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苏晚那能冻僵空气的“解释”二字,辰星丝毫不慌。
他太了解他这位养母了。
对外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女强人,对内,尤其是对他,那底线是灵活得堪比橡皮筋。
只见辰星脸上那点漫不经心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点委屈和依赖的表情。
他松开宁晚儿,几步绕到宽大的办公桌后,不由分说地就从后面抱住了苏晚。
“妈……”他把下巴搁在苏晚肩上,声音闷闷的,带着点撒娇的鼻音。
“您别生气嘛,先听我说好不好?”
苏晚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想推开他,但辰星抱得紧,温热的气息喷在她颈侧,让她那点强装出来的冷硬瞬间就有了裂痕。
她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像什么样子!松开,好好说话!”
“不松。”辰星耍赖,反而抱得更紧了些,开始他的表演。
“妈,您是没看见晚儿小姨昨天那样,多可怜啊!被李茂那个废物欺负成那样,喝得烂醉,哭得都快背过气去了……”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给旁边僵立的宁晚儿使了个眼色。
宁晚儿接收到信号,虽然心里还是怕,但也立刻配合地垂下眼,肩膀微微塌下,做出泫然欲泣的脆弱模样。
辰星继续添油加醋:
“我听着她说起以前,说想起和我妈……就是溪悦妈妈一起打拼的时候,说要是溪悦妈妈在,肯定舍不得她受这种委屈……我这心里,就跟针扎似的!”
他提到辰溪悦,苏晚的眼神果然软了一瞬。那是她们共同的挚友,是心底最柔软的一块。
辰星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变化,立刻趁热打铁,脑袋在苏晚颈窝蹭了蹭:
“妈,我知道我可能冲动了点,但我是真看不下去了!
您想想,要是溪悦妈妈在天上看着,能眼睁睁看着晚儿小姨被那种渣滓糟蹋吗?我这不是……不是也心疼嘛!”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既点了宁晚儿的委屈,又抬出了已故的辰溪悦煽情,最后落脚点还是自己的“心疼”,直接把苏晚架在了亲情和旧谊的高地上。
苏晚被他蹭得没了脾气,尤其是听到辰溪悦的名字,心防更是溃不成军。
她叹了口气,语气彻底软化下来,带着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行了行了,多大的人了还撒娇……就你有理!”
她轻轻挣开辰星的怀抱,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还多、却在自己面前像个大男孩的养子,终究是狠不下心真的责怪。
目光转向一旁忐忑的宁晚儿,苏晚板起脸,但眼神已经没那么冷了:
“你也是!多大的人了,做事没个分寸,闹得满城风雨!”
宁晚儿赶紧低头认错:“晚晚姐,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苏晚挑眉。
“没了没了!绝对没了!”宁晚儿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苏晚看着她那副怂样,又瞥了一眼旁边笑嘻嘻的辰星,只觉得一阵头疼。她站起身,走到宁晚儿面前,抬手。
“啪!”“啪!”
不轻不重地在她挺翘的臀上拍了两下,声音清脆,但明显没用力。
“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苏晚语气带着一丝嗔怪,“赶紧去把李茂那边的事情处理干净,别留下首尾,看着就烦!”
宁晚儿被打得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爆红,但这惩罚比她预想的简直轻了十万八千里,她忙不迭地应道:
“是是是!我马上去处理!谢谢苏晚姐!”
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生怕苏晚反悔。
办公室里只剩下母子二人。
苏晚这才没好气地瞪了辰星一眼:“满意了?就会给我惹事!”
辰星嘿嘿一笑,凑上去又搂住她的胳膊:“就知道妈最疼我了!”
苏晚被他晃得没脾气,最终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了一点。
宁晚儿几乎是踮着脚尖溜出办公室的,那背影怎么看都透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
门刚关上,辰星就原形毕露,懒洋洋地蹭到苏晚那张宽大得能当床用的老板椅旁,手臂一伸,从后面环住她的脖子,下巴熟练地找到她颈窝的舒适位置,蹭了蹭。
“妈,还是你最好。”他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黏糊劲儿,热气全喷在苏晚敏感的耳廓。
“那个李茂,看着就倒胃口,还是妈香。”
苏晚被他这没皮没脸的样子弄得没了脾气,反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少来这套。说吧,昨晚……宁晚儿那个疯女人,没对你做什么坏事吧?”
她语气听着严厉,但辰星多精啊,立刻捕捉到那隐藏极深的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酸味儿?
辰星立刻摆出纯良无害的表情,眨巴着眼:
“妈,看你说的!晚儿小姨就是喝多了,抱着我哭诉了半天她那个渣滓前夫……哦不,马上就是前夫了。哭累了就睡了,我能对一个醉醺醺的长辈做什么呀?”
他刻意略去了酒店里那段“深入交流”和今早的“晨间唤醒服务”,主打一个避重就轻,表情那叫一个诚恳。
苏晚盯着他看了几秒,锐利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剥开检查一遍。
辰星心里有点打鼓,面上却稳如老狗,甚至还凑过去,“啵”地在苏晚脸颊上亲了一口,留下一个响亮的印记。
“真的!妈你不信我?”他使出终极杀招,撒娇,脑袋在她颈窝里乱拱。
“我眼里心里只有妈最好!其他人都是浮云!”
苏晚终于破功,没好气地推开他毛茸茸的脑袋,眼底却漾开一丝纵容的笑意:“滚蛋,少给我灌迷魂汤。衣服都给你蹭皱了。”
她嘴上嫌弃,手却抬起来,替辰星理了理刚才被她自己揉乱的头发。
目光落在他年轻俊朗的脸上,不由得想起逝去的闺蜜辰溪悦,心头一软。这可是溪悦留下的唯一骨血,她看得比眼珠子还重。
“量宁晚儿也不敢真把你怎么样。”苏晚哼了一声,算是放过了这个话题。
“不过你小子也给我收敛点,别什么浑水都蹚。”
“知道啦,妈最疼我了!”辰星顺杆爬,得寸进尺地挤进宽大的椅子里,非要和苏晚挤着坐。
苏晚体型丰腴,E杯的胸怀宽广而温暖,辰星像只找到窝的大型犬,舒服地喟叹一声。
苏晚拿他没办法,只能由着他腻歪,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他额前的碎发。
与此同时,民政局门口。
宁晚儿拿着新鲜出炉的离婚证,感觉空气都清新了八个度。
李茂站在不远处,脸色铁青,眼神像是淬了毒。
他昨晚被电话刺激得血压飙升入院,今天一早又被宁晚儿雷厉风行地拖来离婚,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穷途末路的癫狂。
“宁晚儿!你别得意!财产!财产还没分割!你转移的那些钱,别以为我不知道!”
李茂冲上来想抓她手臂,被宁晚儿带来的保镖不动声色地隔开。
宁晚儿扶了扶墨镜,红唇勾起一抹冷艳的弧度:
“李茂,法律是公正的。该你的,我一分不会少。婚后共同购置的那套房产,折价一半,现金明天打到你卡上。”
“就那点?!你辰苏集团的股份呢?你的存款呢?!”李茂目眦欲裂。
他当初死皮赖脸靠着家族联姻绑上宁晚儿,看中的就是她的财力和资源。
宁晚儿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微微俯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股份?那是我婚前财产。存款?不好意思,最近投资失败,亏空了。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大部分流动资产,早就在苏晚姐帮我做的合理规划下,变成了信托基金,受益人写的小星星的名字。
你,一毛也动不了。”
李茂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
他这才明白,自己不仅被戴了顶人尽皆知的绿帽子,还彻底成了个净身出户的笑话!
周围早有蹲守的媒体和路人,闪光灯咔嚓作响,记录下他此刻扭曲的表情。
【路人A内心:哇!宁总好飒!对付这种软饭男就该这样!看他那样子,真解气!】
【路人b内心:辰星少爷魅力真大啊,宁总这算是冲冠一怒为蓝颜?不过离得好!】
【记者c内心:大新闻!宁晚儿离婚,财产分割疑云,还牵扯辰星!头条有了!】
李茂看着宁晚儿扬长而去的潇洒背影,再感受着周围那些或鄙夷或嘲弄的目光,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差点又当场晕过去。
在这个女性占据经济主导地位的世界,失去宁晚儿这座靠山,他这种能力平平、还心术不正的男性,未来的日子可想而知。
辰苏集团总裁办公室。
苏晚接了个电话,简单吩咐了几句。
“嗯,网上那些关于小星和宁晚儿的负面议论,压下去。
引导一下风向,重点突出李茂的家暴、赌博和无能,宁晚儿是及时止损的反面教材,是勇于摆脱不幸婚姻的正面典型。
对,联系几个知名的女性情感博主,带带节奏。”
她语气平静,却带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力量。几句话的功夫,就已经为这场离婚风波定好了舆论基调。
辰星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妈,高!实在是高!”
苏晚挂断电话,瞥了他一眼:“少拍马屁。宁晚儿这事算是暂时了了。你给我消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