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的压力笼罩着霍格沃茨,连空气都似乎变得凝重了几分。
一个难得的晴朗下午,嘉比里拉抱着一大包薯片来到城堡外的草坪,想换个环境喘口气。
她惊讶地发现,常坐的那张长椅上已经有人了,是西奥多·诺特。
他还是像往常一样,沉浸在一本看起来就极其深奥的魔文书籍里,阳光洒在他深色的头发和冷峻的侧脸上,让他周身那种冷冽的气质稍微柔和了一点点。
嘉比里拉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在他旁边隔着一个座位的地方坐下。
西奥多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到来。
两人就这样相安无事地各自看了一会儿书。
嘉比里拉其实有点心不在焉,她的目光时不时地从书页上飘开,落到旁边那座冰山上。
眼看西奥多合上书,似乎准备离开,嘉比里拉终于忍不住开口叫住了他:“西奥多!”
西奥多动作顿住,转过头。
嘉比里拉放下书,组织了一下语言,问出了一个困扰她很久的问题:“我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这里好像很多人,比如潘西,还有马尔福,那么在乎什么纯血统之类的?”
“这很重要吗?”
西奥多似乎对她的问题并不意外,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惯例而已,很多古老家族认为保持血统纯粹是维持魔法力量和传统的方式。”
他的解释非常客观,听不出他个人的倾向。
嘉比里拉想起了潘西从一开始就对她表现出的敌意,追问道:“所以,潘西她们一开始就不喜欢我,就是因为觉得我不是纯血?”
她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赫奇帕奇的身份或者别的什么。
西奥多看了她一眼,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于“你才知道?”的情绪,但他开口说的却是:“斯莱特林内部普遍认为你是个纯粹的麻瓜出身。”
“麻瓜出身?!”嘉比里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她湛蓝色的眼睛里瞬间燃起怒火,声音也拔高了:“他们才是什么都不懂的白痴!”
她叉着腰,又急又气,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巴拉巴拉地开始反驳,像是要为自己正名:“我妈妈是女巫!是你们霍格沃茨毕业的赫奇帕奇!我爸爸虽然不是巫师,但他是阿尔诺财团的掌舵人!我们家在麻瓜世界……”
“着名的麻瓜出身赫奇帕奇终于要为自己正名了?”
一个带着熟悉笑意的傲慢声音懒洋洋地插了进来,打断了她慷慨激昂的陈述。
嘉比里拉刹住话头,循声望去。
布雷斯·扎比尼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斜倚在旁边一棵山毛榉树的树干上,双手抱胸,脸上挂着混合着优越感和玩味的笑容。
“扎比尼。”嘉比里拉喘了口气,她的火气稍微降了那么一点。
布雷斯慢悠悠地走近,目光在嘉比里拉气鼓鼓的脸和西奥多那副事不关己的冷漠表情上转了一圈。
“嗯哼,我听到了。”他拖长了调子,仿佛在宣布什么重大发现。
“那么,按照我们这儿某些人过于简单的分类法。”
“你是一位混血女巫,阿尔诺,比麻瓜出身要强点。”
嘉比里拉抿了抿唇,有点失落:“魔法世界都用血统来定义的吗?”
布雷斯耸耸肩,笑容不变,但语气里那点玩世不恭淡去了一些,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在这个世界,包括我的想法,是这样的。”
“不过,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关于你的来历确实有不少有趣猜测。”
“潘西坚持认为你那头过于明亮的头发和对麻瓜物品离奇的了解程度,是你是纯粹麻瓜出身的铁证。”
嘉比里拉翻了个白眼:“她对我的偏见可真深刻。”
“偏见通常都不需要逻辑支撑。”西奥多忽然淡淡地接了一句,他已经重新拿起了书,似乎对这场老相识的对话毫无兴趣,准备再次离开。
布雷斯笑了起来,显然很赞同。
“没错,西奥多难得说了句大实话。所以,别太把那些闲话放在心上。”
嘉比里拉有些惊讶地看向他,火气不知不觉消了大半。
她注意到布雷斯的眼睛是温暖的深棕色,和火车上初次见面时一样。
“谢谢,扎比尼,我们是朋友了吗?”
“我没有说过我们是朋友,到现在为止,我的朋友都是纯血统。”
布雷斯眨了眨眼,把下巴抬了起来,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很傲慢。
“好吧。”嘉比里拉点点头。
布雷斯很正式地微微颔首,然后语气又变得轻快起来,他很自然地在嘉比里拉旁边,那个西奥多空出来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指了指她放在一旁的那包薯片。
“我可以尝一尝这个吗?看起来味道不错。”
嘉比里拉笑眯眯地把薯片递给他:“当然!”
布雷斯刚把手伸过来,嘉比里拉就盯着他:“但是你以后不能再这样挑剔我的血统了。”
“那我不接受你的贿赂。”布雷斯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