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林岭盯着他紧蹙的眉峰,又看他下唇被牙齿咬出的白印,心尖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又酸又疼。
明明他考上了大学,应该现在在大学的宿舍里铺床单,该抱着书本去上课,该有个没有丧尸、没有恐惧的未来。他会努力赚钱养他哥,会和他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可现在,他只能缩在这间破屋里,每天怕的要命,怕哪一天,连眼前这道身影都会消失。
这个人是他生命中的全部,是父母留给他最后的一丝念想了。如果他失去了和他哥有关的一切,那么他的记忆就是破碎的不完整的。
“哥,”他终于开了口,声音发颤,带着从未有过的脆弱,“我好怕。”指尖扣住林业的后颈,把人拉得更近,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蹭过对方的鼻尖。“我怕你就那么……死了。”
这话落进空气里时,林业的身体僵了瞬,随即反扣住他的腰,掌心用力,把他更紧地往怀里按。林岭没等他说话,盯着那双写满自责与后怕的眼睛,忽然仰头吻了上去。
不是试探,也不是玩笑,是带着克制的、近乎虔诚的触碰。唇瓣相贴时,两人都顿了下,他们在一起快一年了,是林岭当年死皮赖脸追了大半年才求来的关系。那年林岭高考失利,而他事业有成。
可是他们在一起快一年了,亲吻的次数屈指可数。林岭总怕自己太冒失,太得寸进尺。因为他总觉得自己是一个强盗,自己明明已经那么失败了,还拖已经事业有成的哥哥下水。
而林业又总带着点兄长的克制,总觉得是自己带坏了弟弟,让他成为了和自己一样的人。
但末世下的生活,有时候换一种角度看也是好的,因为唯独此刻,在末世的阴影里,所有的顾虑都碎了。他们不用再担心世人的眼光,不用担心那些不知名的亲戚和朋友,担心他们异样的眼光。
林岭感受到哥哥的亲吻,忍不住主动起来,他的吻很轻,却带着点颤抖的急切,舌尖小心翼翼蹭过对方的下唇,像在确认眼前的人是真实的。
林业的呼吸也乱了,反客为主般扣住他的后颈,吻得更深了点,却依旧带着分寸,怕碰疼他的脚踝,怕弄疼他此刻脆弱的情绪,只把所有没说出口的“我不会离开你”,都揉进这个吻里。
直到林岭的呼吸有些发慌,才稍稍退开,额头还抵着他的,指尖摩挲着林业后颈粗硬的发茬,声音哑得厉害:“哥,别丢下我。”
林业没说话,只是低头,在他唇角又轻轻啄了下,像在安抚,又像在承诺。他重新握住林岭的脚踝,掌心覆在那片淤青上,动作比刚才更轻了。
月光又往旁边挪了挪,裹住相拥的两人,把窗外的嘶吼都隔在外面。
林岭把脸埋进林业的颈窝,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忽然觉得脚踝的疼不那么明显了。
他知道末世还很长,危险随时都在,可只要林业还在,只要能像这样贴着他,哪怕是在破屋里躲着,他好像也能再撑下去。
“别担心,我们都会好好的活下去的,哥哥会保护你的。”林业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低低的,带着点沙哑的郑重。
林岭闷闷地“嗯”了一声,手臂圈得更紧了点。他知道这或许是随口的安慰,可他就是愿意相信。
就像当年他没考上大学,躲在房间里哭时,林业也是这样摸着他的头说“没关系,哥陪你再读一年”。就像末世爆发那天,他被丧尸追得腿软,也是林业冲过来,把他护在身后说“别怕,哥在”。
两人交握的手,在昏暗中扣得很紧。外面的世界是地狱,可这方寸之间,因为彼此,成了唯一的人间。
林岭的呼吸还没平复,鼻尖蹭着林业颈窝灼热的皮肤,心底那点后怕却像潮水般越涨越高。
越想他越怕,即时他哥已经说了。但是他还是要用自己的方法来让自己有安全感。
于是他没等林业反应过来,就猛地抬头,掌心直接扣住林业的下颌,力道带着前所未有的强硬,将人狠狠按向自己。
唇瓣相撞时带着点钝痛,林岭却不管,舌尖粗暴地顶开对方的唇齿,像是要闯进对方的呼吸里,把这些天憋在心底的恐惧、后怕、还有不敢说的执念,都一股脑宣泄出来。
林业彻底僵住了。他从没想过,一向温顺得像只猫的林岭,会有这样强势的模样。指尖钻进他的发间,攥着那截粗硬的发茬用力扯,吻得又深又狠,牙齿甚至带着点惩罚似的啃咬他的下唇,留下浅浅的齿痕。
原本覆在林岭脚踝上的手失了力气,顺着他的小腿滑下去,轻轻攥住了他的裤脚,像是本能的依赖。
林岭察觉到他的松动,得寸进尺般往前压了压,将林业整个人抵在冰冷的墙面上。
胸膛贴着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骤然加快的心跳,还有呼吸里越来越重的哑意。他的吻从唇角滑到下颌,再到颈侧,舌尖舔过喉结滚动的弧度,带着灼热的温度,烫得林业浑身轻颤。
“哥……”林岭的声音埋在他颈窝,又哑又沉,指尖却更用力地攥着他的衣领,“别再把我当小孩了……”吻再次落回唇上时,带着点近乎贪婪的急切,“我怕……怕下次没机会这样碰你……”
林业的呼吸彻底乱了,反扣在林岭腰上的手失了力道,只剩下轻轻的颤抖。
他原本还想维持着兄长的克制,可在林岭这股不管不顾的强势里,所有的防线都碎了。
年轻人的体力本就更盛,再加上这份孤注一掷的急切,让他渐渐被吻得浑身发软,连抬手回抱的力气都快没了,只能靠着墙面支撑着身体,任由林岭带着自己沉沦。
直到林岭的指尖开始发颤,吻才稍稍松了些。他抵着林业的额头,看着他泛红的眼尾、被吻得红肿的唇,还有呼吸时微微起伏的胸膛,心底那点空洞终于被填满了。这是活的,是他的哥哥,是他不能失去的人。
“哥,”他攥着林业的手腕,按在自己的心脏上,声音哑得厉害,“你要是死了,这里就不跳了。”
林业的拇指轻轻蹭过他的掌心,指尖还带着点颤抖,却用尽全力回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同样滚烫的心脏上:“不会的……”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破釜沉舟的郑重,“我这颗心,得为你跳着。”
林岭没说话,只是重新吻了上去,这次没了刚才的强势,只剩小心翼翼的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