能看见水底的小石子,几丛深绿色的水藻在水里轻轻晃,正是沧澜说的那种。云舒蹲下来,伸手摸了摸,果然滑溜溜的,没有毛刺,心里立马踏实了:“就是这个!咱们小心点捞,别把根须带太多泥,不然回去还要洗,太麻烦。”
“我来捞!”沧澜率先走进浅滩,弯腰伸手,轻轻一拔就拽起一丛水藻,抖了抖上面的水珠和小石子,递给云舒,“你看,根须短,没带多少泥,直接就能放进竹篮里,等会儿回去铺在田埂边,晒两天再埋进土里,很快就能烂成肥。”
狐离也蹲下来,接过水藻,仔细挑里面的小石子和碎杂草:“我来挑杂质,你们捞,分工明确,很快就能捞满一篮!”
云舒则负责把挑干净的水藻放进竹篮,还特意把水藻摆得松散些,免得捂在一起发霉。三人配合得格外默契,没一会儿,竹篮就装了大半,沧澜突然眼睛一亮,指着不远处的一片荷叶:“你们看!那边的荷叶下面,就是野菱角!我过去捞,你们在这儿等着,那边水稍微深点,我去更安全!”
没等云舒回应,沧澜就快步走过去,弯腰钻进荷叶丛,没过一会儿,就拎着一把带刺的菱角出来,菱角外壳是深绿色的,上面带着细细的刺,却不扎手。他走到云舒面前,把菱角递过去,眼里满是期待:“你看,就是这个!洗干净了煮十分钟,外壳一剥,里面的肉又粉又甜,可好吃了!我留了几个饱满的,等回去晒干,就能当种子,明年种在蓄水池里。”
云舒拿起一个菱角,摸了摸,果然不扎手,笑着说:“太好了!咱们再捞点水藻,就带着菱角回去,下午把水藻铺去农田,再煮几个菱角给大家尝尝,让大家也高兴高兴。”
三人又忙活了半个时辰,终于捞满了两篮水藻,还摘了一小袋野菱角,才往部落的方向走。路上,沧澜还特意捡了几块光滑的贝壳,递给云舒:“这个贝壳洗干净了,能当碗用,也能用来装盐,比陶碗轻,你拿着玩。”
“谢谢你,沧澜,你总是能找到这些好用的小东西。”云舒接过贝壳,小心地放进竹篮里,心里满是暖意。
而此时的烈风部落,墨鳞正蹲在草药园里,手里拿着几片刚采的“驱虫草”,旁边摆着石臼和陶碗,里面已经捣了不少草药泥。早上帮着云舒把药水倒进引水渠后,他就一直在琢磨——光靠引水渠里的药水,只能防表面的虫子,要是庄稼根须里藏了虫卵,还是会生病,得再配点能埋在土里的药粉,才能彻底防虫害。
“墨鳞,你在忙啥呢?首领让我来喊你,说舒舒他们快回来了,让你去农田那边,准备把水藻铺了。”雷豹扛着石铲走过来,看到石臼里的草药泥,疑惑地问,“这是啥?你又配药呢?”
“嗯,这是驱虫草和‘根护草’捣的泥,等会儿晒成粉,埋在庄稼根须旁边,能防根须里的虫卵,不让庄稼生病。”墨鳞抬头,擦了擦额角的汗,“我再捣一会儿,把药泥晒上,就去农田那边帮忙。”
“你这也太细心了!”雷豹凑过来,看了看草药泥,“舒舒要是知道你这么为庄稼着想,肯定高兴!我帮你把药泥摊在竹席上晒吧,你赶紧捣,咱们早点弄完,早点去等舒舒他们,看看他们捞的菱角长啥样!”
“好,谢谢你。”墨鳞点头,手里的石杵挥得更快了。没一会儿,药泥就捣好了,雷豹帮着把药泥摊在竹席上,铺得薄薄的,放在阳光下晒,墨鳞则把剩下的驱虫草和根护草收好,跟着雷豹往农田的方向走。
两人刚到农田,就看见墨渊和黑石已经在田埂边等着了,黑石还特意挖了几条浅沟,用来铺水藻:“等会儿把水藻铺在浅沟里,再盖一层薄土,晒两天就能烂,不会压着庄稼根须,还能慢慢渗养分。”
“我配了点防虫卵的药粉,等会儿铺水藻的时候,撒一点在里面,能彻底防虫害。”墨鳞把带来的药粉递过去,小声说,“我试过了,这药粉不会伤庄稼,只会杀虫卵。”
墨渊接过药粉,闻了闻,点了点头:“做得好,等会儿铺水藻的时候,你负责撒药粉,黑石和雷豹铺水藻,我来盖土,分工明确,很快就能弄完。”
几人正说着,就看见远处的小路上,云舒、狐离和沧澜拎着竹篮走过来,沧澜还扛着一篮水藻,脚步轻快。雷豹立马挥手大喊:“舒舒!你们回来啦!菱角呢?快让我看看!”
云舒笑着挥手,走到农田边,把装菱角的小袋递过去:“诺,就是这个,等会儿回去煮几个,让大家尝尝。咱们先把水藻铺了,墨鳞配了药粉,咱们一起动手,争取中午前弄完。”
“好!”众人齐声应和,立马行动起来。沧澜和雷豹负责把水藻倒进浅沟里,铺得均匀;墨鳞拿着药粉,沿着浅沟撒,每撒一段,就用手拨一点土,把药粉盖在水藻上;黑石则用石铲,把旁边的薄土轻轻盖在水藻上,力度刚好,不压水藻,也不露出水藻;墨渊则陪着云舒,沿着田埂检查,把铺得太厚的水藻拨匀,把没撒到药粉的地方补上。
狐离则负责照顾菱角,把菱角洗干净,放进陶盆里,还特意挑了几个最饱满的,放在一边留种:“等会儿回去,我来煮菱角,保证煮得又粉又甜,让大家都尝尝鲜!”
阳光越升越高,晒得人暖暖的,农田里的水藻很快就铺完了,药粉也撒得均匀,每一条浅沟里都盖着薄土,看起来整齐又规整。云舒蹲在田埂边,看着铺好的水藻,又看了看身边忙碌的几人,心里满是踏实——有墨渊统筹安排,有黑石踏实干活,有雷豹出力,有墨鳞细心配药,还有沧澜帮忙找水藻和菱角,这样齐心协力,庄稼肯定能长得好,今年的丰收也稳了。
“好了,水藻都铺完了,咱们回去煮菱角!”雷豹第一个喊起来,扛着石铲就往部落跑,“我去烧炭火,狐离你煮菱角,我要第一个尝!”
“你急什么!等会儿煮好了,先给舒舒尝,再给首领尝,最后才给你尝!”狐离立马追上去,两人又吵吵嚷嚷的,引得众人都笑了。
墨渊看着云舒脸上的笑容,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累坏了吧?回去歇会儿,菱角让狐离煮,你别动手。”
“不累,大家都在忙,我也没做什么。”云舒笑着摇头,又看了看身边的墨鳞和沧澜,“今天谢谢你们,墨鳞的药粉,沧澜的水藻和菱角,都帮了大忙。”
墨鳞耳尖微红,小声说:“不用谢,这是我该做的。”沧澜则笑着摆手:“咱们是朋友,互相帮衬是应该的!以后我再帮你找湖里的宝贝,让咱们的庄稼长得更好!”
一行人说说笑笑往部落走,阳光洒在田埂上,洒在每个人的身上,暖乎乎的。没人知道,这铺好的水藻和防虫卵的药粉,会让烈风部落的庄稼长得格外茁壮,而那袋留种的菱角,明年也会在蓄水池里长出一片绿意,为部落添上更多口粮,烈风部落的“桃源”,正一点点变得更丰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