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牧扑过来想咬断尾狼王的腿,却被对方一脚踹开,滚出去好几米,嘴角渗出血丝。墨率的光刃射向断尾狼王的眼睛,却被它偏头躲开,光刃擦着耳朵划过,只留下一道浅痕。
就在墨研秋被断尾狼王逼得连连后退时,雪坡上的四阶狼王终于有了动作。
它张开嘴,一道比手臂还粗的冰刃突然射向墨研秋!墨研秋反应不及,只能猛地侧身,冰刃擦着他的腰侧划过,在冰面上砸出一道半米深的冰沟,碎冰溅了他一身,冻得骨头都发疼。
这一下不是冲断尾狼王来的,是冲他来的!四阶狼王根本没打算等,它要先除掉最有威胁的人类,再收拾断尾狼王。
“墨鸿!缠它的腿!”墨研秋嘶吼着,左手凝聚起最后一点异能,催生出两根细弱的藤蔓,缠向断尾狼王的前腿。
墨鸿立刻会意,吐出两道粗蛛丝,借着风雪的力道,精准地缠在四阶狼王的后腿上。
虽然蛛丝瞬间被狼王身上的寒气冻得发脆,但还是迟滞了它的动作。墨率则扑到四阶狼王眼前,光刃密集地射向它的眼睛,逼得它不得不偏头躲避。
就是这一秒的空隙!墨研秋忍着腰侧的疼痛,猛地冲向断尾狼王,小刀从它的下颌刺入,狠狠向上一挑。
“嗷——!”断尾狼王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庞大的身躯重重砸在冰面上,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可还没等墨研秋喘口气,四阶狼王已经挣断了蛛丝,口中再次凝聚冰刃。
这次是三道,呈扇形射向他!墨研秋刚想躲,脚下却被断尾狼王的尸体绊倒,重重摔在冰上。
千钧一发之际,枭牧扑过来撞了他一下,冰刃擦着他的胳膊划过,在冰面上留下三道长长的冰痕,胳膊上瞬间被寒气冻出一片青紫。
“墨率!干扰它!”墨研秋爬起来,手臂上的伤口渗出血来,和汗水混在一起,冻得生疼。墨率立刻振翅飞到四阶狼王头顶,光刃像下雨似的砸向它的耳朵和眼睛。
墨磺则绕到狼王身后,尾勾瞄准它的后腿关节,猛地扎了下去。四阶狼王吃痛,后腿一软,冰刃的准头偏了,砸在旁边的雪堆里,扬起一片雪雾。
墨研秋抓住这个破绽,把仅剩的异能全部灌进小刀,刀刃上泛起一层淡绿色的微光。
他猛地跃起,借着风雪的掩护,从四阶狼王的侧后方扑上去,小刀狠狠刺进它的脖颈!四阶狼王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庞大的身躯疯狂扭动,想把他甩下来。
墨研秋死死抓住它的毛发,刀子又往深处捅了捅,直到温热的血液喷溅在他脸上,带着浓重的腥气。
“砰!”四阶狼王的身躯重重倒地,头颅滚落在冰面上,眼睛里的冰蓝色渐渐褪去。
墨研秋从狼尸上滑下来,小刀“当啷”掉在地上,他撑着冰面想站起来,却眼前一黑,直接趴在了雪地里,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伤口疼得他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小伙伴们也都没了力气:墨率落在他的肩膀上,翅膀耷拉着,上面沾了点血。
墨鸿的蛛丝快吐完了,趴在冰上一动不动。墨磺的尾勾沾了狼血,蜷在他手边。
枭牧瘸着腿走过来,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胳膊,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只有胸口口袋里的墨晨,轻轻爬出来,用触角碰了碰他的脸颊,又悄悄缩了回去。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雪堆后窜出来,是那只断尾狼王!
它居然没断气,此刻眼睛里满是怨毒,径直扑向墨研秋的胸口。墨研秋想躲,可浑身像灌了铅,只能眼睁睁看着狼爪越来越近。
“嗤啦——”锋利的爪子直接撕开他的衣服,深深扎进胸口,温热的血瞬间涌出来,溅在冰面上。
墨研秋疼得闷哼一声,低头就看见自己的肠子被爪子勾了出来,在寒风里瞬间冻成了淡粉色的冰碴,黏在狼爪上。
那狼还想再补一爪,抓向他的脑袋。
“滚开!”
一声暴怒的嘶吼突然炸开。枭焚川跌跌撞撞地从雪雾里冲出来,眼睛红得像要滴血,双手爆发出比之前粗了一倍的火焰。
不是一阶异能该有的规模,那火焰像团小太阳,带着灼热的气浪,狠狠砸在狼的身上。
“嗷!”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浑身的毛瞬间被烧着,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枭焚川根本没停,冲上去一把揪住狼的耳朵,将它狠狠砸在冰面上。
“砰!砰!砰!”他一拳接一拳砸在狼的头颅上,冰面被血染红,狼的脑浆溅在他的手上,他却像没看见似的,直到狼的头颅被砸得扁平,才停下来,颤抖着伸手,从狼的脑壳里挖出那颗浑浊的晶核,随手扔在地上。
他转身扑到墨研秋身边,双手抖得不成样子,想碰又不敢碰。墨研秋的胸口豁开一个大洞,血还在往外渗,冻成冰碴的肠子沾在衣服上,脸色白得像雪,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墨研秋……墨研秋!”枭焚川的声音哽咽着,眼泪混着血水砸在墨研秋的脸上。
“你别死……你不能死!”
他突然想起什么,猛地爬起来,踉跄着跑到四阶狼王的尸体旁,双手用力掰开狼的头颅。
指甲缝里全是血和冰碴,终于掏出那颗漂亮的蓝色晶核。他抓过一块冰,用掌心的火焰融化成水,胡乱冲了冲晶核上的血,然后塞进嘴里,俯身凑近墨研秋的嘴唇。
墨研秋已经昏迷,牙关咬得死紧。枭焚川用舌头顶着晶核,一点点撬开他的嘴唇,将晶核推了进去,他的口水混着晶核的凉意滑进墨研秋的喉咙,刚好帮晶核润了滑,顺着食道往下走。
做完这一切,他才瘫坐在冰上,大口喘着气,看着墨研秋胸口的血慢慢止住,才稍微松了口气。
远处传来零星的狼嚎,但那群冰狼在四阶狼王死后,已经开始四散逃窜。
枭焚川不敢耽搁,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墨研秋。
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他,又把墨磺、墨率、墨鸿揣进自己的怀里,招呼着枭牧,转身就往树洞的方向跑。
雪地里,他的脚印深深浅浅,怀里的人很轻,却重得像他的整个世界。
后来很多个安静的夜晚,枭焚川总会想起那天的风雪。
冰粒打在脸上的疼,膝盖磕在冰棱上的麻,还有看到墨研秋倒在雪地里时,心脏像被攥碎的窒息感。
那天他刚把沈梦溪塞进树洞,指尖还沾着她冰凉的脸颊温度,外套裹在她身上时,他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树洞外的冰壳够厚,才转身往回跑。
风刮得他睁不开眼,可耳边总响着墨研秋之前说的“你先带她走”。
那些话像根绳子,拽着他往狼嚎的方向冲。
跑的时候没觉得累,只记得好几次踩在薄冰上打滑,膝盖重重撞在冰面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却只敢揉一下就继续。
左臂被狼咬过的伤口渗着血,绷带冻得硬邦邦的,蹭着衣服生疼,可这些都比不上心里的慌。他总怕晚一步,就再也见不到墨研秋了。
绕过那道冰丘时,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眼前的画面:墨研秋趴在雪地里,胸口豁开个大洞,淡粉色的肠子冻在冰上,那只断尾狼举着爪子,马上就要拍在他头上。
那一刻,他感觉浑身的血都凉了,喉咙里像堵着冰,喊出声时自己都吓了一跳,那声音尖得像被冻裂的冰面。
后来他才知道,人在极致的恐惧里,是会爆发出连自己都想不到的力气的。
当时他只觉得胸口有团火在烧,顺着血管流遍全身,之前只有一阶的微弱火苗,突然变成了能烤化风雪的火球,连手臂上的伤口都不疼了。
他像疯了一样冲过去,火球砸在狼背上时,他甚至没听见狼的惨叫,眼里只有墨研秋胸口的血。
再后来的事,他记得不太清了。
只记得揪住狼耳朵把它砸在冰上的力道,拳头砸在狼头上时指骨的疼,还有停下来时,满手的脑浆和血。
直到看见墨研秋微弱的呼吸,他才晃过神:自己的火焰还在烧,而且比之前强了太多——是三阶。
原来那天,是对墨研秋的在意,是没说出口的承诺,帮他冲破了失忆之后的异能枷锁。
后来啊,想起那天的风雪,枭焚川总忍不住摸一下掌心,好像还留着当时火球的温度,还有墨研秋伤口处,那点冰凉的血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