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仅限于非核心产业。
苏家真正的根基,丝绸、布匹、与宫中的关系……这些,依旧牢牢地掌握在苏瑶的手里。
在她眼中,我依旧是那个,只能为苏瑶这棵大树,添些新奇点缀的绿叶。
“多谢母亲厚爱。”
我收起那块令牌,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受宠若惊的感激。
心中,却是一片冰冷的平静。
这就够了。
我想要的,本就不是那虚无缥缈的母爱。
我要的,只是一个能让我自由施展的,舞台。
和一块,能让我名正言顺地,撬动整个苏家资源的,敲门砖。
如今,我都得到了。
苏瑶看着我手中的白玉令,眼中的嫉妒几乎要化为实质。
但一想到母亲最后的决定,她便又恢复了那副胜利者的姿态,对着我,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妹妹,恭喜了。以后,我们姐妹二人,定要同心协力,为苏家开创更辉煌的未来。”
“那是自然。”
我迎着她虚伪的笑容,笑得比她,更真诚,也更冰冷。
同心协力?
不。
是你死我活。
从我走出幽兰苑的那一刻起,我知道,我与苏瑶之间,真正的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
而我的倾颜阁,就是我插入她那固若金汤的商业版图上,第一颗,最致命的钉子。
我走出幽兰苑,唇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
母亲的赏赐,是投石问路。
苏瑶的嫉恨,是开胃小菜。
于我而言,这些都不过是这场复仇盛宴前,几声催促开席的锣鼓。
真正的大餐,得一道一道上,看着他们吃得狼吞虎咽,再告诉他们菜里有毒,那才叫过瘾。
回到流云苑时,天色已近午时。
柳泽正坐在廊下,用一块柔软的丝帕,一遍又一遍地,轻柔擦拭着他那张凤栖梧桐琴。
他的神情,专注而虔诚,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祈恒则在院中的空地上,演练着那套《断水剑诀》。
他的剑势比之前更加内敛,却也更加危险。
一招一式,都带着一股能斩断流水的锋锐剑意,却又在我目光所及之处,将所有杀伐之气都收敛得干干净净。
易泊则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与那堆积如山的账本为伴,已经整整一日未曾出门。
我没有去打扰他们。
我的剑,我的鞘,我的钱袋子。
他们各司其职,各安其位,共同构筑着我在这冰冷苏府里,唯一感到温暖的,安宁的家。
我靠在窗边的软榻上,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心中却在盘算着下一步的棋路。
倾颜阁的开业,只是第一步。
它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插进了沐家最引以为傲的销金窟春风渡的心口。
接下来,我要做的,便是利用这把匕首,撬动整个青安城的商业格局,将那些曾经看不起我,打压我的人,一个一个地,拉下马来。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是杜鹃。
她一脸兴奋地从外面跑了进来,脸上是那种想笑又不敢笑的古怪神情,活像一只偷吃了鸡的黄鼠狼。
“小姐!小姐!”
她跑到我面前,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您是没瞧见!今天流芳苑里,又闹翻天了!”
我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还不是因为咱们倾颜阁的事!”
杜鹃的眼睛都在发光,“咱们铺子几个时辰就赚了一万三千七百两白银的消息,跟长了翅膀似的,一大早就传遍了整个苏府!”
“奴婢听说啊,流芳苑那三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个个脸色都跟锅底一样黑!”
“那个林枫公子,当场就把手里的笔给折了!嘴里还念叨着什么若非当初……,后面就听不清了。”
“墨晟公子更是直接,把自己关在屋里,写了一首酸诗,明里暗里都在讽刺大小姐有眼无珠,不知珍惜人才,把珍珠当鱼目!”
“最绝的还是那个沉迷!”
杜鹃说到兴奋处,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坛子劣酒,抱着酒坛子就往地上一躺,嘴里喊着什么同人不同命,好酒赠知己,马尿配蠢猪,把路过的侍女都给吓坏了!”
我闻言,嘴角的笑意渐深。
这三条被苏瑶捡回去的狗,终于开始咬起来了。
“姐姐怎么说?”
“大小姐气得脸都青了!”
杜鹃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她把那三位叫过去骂了一顿,说他们不知本分,只会给她丢人现眼。”
“还说……还说您不过是走了狗屎运,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终究是昙花一现,长久不了。”
“结果您猜怎么着?”
杜鹃说到这里,自己都乐不可支,“林枫公子当场就反驳了,说大小姐若真有本事,就该拿出惜才的样子,而不是用些棉麻布料和下等笔墨来羞辱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