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把小脸埋在元沁瑶衣襟里,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带着哭腔问:“真、真哒咩?可系鸡婆婆鸟鸟说窝傻傻,阿离也笑笑窝……”
元沁瑶捏了捏他软乎乎的耳垂,眼底泛着点无奈的笑意,嘴上却笃定得很:“她们懂什么?安安这是会自己编诗呢,是厉害本事。你看那书斋里的老爷爷,能把诗改得这么暖和吗?”
她这话刚落,院角的鸡婆婆就不乐意了,扑腾着翅膀咯咯叫:“老身可没说错!这诗哪有这么改的?诗人大大听了都得从土里爬出来揍你!小鬼!”
屋檐下的燕子也跟着叽叽喳喳:“就是就是,错字连篇,还乱加东西,羞羞脸!”
阿离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用爪子指了指安安:“听听,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就这水平,还想骗糕糕吃?”
你们太过分了!
安安被它们一呛,哭得更委屈了,小手紧紧攥着元沁瑶的衣角:“呜……她们都欺负窝……娘亲……”
“闭嘴啦!”
元沁瑶眼风扫过鸡婆婆和燕子,又瞪了阿离一眼。
主人生气啦!
配合啦!
不然今晚可就没有饭饭吃啦!
衣食父母,福祸相依!!!
散咯!
鸡婆婆缩了缩脖子,往鸡窝那边挪了挪;
燕子扑棱棱飞起来,转了个圈躲进了巢里;
阿离也悻悻地闭了嘴,扭过头去假装看蚂蚁。
她这才低头,用指腹擦去安安脸颊上的泪珠,声音放得柔缓:“她们是嫉妒安安比她们聪明。你想啊,鸡婆婆只会下蛋,阿离只会拆家,燕子只会筑巢,谁能像安安这样,把诗改得让娘亲听着心里暖烘烘的?”
小动物表示:
主人这样你诓骗小孩子真的好吗?
简直就是侮辱我们的名声!
主人你所说的名誉权尼?
还我们名誉权!!!
敢情小家伙才是你的小心肝肝!
我们就是捡来呗!
安安眨巴着泪汪汪的大眼睛,半信半疑:“欧!真…真哒?”
“当然是真的。”元沁瑶刮了下他的小鼻子,“娘亲什么时候骗过你?再说了,背诗诗本来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安安还小就待慢慢学呀!不急!”
“呐……呐系布系跟拔苗苗一样?”安安仰着脸,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石头锅锅说,系娘亲讲过呐个,有噶伯伯嫌苗苗长得慢慢滴,就…就把它们往上上拔,后面苗苗都死死啦!”
有点惊喜哦!
这迁移理解能力可以撒!
元沁瑶笑了:“是呢,所以背诗诗也一样,得一点点记,急着一下子全背会,就跟拔苗苗似的,最后啥也记不住。”
安安似懂非懂,小眉头又皱起来:“呐窝也要慢慢滴,就像药药一样,长出好多好多诗诗来!”
“对喽。”元沁瑶把他抱起来,往灶房走,“先去洗小手手,我们一起做糕糕!”
“做糕糕!”安安眼睛一亮,刚才的委屈劲儿跑了大半,小胳膊紧紧搂着元沁瑶的脖子,“窝要甜甜哒,放好多好多糖糖!”
元沁瑶抱着他往水缸走,嘴角勾着笑:“糖吃多了会坏牙牙,到时候小虫子把牙牙啃出小洞洞,安安就啃不动小肉肉啦。”
“唔……”安安小眉头又拧起来,手指抠着她的衣襟,“呐少放一点点?就一点点,像小草草叶上的小珠珠那么多。”
她被逗笑,用额头抵了抵他的小脑袋:“行,就放小珠珠那么多。”
刚把安安放在灶房门口的小板凳上。
小家伙伸着小手手要去够灶台边的糖罐子。
元沁瑶眼疾手快拍了下他的手背:“先洗小手手。”
安安噘着嘴,不情不愿地挪到水缸边,踮着脚尖够水瓢,小手刚碰到木瓢,就“哎呀”一声缩回手,小嘴又瘪起来:“手手还疼疼……”
元沁瑶心里一软。
这几日喂他吃饭时就见他手指时不时抖两下,定是前些日子在书斋被苏先生罚着捡书,蹲得太久累着了。
她走过去,舀了水给他细细洗手,指尖轻轻揉着他的小手心:“小手手还疼疼吗?”
小贪吃鬼!
为了吃吃的!
冲鸭!
小小欲望战胜一切!
安安摇摇头,又点点头,眼睛盯着糖罐子:“布疼哒!娘亲,窝的手手也洗好啦!这样就能做糕糕了咩?”
“急什么。”她拿过面盆,往里面倒面粉,“安安来帮忙筛面好不好?”
“好哒!”安安立刻来了精神,接过小小的竹筛子,踮着脚站在小板凳上。
小家伙有模有样地晃着筛子,面粉簌簌落在盆里,溅了他一脸,活像只沾了雪的小猫咪。
元沁瑶看着他鼻尖上的白面。
小脏猫猫哦!
滑稽!
“娘亲,你看看!”安安举着筛子,献宝似的,“窝系不系很厉害腻?它好听听窝的话话腻!”
“嗯,安安是最佳干活活的小助手。”她拿起帕子给他擦小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