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比刚才更加清脆,更加响亮,更加……富有节奏感的耳光声,第三次,响彻了整个山丘。
如果说,第一巴掌,是震惊。
那么第二巴掌,就是……麻木。
山丘之上,无论是阴癸派的众人,还是躲在暗处看戏的双龙,此刻都已经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们只是呆呆地看着场中,看着那个如同神魔一般的年轻僧人,用一种最原始、最粗暴、也最……羞辱人的方式,在单方面地,殴打一位成名已久的大宗师。
祝玉妍,又一次被扇飞了。
这一次,她飞得更高,更远。
她那燃烧了精血,足以与任何大宗师同归于尽的搏命一击“天魔双斩”,在辩机那看似随意的一巴掌面前,就如同小孩子挥舞的棉花拳头,被轻而易举地拍散。
她本人,更是如同被高速行驶的马车迎面撞上,整个人在空中转体七百二十度,最后以一个“倒栽葱”的姿势,狠狠地,插-进了山丘的泥土里。
只留下两条修长白皙的大腿,在夜空中,无助地,抽搐着。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婠婠看着那两条还在微微颤抖的腿,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她感觉,自己的师尊,这位威压魔门数十载的阴后,今天……可能要被这个妖僧,活活给玩死了。
而那几位跟着祝玉妍一起来的阴癸派长老,此刻更是吓得魂不附体,连滚带爬地冲过去,七手八脚地,将自己的掌门人,从土里……拔了出来。
被拔出来的祝玉妍,已经彻底不成人形了。
她披头散发,满脸泥土,那张本就高高肿起的俏脸上,又多了一个崭新的,左右对称的五指印。
她的眼神,已经彻底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变得空洞、涣散。
她没有再叫嚣,没有再愤怒。
她只是呆呆地看着辩机,嘴里喃喃地重复着三个字。
“别打了……别打了……别打了……”
她被……打傻了。
一代魔门之主,竟然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和尚,当着自己徒弟和手下的面,左右开弓,活活给……打傻了。
这要是传出去,恐怕整个江湖,都要为之颠覆。
“唉。”
辩机看着祝玉妍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索然无味”的表情。
“这就……不行了?”
“贫僧,还没用力呢。”
“噗!”
听到这话,那几位正在给祝玉妍输功疗伤的阴癸派长老,齐刷刷地,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还没用力?!
您管这叫还没用力?!
您再用点力,我们掌门人恐怕就要被您当场超度,立地飞升了!
魔鬼!
这个和尚,绝对是披着佛陀外衣的九幽魔神!
“罢了,罢了。”
辩机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
他本来还指望,祝玉妍能给他带来一点惊喜,让他好好地宣泄一下体内那因为吸收了邪帝舍利而有些过剩的能量。
结果,没想到,对方这么不经打。
三巴掌,就给干懵了。
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
他看了一眼怀中那个早已吓得瑟瑟发抖,不敢说话的婠婠,又看了看远处那几个如同惊弓之鸟般的阴癸派长老,以及那个被打傻了的祝玉妍,彻底失去了继续玩下去的兴趣。
“既然‘餐后甜点’味道不佳,那贫僧,也该告辞了。”
他揽住婠婠的纤腰,淡淡地说道。
“诸位,后会无期。”
说罢,他脚下再次发力。
轰!
整座山丘,都为之剧烈一震!
他抱着婠婠,再次化作一道金黑交织的流光,冲天而起,瞬间便消失在了夜幕的尽头。
只留下,一地狼藉。
以及,一群,三观尽碎,怀疑人生的……魔门中人。
……
当辩机抱着婠婠,回到弘福寺的方丈禅房时。
天,已经快亮了。
这一夜,对于整个长安城而言,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先是跃马桥方向,地龙翻身,河水倒卷,疑似有神魔出世。
紧接着,城西的上空,又出现了一道贯穿天地的恐怖光柱,那股既神圣又邪异的威压,让全城百姓,尽皆跪伏。
无数的江湖高手,禁军锐士,不良人番子,都在疯狂地探查着这一切的源头。
但最终,却都一无所获。
仿佛,昨夜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但所有人都知道,那不是梦。
因为,跃马桥,真的塌了。
塌得无声无息,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坑洞,仿佛被什么恐怖的存在,从地底,硬生生地轰穿了一般。
整个长安城,都笼罩在一种诡异而又压抑的气氛之中。
所有人都有一种预感。
这长安城的天,恐怕,真的要变了。
而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辩机,却仿佛没事人一样。
他将已经彻底脱力,连站都站不稳的婠婠,随手扔在了禅房的软榻之上。
然后,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慢悠悠地品了起来。
婠婠躺在软榻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双勾魂夺魄的美眸,此刻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她看着那个正在悠闲喝茶的男人,心中百感交集。
震撼、恐惧、屈辱、不甘……
但不知为何,在这些情绪的背后,竟然还隐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
兴奋与崇拜!
魔门,向来崇拜强者。
而眼前这个男人,无疑是她这一生中,见过的,最强,最霸道,也最……神秘的男人!
他视规则如无物,视强者如蝼蚁。
他谈笑之间,便能让正道仙子道心破碎,让魔门之主怀疑人生。
他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无法无天的狂傲,与掌控一切的自信。
这种男人,对于她这种在魔门中长大的妖女而言,简直就是……致命的毒药!
“看什么看?”
辩机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放下茶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再看,贫僧可就要收费了。”
“你!”
婠婠被他这一句话,瞬间从那种奇妙的情绪中拉回了现实,她气得银牙紧咬,刚想开口反驳。
但一想到这个男人刚才那三巴掌的“神威”,便又很没骨气地,把话给咽了回去。
她发现,自己在这个妖僧面前,好像……真的硬气不起来。
“哼。”
她只能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甘的娇哼,将头扭到一边,不再看他。
而就在这时。
“咚咚咚。”
禅房的门,被轻轻地敲响了。
“启禀方丈。”门外,传来了一个小沙弥恭敬而又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宫……宫里来人了。”
“陛下……陛下有旨。”
“宣您,即刻入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