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喷吐着蒸汽,学生们都在陆陆续续登上列车。
嘉比里拉刚和赫奇帕奇的朋友们简单寒暄过,就被金妮·韦斯莱一把拉进了她和卢娜·洛夫古德所在的车厢。
金妮的脸上少了些假期的轻松,多了几分气愤和担忧。
“嘉比里拉!你听说了吗?暑假里哈利上了魔法部的听证会!”
金妮一关上门就迫不及待地开始说,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
“因为他在麻瓜面前用了守护神咒,赶走了摄魂怪!魔法部那些混蛋,尤其是福吉,千方百计想开除他,销毁他的魔杖!幸好邓布利多教授出面作证……”
她语速飞快地讲述了听证会的惊险过程,以及《预言家日报》是如何连篇累牍地污蔑哈利和邓布利多,说他们是散布恐慌的骗子,说哈利精神不稳定,说邓布利多为了夺权不择手段。
“他们简直把哈利说成了一个妄想症患者!”金妮气愤地挥着拳头。
“还有那个新来的高级调查官,乌姆里奇,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我敢打赌她就是福吉派来监视霍格沃茨,专门找哈利和邓布利多麻烦的!”
嘉比里拉听着,眉头越皱越紧。
整个暑假她几乎与世隔绝,埋头于魔法研习,父亲也有意无意地限制她接触外界的新闻,尤其是《预言家日报》。
她只知道伏地魔回归的消息被魔法部否认,却没想到事态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哈利竟然经历了这样的危险和污蔑。
“暑假我不被允许看《预言家日报》。”嘉比里拉沉声说。
“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想起塞德里克,想起邓布利多沉重的步伐,心中的愤怒和对魔法部无能的鄙夷不断滋长。
就在这时,车厢外传来一阵不寻常的骚动,伴随着一个尖细、做作、令人极其不适的女声:“……必须明白,有些说法是不被允许的,波特先生……关禁闭!今晚开始!在我的办公室!”
“其他人如果还有不服的,一起关禁闭!学校是守规矩的地方,不是给你们一个个出风头的!”
是乌姆里奇。
那个穿着粉色开襟毛衣、头发上戴着可笑蝴蝶结、身材矮胖、脸盘圆润却表情严厉刻薄的女人,嘉比里拉觉得她像一只打扮过度的粉色癞蛤蟆。
她正趾高气扬地从走廊走过,身后跟着脸色铁青、紧握拳头的哈利。
乌姆里奇那副得意洋洋、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嘴脸,和哈利压抑着愤怒的背影,让嘉比里拉和金妮感到一阵强烈的厌恶。
她们最看不惯这种倚仗权势、打压真相的小人。
眼看着乌姆里奇教训完哈利,心满意足地转身,迈着自以为优雅实则笨拙的步子往回走,嘉比里拉脑子里灵光一闪。
她迅速从金妮放在桌上的水果袋里抽出两根香蕉,递给金妮一根,朝她使了个眼色。
金妮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脸上露出恶作剧的兴奋。
两人飞快地剥开香蕉,几口吃掉,然后趁着乌姆里奇背对她们、昂首挺胸走向下一个车厢的瞬间,极其默契地、装作不经意地将两根滑溜溜的香蕉皮,精准地扔在了过道中央,乌姆里奇即将踏上的位置。
“哎哟——!”
一声短促的惊叫,紧接着是沉重的“噗通”闷响和书本纸张散落的声音。
乌姆里奇教授四脚朝天地摔倒在过道上,那身粉色的毛衣沾上了灰尘,头发上的蝴蝶结歪到了一边,圆脸上写满了震惊、疼痛和迅速腾起的暴怒。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脚底却又在香蕉皮上滑了一下,险些再次跌倒,模样狼狈不堪。
“谁?!是谁干的?!”她尖声叫道,脸涨成了猪肝色,小眼睛在周围看热闹的学生脸上凶狠地扫视。
嘉比里拉和金妮早已退回了车厢门边,一脸无辜。
嘉比里拉眨了眨清澈的蓝眼睛,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教授,我刚才好像看到一只大老鼠从那边窜过去,可能……是它碰掉了什么?”
金妮立刻点头附和,表情真挚得不能再真挚:“是的,教授,我也看见了!灰扑扑的,尾巴很长!嗖一下就过去了!”
周围有几个学生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又赶紧憋住。
乌姆里奇怀疑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她们俩,不信她们两个的话。
她气喘吁吁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恶狠狠地看向刚好路过附近的潘西·帕金森和达芙妮·格林格拉斯。
乌姆里奇觉得两个斯莱特林女生,肯定会好好对待她,尤其是她这种魔法部来的大人物。
“帕金森小姐!格林格拉斯小姐!”乌姆里奇用她充满威胁的声音问道。
“你们看见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嘉比里拉心中一凛,做好了准备。
潘西·帕金森素来与她不对付,虽然上次也帮过她,但这种落井下石、向新教授表忠心的机会,她肯定不会放过。
嘉比里拉已经想好了如果潘西指认,该如何应对,她打算咬死不认,或者把“老鼠”描述得更生动些。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潘西·帕金森看了一眼地上那两根明显的香蕉皮,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但眼神平静的嘉比里拉,以及旁边虎视眈眈的金妮,她惯常刻薄的脸上闪过极其复杂的犹豫。
最后,她居然低下头,用清晰但不算响亮的声音说:
“抱歉,教授,我没看见。”
达芙妮·格林格拉斯也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没注意。
乌姆里奇气结,脸色更加难看,但找不到确切证据,只能狠狠地瞪了嘉比里拉和金妮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捡起散落的文件,一瘸一拐地离开了,留下一地狼藉和学生们压抑的窃笑声。
嘉比里拉和金妮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和胜利的愉悦。
“潘西,你简直是我女神!”嘉比里拉心里是这么想的。
如果被潘西本人听见的话,又要少不了哼唧一句:“我没帮你,少自恋。”
不过,她们没时间细想。
乌姆里奇的到来,以及她对哈利的 打压,已经清楚地表明了五年级乃至整个霍格沃茨,将面临怎样的局面。
反抗,或许才刚刚开始,方式可以是一次幼稚的恶作剧,但决心绝不会仅限于此。
列车继续向前,载着他们驶向一个被粉红色癞蛤蟆和黑色阴影共同笼罩的新学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