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之前看上的那三个……哼,也就你当初瞎了眼,把鱼目当珍珠!”
她这番话,骂得酣畅淋漓,也骂得我心头一阵舒坦。
这就是洛樱。
永远都这么直接,永远都站在我这边。
“对了,人呢?你那两个新收的宝贝呢?快拉出来给我瞧瞧,我倒要看看,是怎样的绝色,能让你做出这等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她兴致勃勃地催促道。
我无奈地笑了笑,目光转向身后和不远处。
“这不就在你眼前吗?”
洛樱这才注意到,院子里还有另外两个男人。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我身后的祈恒身上。
当她看到祈恒那挺拔如松的身形,和那双即便刻意收敛,也依旧锐利如鹰的眼眸时,她那总是带着三分戏谑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惊讶。
“哟?”她挑了挑眉,眼神里带着一丝行家看货的审视,“这位就是那个护卫出身的正夫?身手不错吧?”
祈恒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她,微微颔首,算是行礼。
那姿态,不卑不亢,沉稳如山。
“有意思。”洛樱摸了摸下巴,眼中的兴趣更浓了,“听说你前几日,一剑把府里的小厮吓破了胆?改天有空,我们过两招?”
这话,若是从旁人口中说出,便是挑衅。
但从她口中说出,却是一种认可。
一种强者对另一种强者的,惺惺相惜。
祈恒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反对,这才对洛樱再次颔首,算是应了。
洛樱的目光又转向了不远处的柳泽。
当她看到柳泽那张近乎妖异的俊美容颜,和他那身清冷如玉、遗世独立的气质时,饶是她见多识广,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好家伙……这……这就是那个象姑馆的头牌?阿玥,你这眼光,可真是……毒啊!”
她看着柳泽,眼神里没有半分轻薄,只有纯粹的欣赏,就像在看一件最完美的艺术品。
“这位便是柳泽公子吧?我听人说,你得了一曲《笑傲江湖》,琴音一出,便引得满城文人墨客为之倾倒。”
“不知今日,我洛樱可有这个耳福?”
她的姿态放得很平,没有将柳泽当成一个可以随意使唤的倌儿,而是当成了一位值得尊重的艺术家。
这份尊重,让一直沉默的柳泽,那双清冷的桃花眼里,也泛起了一丝暖意。
他站起身,对着洛樱,行了一个标准的文人礼。
“洛小姐谬赞了。妻主与小姐是挚友,柳泽自当为小姐抚琴一曲。”
他的声音清冷如玉,却不带半分谄媚。
“哈哈哈!好!爽快!”
洛樱抚掌大笑,“阿玥,你这次,可真是捡到宝了!一个能打,一个能弹,一刚一柔,一武一文,比苏瑶那院子里三个只会争风吃醋的绣花枕头,强了不止一百倍!”
她毫不客气地将苏瑶和我的人做了一番对比,言语间的鄙夷,不加掩饰。
我看着她这副为我打抱不平的模样,心中那块因重生而冰封的角落,彻底融化了。
“你今日来,不会就是为了看我这两个宝贝吧?”我笑着问道。
“当然不是。”洛樱收起笑容,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我是来给你提个醒的。”
“苏瑶,最近跟沐家的人,走得很近。”
洛樱压低的声音,如同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在我心底激起一圈冰冷的涟漪。
沐家。
四大商贾世家之一,与我苏家是明争暗斗了数十年的死对头。
苏家主营丝绸布匹,引领着整个倾花国的时尚风潮,走的是高端奢华的路子。
而沐家,则经营着青安城最高端的娱乐产业,最大的酒楼、最雅的戏院、最华丽的画舫,几乎都姓沐。
她们的消息最是灵通,与城南的雅士圈子,更是联系紧密。
前世,苏瑶便是通过沐家的牵线搭桥,才与那几个所谓的“才子”有了交集。
我冷笑一声,端起茶杯,轻轻吹散氤氲的热气:“她这是……嫌一个顾宸还不够,想把沐家也变成她的后院禁脔?”
“呸!就她那副假惺惺的样子,沐家那个母老虎能看得上她?”
洛樱一脸鄙夷地啐了一口,“我听我爹说,沐家最近似乎想涉足绸缎生意,只是苦于没有门路。苏瑶在这个时候凑上去,怕是没安什么好心。”
她凑近了些,神色凝重地说道:“阿玥,你可得当心。沐家那个女人,名叫沐词,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苏瑶跟她搅和在一起,这两个毒妇凑一块儿,指不定要憋着什么坏水来对付你。”
“对付我?”我放下茶杯,眼底闪过一丝玩味,“她们想怎么对付我?抢我的布料方子,还是挖我的绣娘?”