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一度让他觉得的“特殊对待”,恰恰是沈冰辰在努力将他打磨成一个能独当一面、甚至是能够驾驭像楚昕岳这样的“变量”的合格的管理者。
这份认知,让江燃的心猛的一震,这段期间,来自对“行为异样”的沈冰辰纠结和不解,这在刻得到了彻头彻尾的释然。
一股夹杂着责任与激昂的情绪涌起,这份信任和期待,他江燃必须接住,而且,他不仅要接住,更要让沈冰辰看到,自己值得他的期待。
口袋里的手机,被江燃抓紧了又松开,最终,他还是拨通了那串熟悉的号码。
正在清筑阁与周总等人推杯换盏的沈冰辰,此刻正从容地为在座的众人勾勒着一幅宏伟蓝图。
他语调平稳,却自带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把未来的产业布局与辉煌前景清晰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几句精准的态势研判、几个掷地有声的数据,瞬间便点燃了满桌宾客的野心与憧憬。整个包厢的氛围和节奏,都在沈冰辰的掌控之中。
这时,手机嗡嗡的鸣响打破了由沈冰辰构筑起的专注场域。
沈冰辰垂眸瞥了一眼来电显示,面上的笑意不变,对着众人略一颔首,语气是恰到好处的抱歉:“失陪一下。”
他从容起身,拿着手机走到包厢外的露台。
“沈总,”江燃的声音传出,“您,现在方便吗?有点事情,我想向您请教——”
沈冰辰眼角余光观察了一下室内众人的状态,而后,轻声对江燃道:“晚点吧,我在外面。”说罢,就要挂断电话,却突然听到江燃说了一句:“好的,那您先忙。我晚点联络您。”
沈冰辰随手挂断了电话,转身回到包间,与众人迅速打成一片,不多时,便重新掌控了场内的局势。
挂断电话后的江燃,略作思忖,看着往来的车流,抬手叫停了一辆出租车。
一身酒气的沈冰辰有些摇晃地走出电梯,便看到江燃坐在自己家门前。
修长的双腿蜷缩着靠在冰冷的金属门板上,他的头微微歪向一边,额前的碎发凌乱地垂下,紧闭的双眼让那张清秀的脸上透着平静,他的呼吸均匀、绵长,显然已经睡了很久。
沈冰辰皱了皱眉,伸脚踢了踢江燃的脚,“嘿!醒醒——诶。”
脚部的触动惊醒沉睡中的江燃,他揉了揉眼睛,努力适应着楼道里的光线。
“沈总。”他站起身,伸手接过了沈冰辰手里的电脑包。
“怎么睡在门口了?”沈冰辰一边解禁门锁,一边口齿不清地问。
“嗯,等的时间有点久,就睡着了。”江燃答。
沈冰辰甩掉脚上的鞋子,含混问道:“你不是知道我家门锁的密码吗?大冷天儿,你睡外面,不怕被冻死啊!”
沈冰辰醉意带着明晃晃的关心,让江燃心口一紧。看着踉跄着往客厅走的沈冰辰,他忙跟上从侧面扶住了沈冰辰,轻轻说道:“忘了。”声音里带了一丝刚醒的沙哑。
沈冰辰眉锋微蹙,似是不满,又似是调侃:“小小年纪,记性还不咋地。”
江燃扯了扯嘴角,没有答话,只是把沈冰辰带到沙发旁,扶着沈冰辰坐了下来。
沈冰辰扯了扯领口,指使着江燃去给自己倒水。
江燃应了一声,便走向厨房。
等江燃端着温度适宜的水回到客厅时,发现沈冰辰已经半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沈冰辰:“沈总!水。”
沈冰辰从鼻孔里轻哼了一声,眼皮都没有张开,一翻身,大半个身子瞬间悬空,眼看着就要从沙发边缘栽下来。
江燃一惊,手臂先于意识,猛地托住了沈冰辰的腰身,那颗毛绒绒的脑袋就搭在了江燃半环着的手臂内。温热的体温隔着江燃的衣服清晰地传递过来,独属于沈冰辰的气息混合着酒香瞬间充斥在江燃的鼻端。
这突如其来的接触,让江燃的心跳一下子失去了节奏。他僵硬地托着沈冰辰大半个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看着沈冰辰那张毫不设防的脸,江燃喉头一紧,吞咽了几下之后,他咬了咬牙,轻声唤道:“沈——哥,沈哥。”
沈冰辰轻轻蹙了蹙眉锋,旋即舒展开来,微微侧了侧头。长长的睫毛在灯光映射下,在沈冰辰的眼下投影出一小片阴影。酒后微微泛着红的脸颊,映衬得他那精致得像雕塑一样的五官越发清冷。殷红的唇瓣微微张开,随着平稳的呼吸,吐出温热带着酒香的气息。
江燃垂眸几乎不敢喘息,凝视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手臂不自觉地绷紧。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试探地轻声唤道:“沈——冰辰。冰辰。我,咱们回卧室再睡,好不好?来!”
江燃手臂用力,把沈冰辰扶起,借着沈冰辰扭动的间隙,把沈冰辰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头,托着沈冰辰腰间的手臂上移至背部,另一只手穿过沈冰辰的膝弯,腰间用力,将沈冰辰拦腰抱起。
把沈冰辰放在床上之后,江燃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臂,吁出一口气,真够重的。
躺在熟悉的地方,沈冰辰胡乱扯了扯包裹在身上的西装,却怎么也扯不动。随后,皱了皱眉便不再动了。
看着沈冰辰略带孩子气的睡颜和动作,江燃哑然失笑。费力地把沈冰辰那身定制的西装脱掉之后,取来了温热的毛巾,在沈冰辰的脸上、颈间轻轻擦拭起来。
加绒衬衫上面的几粒扣子已经被沈冰辰扯掉,露出一小截清晰的锁骨,在昏暗的灯光下折射着温润的光泽,江燃目光在那处停顿了一下,脑中突然出现那天在办公室隔音里,赤裸着半身的沈冰辰,手指竟缓缓顺着脖颈滑向那段裸露出来的肌肤。
指尖温热的触感,迅速传遍江燃全身,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里撞击起来。“冰辰,”江燃轻轻呼唤,“我帮你换掉这件衣服,好不好?”他问,接着勾起一抹坏笑,“你不出声,我就当你答应了啊。”江燃一粒一粒地解开沈冰辰的衬衣,随后,探手入内把衬衫从沈冰辰的身体上一点点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