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上午的时候,时泱接到了一通来自警局的电话。
随后她便去了警局。
接待她的警察她见过,夏天那会儿被绑架的时候就是这名警察问讯的她。
她猜到了什么。
女警察让她坐,又给她倒了杯热水:“时小姐,这次叫你过来是有些事想问问你。你有什么国外的仇敌吗?”
这把时泱问出了,茫然的问:“国外?”
“嗯,m国。”
时泱摇头:“我都没去过m国,是上次绑架我的人和m国的人有关吗?”
“嗯,我们的同志最近在追查一伙儿跨国犯罪组织,抓到几条大鱼,那些人供出了一些下线,和上次绑架你的那两个人对上了。”
时泱一直就觉得不对,如果是见色起意的绑匪又怎么会让季瑾钰做出二选一的选择。
她都没去过m国,更别提去惹什么m国的人了, 但要说她身边和m国有关系的人,只有时玥了。
时玥嫁去的国家就是m国……
女警察说:“时小姐,那两个匪徒牵扯的不止是绑架,他们牵扯甚广,背后还有一个庞大的组织,我们现在不知道他们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您最近注意安全,留意身边有什么可疑之人,如果有什么异常第一时间报警。”
时泱仔细想了一下,还是将心里的存疑和警察说了。
一听时玥的名字,女警察面色古怪,这是另一个绑架受害者。
自导自演的戏码吗?
也说不准。
事情未有明确证据前,他们不能凭空下定论。
“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我们会留意。不打扰您时间了,您慢走。 ”
从警局出来,时泱走在路边上,脑子里想的东西很多。
或许是女人的第六感,她莫名觉得这事和时玥脱离不了关系。
一个被家暴五年的弱女子如果和国外庞大的犯罪集团有什么关系的话,足以证明她藏得有多深。
她脚步一顿,想到一个人或许能帮她。
楚禾接到她的来电的时候还觉得稀奇:“稀罕啊,你给我打电话?什么事?”
“我有事请你帮忙,你帮我查一个人,她叫时玥,是我姐姐……”
楚禾答应的爽快:“你算找对人了,这事不难,我可以帮你查,查到第一时间告诉你。”
时泱松了一口气,就知道自己没找错人,楚禾可是那边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加上她可是商人,某种时候,商人的灵敏程度比警察都要强。
“谢谢你楚禾姐。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行了别太客气,我说过我们是朋友,放心,以后我有事不会跟你客气的。”
打完电话,时泱安心了不少。
站在路边打车准备回家。
忽然,一道紧急的刹车声,身边停下一辆黑色商务车。
烈日下,车身的阴影将她笼罩……
彼时的季裴珩刚结束了客户的几轮谈判从会所出来。
廖楠恭敬的打开车门:“季总,晚上有个应酬,您直接过去还是先回公司。”
季裴珩看了眼腕表:“都不去,直接回家。”
廖楠已经习以为常,以前的季总忙起来都快住在公司了。
娶了妻的季总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在家。
上车之际,季陪珩接了一个电话,被暖阳炙烤的神情慢慢的冷了下来。
“不回家了,直接掉头。”
……
时泱坐在古色古香的,典雅别致的雅间里。
眼神落在屏风前那盆“鱼跃龙门”的景观上,看着流水从假山流下来发出潺潺之声,几尾鱼儿有时摆尾跳跃,和水流发出撞击声。
从最初的不安逐渐平静。
过了一会儿,走廊传来一道高跟鞋的声音,伴随着几声:“老太太”。
推拉门被侍者推开,恭敬做了“请”的手势。
时泱看见屏风后出现一个穿着旗袍的模糊身影。
等她的身影彻底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时泱还是小小的讶异了一下。
是一个老妇人。
身着一袭藏蓝色繁复花纹旗袍,头发花白但是梳的一丝不苟在脑后盘成了一个髻,簪着一支古朴的木簪。
就连鬓边的碎发都被整理的光洁如玉。
看的出来是个讲究人。
老妇人同样也在打量她。
“不好奇我为什么把你带到这吗?”
时泱收回视线,没有再不礼貌的看下去。
“总归不会是坏人。”
“何以见得?”
“你的人虽然强制性的将我带过来,一路上却没有一丝怠慢,又将我安排在这么典雅的地方,上这么好的茶。青天白日的,刚刚我是从大门进来的,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看见了。而且您身上有禅香的味道,应该是个常年礼佛之人。”
老妇人赞赏的点点头:“是个聪慧的姑娘。”
看她的眼神有些变了。
这些都是很显浅就能能看出来的,但是面对陌生环境,陌生人,还能保持这份镇定,能有理有序的分析这些,是很多人比不上的。
时泱没忍住又看了她一眼,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电光火石之间,她猛地抬眼:“您是季裴珩的奶奶?”
老太太这下更加讶异了,这么短的时间就猜出她的身份了?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不错,说起来,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
说不震惊是假的,时泱没想到有一天会用这种方式和季家老太太见面。
在她的印象中,她对这位老太太几乎没什么印象。
京城人人都道季家出情种,尤其是季承安,出名的爱妻如命。
年轻时候,京城里谁不羡慕覃兰。
大家却不知道,季承安的父亲是个有名的花花公子,情人小三数不胜数。
所有老太太很早就与之离婚了,之后老太太便遁入了空门,一直在寺庙里礼佛很少下山。
又过了几年,季承安的父亲因病去世,据说老太太连他的葬礼都没参加。
所以时泱就没见过这个老太太。
第一次见面还是有种见家长的局促感:“您找我有什么事?”
老太太的眼神落在她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她倒是疼你。”
是了,据说覃兰和老太太出了名的婆媳关系不好。
时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老太太突然转了话题:“说说,你是怎么惹得我两个孙儿全部为你神魂颠倒的?”
时泱瞬间警铃大作。
因为这个专程来敲打她说的?
她和季家兄弟俩的事说来复杂,却是清清白白,早就解决清楚,她没什么有愧的。
便说:“我之前的确是追在季瑾钰身后一段时间,但他不喜欢我,将我的真心践踏,所以我不喜欢他了。但我被迫嫁给了季裴珩,他用真心打动了我,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我们以后会好好的在一起。”
老太太一时没说话,时泱摸不准她什么意思?
老太太徐徐的喝了口茶,人老了举止依旧优雅:“敢爱敢恨,不错。不枉那个臭小子当年在寺庙求了我一晚上。”
什么意思?
时泱没听懂,正要发问,门突然被拉开。一道人影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